第73章 魯智深:灑家非管不可!【加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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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來到酸棗門外退居廨宇後那片菜園,魯智深有千般感慨萬種唏噓。
    “灑家當初便是在這裏管菜園子,有二三十個潑皮破落戶來找俺麻煩……”
    魯智深回顧武鬆、史進和時遷:
    “灑家一腳一個,把領頭的踢下糞窖……
    “後來才知道他們都是很好相處的,每日都買了酒食來請灑家享用……
    “忽有一日,灑家和他們又在吃酒,門外一隻老鴉哇哇大叫,擾人興致。
    “原來一株綠楊樹上新添了一個老鴉巢。
    “灑家乘著酒興,把樹拔了……”
    武鬆是了解他的,史進也是了解他的,唯有時遷,不知真假,笑而不語。
    說到這裏魯智深忽然沉默了,半晌才又開口:
    “可恨高俅那廝,吩咐寺裏長老不許俺掛搭,又差人來捉灑家。
    “卻得那夥潑皮通風報信,不是著了那廝的手。
    “吃俺一把火燒了那菜園裏廨宇,逃走在江湖上。
    “東又不著,西又不著……”
    時遷終於忍不住插嘴了:
    “魯大師莫非說漏了些什麽?
    “為何拔了株楊樹,高俅那廝便要捉大師?”
    卻原來時遷是後上梁山的,和魯智深林衝都不熟,所以不知其中故事。
    魯智深搖搖頭,不想多說。
    路邊一群曬太陽的乞丐之中有一個湊過來:
    “師傅莫非俗家姓魯?”
    魯智深仔細一看那個乞丐,蓬頭垢麵,衣衫襤褸,依稀可辨似是故人:
    “灑家便是,你是何人?”
    “師傅,嗚嗚——”
    那個乞丐頓時拜倒在地,痛哭流涕,又衝那群乞丐招手:
    “師傅回來了!快來拜見師傅!”
    於是那群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乞丐連滾帶爬的過來全都跪拜魯智深。
    魯智深仔細分辨,認出了一開始來問他那個乞丐是“過街老鼠”張三。
    而這群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乞丐,赫然就是當初跟他廝混的那群潑皮。
    原來魯智深當年在大相國寺的時候還沒蓄起大胡子,如今滿臉大胡子。
    所以張三李四他們一時不敢上前相認。
    “快起來!快起來!”
    魯智深慌忙把張三李四他們扶起來:
    “許久不見,你們為何這般模樣?”
    張三淚流滿麵的說:
    “師傅走後,高太尉教開封府把我等全都抓到牢裏,每日毒打,審問師傅去處……
    “有五六個兄弟吃不住打,死在了牢裏……
    “放出來之後沒熬過去的兄弟又走了七八個……
    “剩下我們這十幾個兄弟,開封府不準我們謀生,隻好在此乞討度日……”
    “吼——”
    魯智深怒火中燒,仰天長嘯,拎起了水磨镔鐵禪杖便要去尋殿帥府。
    “哥哥且慢!”
    武鬆和史進兩個慌忙把他抱住,時遷插不上手,隻好抱住魯智深大腿!
    武鬆勸道:“哥哥,不可急於一時啊!
    “我們奉了宋公明哥哥將令前來打探柴大官人的消息!
    “一來還沒打探到柴大官人消息,恐怕誤了宋公明哥哥的將令!
    “二來東京乃是天子腳下,駐紮了無數精兵強將,殿帥府也是戒備森嚴!
    “我們隻有這幾個人,如此莽撞去找高俅那廝報仇,隻怕還未見到人,就已經被官軍抓起來了!”
    史進附和:“武二哥說得對呀!”
    ……
    “糊塗哇!”
    開封府大牢裏,柴進聽得魯智深說到這兒氣得直拍大腿:
    “一群潑皮破落戶,隻不過是被你打怕了而已,你還真把他們當兄弟?”
    “大官人這是說甚麽話!”
    魯智深虎目圓睜:
    “當初灑家去幫林衝那廝打高衙內,他們也都去了!
    “高俅那廝差人來抓灑家,也是他們通風報信,才免了俺受牢獄之災……
    “灑家如何不能把他們當兄弟?”
    “大官人一時失言,哥哥看宋公明哥哥麵上莫要動怒。”
    武鬆隻好出來打圓場。
    雖然他也不認同柴進的話,但宋江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柴進知道魯智深是個粗人,便不跟他理論,隻問之後又如何了。
    魯智深氣呼呼的不想說話,武鬆便替他把後來的事告訴了柴進。
    ……
    某座酒樓二樓雅間。
    張三李四他們這群乞丐許久沒吃過好的了,一個個狼吞虎咽,風卷殘雲。
    “慢點兒,吃急了肚子受不了。”
    魯智深一邊勸說他們一邊問了起來:
    “你們可還記得灑家有個……
    “當初一個娘子被高衙內調戲,灑家帶了你們過去救人……
    “你們誰知道那個娘子眼下如何了?”
    李四正在怒啃燒雞,騰出嘴來說:
    “小人知道,高太尉威逼那娘子嫁給高衙內!
    “高衙內每日帶了一群閑漢,去那娘子家門口糾纏!
