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張順其實寧願是時遷救的自己，這樣自己跟時遷報恩也不算背叛宋江。
    可是蔡福……
    他若要把救命之恩算在蔡福頭上，還如何去麵對宋江？
    但是這救命之恩還真得算在蔡福頭上！
    一來蔡福真的提醒他了，是他沒當回事兒；
    二來蔡福派了時遷暗中保護他，若不是蔡福的命令，時遷憑什麽暗中保護他，救了他的命？
    張順苦笑：“哥哥說得對，但是小弟要謝蔡福哥哥也記得哥哥的好！
    “若不是哥哥暗中保護，小弟已然一命嗚呼！”
    時遷這回就沒有否認了，畢竟張順說的是事實：
    “兄弟，你等我片刻。”
    時遷在那矮壯漢子身上摸了一遍，很快就摸出了一個紙包。
    打開紙包，裏麵是一些綠色粉末，時遷用手指沾了一點兒塞進嘴裏嘬：
    “對味兒了！”
    時遷便用手捧了一掬江水，把綠色粉末混進去調和好了灌進張順嘴裏。
    在解藥發揮作用期間，時遷接管了櫓，咿咿呀呀的往岸邊搖了過去。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直到張順能動了，時遷才終於把船搖到了岸邊：
    “雪真大呀……”
    時遷手裏拿了纜索，縱身一躍到了岸上，把纜索綁在岸邊一棵大樹上。
    張順把馬牽上岸，對時遷拱了拱手：
    “哥哥稍待，小弟去接他們過來。”
    不知何時，兩人的稱呼已經顛倒了。
    自然而然，仿佛誰都沒有察覺。
    張順搖船就快了，不一會兒便把船搖回了對岸。
    安道全見了他驚訝的問：
    “兄弟為何是你一個人回來了？
    “那兩個艄公呢？”
    張順也不吱聲，隻把甲板上已經涼透了的兩具屍體丟到了岸上。
    “嘶——”
    安道全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
    “兄弟，你如何也做起你哥哥的營生？”
    他是完全處於被蔡福保護的狀態，由於被保護的太好，什麽都不知道。
    事實上張順上船走了之後，蔡福已經把自己的猜測跟兄弟們說了。
    但是當時安道全一顆心已經飄到了李巧奴身上，都沒聽他說什麽。
    “不是我，是他們！”
    張順隻回了安道全一句，把小船兒綁好，走到蔡福麵前推金山倒玉柱的拜倒在地：
    “多謝哥哥救命之恩！
    “小弟……欠了哥哥一條命！
    “哥哥若有吩咐，小弟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就等你這一句了！
    蔡福其實在那矮壯漢子叫房主“五哥”的時候就發現不對了。
    原著之中，張順過江去接安道全，就是上了“截江鬼”張旺、“油裏鰍”孫三這兩個人的賊船，險些喪命。
    為何蔡福記得這麽個小角色，便是因為原著之中張旺給孫三叫“五哥”。
    蔡福想不通，為何那廝叫孫三，張旺卻要叫他“五哥”。
    難道不應該是叫三哥嗎？
    因為想不通，所以蔡福記得很清楚。
    但是蔡福不可能因此發難，畢竟一個稱呼決定不了什麽。
    萬一人家就是排行老五呢。
    他隻是多了防備之心。
    讓張順第一個上船，當然是因為原著之中張順上了張旺和孫三的賊船也沒死。
    而且他們這一行人裏隻有張順精通水性，張順不第一個上船誰第一個上船？
    蔡福特地提醒了張順，還擔心出意外，又給時遷使個眼色讓他跟上去。
    也幸好他多加了一個保險，否則張順真可能下水道裏翻船了……
    蔡福雙手扶起張順：
    “兄弟，有你這句話，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對不起了，宋公明哥哥……
    張順心裏暗暗歎了口氣。
    雖然他先跟了宋江，但是宋江和蔡福不同。
    當年宋江在江州被斬首示眾，張順也參與了營救宋江，是白龍廟小聚義的二十九英雄之一。
    宋江要找害他入獄的黃文炳報仇，也是張順親手活捉的黃文炳。
    所以他並不欠宋江的，反倒是宋江欠他的。
    他卻又欠蔡福的。
    兩相對比，張順當然隻能放棄宋江，加入蔡福麾下。
    下定了決心，張順用力點了點頭：
    “哥哥說的是！”
    蔡福心情大好，哈哈大笑：
    “好了，如此我們渡江的銀子算是省下了！”
    眾人都笑。
    於是就變成了張順一趟一趟的連夜把蔡福一行全都給運到了對岸。
    至於“截江鬼”張旺和“油裏鰍”孫三的屍體，給蔡福過目之後就丟進了滔滔江水裏。
    所有人都過了江，便鑿破船底，把船都給沉了。
    蔡福他們到了南岸之後，牽馬頂著風雪走了不久，就見樹林中有燈光。
    蔡福心中已經猜到了，便招呼兄弟們過去看，果然是一家村店。
    那村店半夜裏起來榨酒，破壁縫兒透出了燈光，所以被蔡福他們發現。
    張順拜了蔡福為兄之後主動多了，上前叫開門，裏麵走出一個老丈來。
    隻說是山東來建康府做生意的客人，風雪天迷了路，要在店裏住一宿。
    老丈把他們引了進去，讓他們在火爐邊上烤火，又蕩些熱酒與他們吃。
    人老了話就多，老丈一邊篩酒一邊問：
    “山東人來建康府做甚麽生意？”
    “實不相瞞，我們是來接人的。”
    蔡福笑道：“建康府的安神醫是我弟兄。
    “如今他在山東定居了，托我們來建康府接他家裏人。”
    一聽他說出安道全來，老丈就信了。
    雖然安道全在建康府的名聲很大，還不至於傳到山東那麽遠。
    老丈便試探著問：“你們從山東來，可曾經過梁山泊？”
    魯智深性子急躁，忍不住叫道：“你問梁山泊怎的？”
    老丈見他如此粗魯，原本想跟蔡福繼續套話的都不敢了。
    蔡福已經確定了這老丈的身份。
    若不是“活閃婆”王定六他親爹，如何會遇到幾個山東人就來問梁山泊之事？
    所以蔡福幹脆單刀直入：
    “公公不要吃驚，我是梁山泊二寨主‘賽玄德’蔡福！
    “這一位是安神醫，我們陪他回建康府就是為了接他家裏人上梁山。
    “隻因今夜急於渡江，上了賊船，遇到兩個賊男女，巴拉巴拉巴拉……”
    蔡福君子坦蛋蛋的說了一遍，老丈一聽：
    “啊呀！怪道老漢看你們個個高大威猛，果然都是梁山泊的好漢！
    “我叫兒子出來和你們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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