    “時而踢門,時而呼叫,時而爬牆,時而跟左鄰右舍說那娘子閑話……
    “那娘子家裏人都不敢出門,一開門,高衙內便帶閑漢要擠進門去!
    “那娘子的父親張教頭,原是禁軍教頭,有故舊幫忙才苦苦撐了半年!
    “半年之後,那娘子眼見撐不住了,不願屈從,便在家中自縊而亡!
    “張教頭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過度又無力報仇,幾個月後憂憤而死……”
    “畜生!”
    魯智深勃然大怒,暴跳如雷:
    “高俅父子逼死一門兩命簡直天理不容!
    “林衝那廝更是窩囊廢!
    “他早就上了梁山,為何不來接他娘子?
    “這般薄情寡義,他怎對得起他娘子?”
    ……
    “慢著!”
    柴進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
    “林衝的娘子死了,他都不在乎!
    “魯大師為何如此憤怒?”
    以己度人,柴進看魯智深的眼神兒就有點兒異樣。
    當時魯智深就急了:“你這廝胡說甚麽鳥?”
    “大師莫要誤會!”
    柴進不願跟粗人理論,隻說:
    “世間不平之事甚多,大師管不過來的!
    “自身尚且不保,何苦為他人之事煩惱?”
    魯智深虎目圓睜,甕聲甕氣的道:
    “世間不平之事甚多,灑家著實管不過來!
    “但是隻要撞見灑家,灑家就非管不可!
    “高衙內那廝若撞見灑家,先吃俺三百禪杖再做道理!”
    空了吹!
    柴進大搖其頭,看向武鬆:“後來如何?”
    武鬆:“後來……”
    ……
    “不要啊——放開我——”
    窗外傳來了女子尖叫之聲。
    魯智深聽得眉頭一皺,扒著窗子往下看去。
    隻見大街上一群閑漢圍住了一個賣花的少女。
    少女不過十三四歲模樣,雖然荊釵布裙,但是生得俏麗,又楚楚可憐,典型的小家碧玉。
    一個長得蛇頭鼠眼的後生,笑嘻嘻的上前抱住少女,不準她走。
    圍觀群眾裏三層外三層,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卻沒人肯伸出援手。
    雖然闊別多年,魯智深仍一眼就認出那個蛇頭鼠眼的後生就是高衙內!
    正是滿腔怒火之時,魯智深抄起酒壇子,對著嘴“噸噸噸”狂喝一口!
    然後瞄準了樓下的高衙內,魯智深“呼”的一下把酒壇子砸了下去!
    “嘭!”
    說來也巧,那賣花少女正好用力推開高衙內。
    高衙內往後退了一步,結果那酒壇子沒砸中高衙內,在地上摔個粉碎卻給高衙內提了醒……
    高衙內仰天望去,正看到一個大胡子的胖大和尚,宛如天神,從天而降!
    “媽呀——”
    高衙內一時認不出是魯智深,還以為壞事做多了,金身羅漢來收他了!
    旁邊一個幫閑的喚作“驢筋頭”,情急之中一把推開了高衙內。
    若沒有驢筋頭推著一把,魯智深的禪杖能把高衙內整個腦袋都打爆了!
    就是因為被這驢筋頭推了一把,隻把高衙內半邊腦袋打得血肉模糊!
    高衙內當時就倒在地上,滿頭滿臉都是血,兩眼緊閉,不省人事……
    魯智深轉身要走,那一夥兒閑漢卻圍上來,七手八腳的抓扯著他不放:
    “不要走!
    “你打死了高衙內,與我們去見官!”
    魯智深發了性子,大吼一聲:
    “滾開!”
    隻把六十二斤的水磨镔鐵禪杖掄了起來,一下就撂倒了兩個幫閑的。
    “呼呼呼——”
    武鬆、史進和時遷也先後從樓上跳了下來。
    武鬆耍起了一雙戒刀,一刀一個!
    史進掄起樸刀,見人就砍!
    時遷拔出一把小刀,默默補刀。
    那一夥兒閑漢約有十幾個人,哪裏經得住魯智深、武鬆他們這般亂殺?
    隻逃了一個驢筋頭,其他的眨眼間就被魯智深、武鬆他們全都撂倒了。
    但是原本大街上就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此時他們想走也不容易。
    說來也巧,正好有一員大將率領一營禁軍經過撞見了他們。
    “呔!”
    那一員大將銀甲紅袍,手持金蘸斧,胯下火龍駒,宛如巨靈神下凡:
    “某乃八十萬禁軍副教頭、官帶右義衛親軍指揮使、車騎將軍,周昂是也!
    “大膽反賊,竟敢在東京撒野,識相的還不束手就擒!”
    “讓開!讓開!”
    魯智深大手一推,便推得周圍人群東倒西歪,奈何都是百姓不好下手。
    若是在萬軍之中,魯智深、武鬆這等猛將隻管一路殺出去便是!
    但是他們本性淳善,心存忠義,對無辜百姓實在是下不去手……
    所以連李逵都能輕輕鬆鬆破的局,卻把他們全都困在了這裏!
    滿大街都是百姓擋路,魯智深、武鬆他們殺不出去就被周昂咬住了……
    【因為喜歡魯智深武鬆,所以忍不住把這段故事詳細寫了出來。下一章視角回梁山泊,蔡刀王往下走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