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薑姑娘倒是如傳聞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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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慮不明白,也隻能先放到一邊了。
    橫豎以她的腦子,去對他的手腕,簡直就是找死。
    薑鳶站起身,打算去旁邊的耳房之中,那是她用來專門調香的。
    剛一推開門,便見到采月從旁邊過來,嘴角還有著一些小碎屑。
    薑鳶喚住了她,“采月,可想吃核桃酥?”
    “奴婢沒什麽月例。”
    這就純屬於瞎說了。
    謝府不是那等克扣下人月例的人家,反而給得還算豐厚。
    而采月,不僅有自己的月例,就連薑鳶那一份,大半都進了她的腰包。
    薑鳶微微一笑,“這又有何妨,你去匣子裏拿就是了。”
    采月喜出望外,“多謝姑娘。”
    “我等下要調香,你不用在旁伺候。”
    話音剛落,她便走進了旁邊的耳房。
    采月側著頭,見其進入了耳房,率自進入了她的閨房之中,一下子就看到了裝銀錢的匣子。
    嘴角微微一癟,就這麽一點?
    她不敢動裏麵少得可憐的首飾,直接將所有銀錢全部掏空。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屋內。
    薑鳶坐在桌前,麵前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香料。
    她拿起一個小巧的銀勺,舀起芍藥,放入研缽中,細細地研磨著。
    薑鳶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芍藥花香。
    每到這個時候,總是令人心曠神怡。
    這段時間,她煉香頗有心得。
    尋常女兒香,氣味總是不能長久。
    謝晉送給她一件西洋琉璃之物,她突發奇想,將花朵放入其中,用蠟燭燃燒後,竟然能聞到隱隱花香。
    這幾天,她一直在研究。
    如今對於火候的把握,香料的提煉已經更加嫻熟了。
    看到裏麵滴出來散發香味的水滴,她靈機一動,趕緊在底下放入了藥瓶。
    一點一滴慢慢收集。
    這芍藥香隻需一滴,便能持久生香。
    若是加入其他的香料加以配合,竟然能呈現出前後兩種不同的香味。
    時間一點點過去,屋內的香氣也越來越濃鬱。
    等不再滴水了,她將瓶子湊近鼻端,輕輕地聞了聞。
    芍藥清香細細在鼻尖彌漫。
    她心滿意足地收起了這個瓶子,這是她做得最成功的一次了。
    薑鳶走出了耳房,采月早已經候在一旁了,“姑娘,剛夫人那邊派人來催促了。”
    “知道了。”
    她不敢耽誤,急匆匆地梳洗了一番,換了一套衣服。
    采月雖貪財,但是她手腳很麻利。
    主仆兩人腳步不停地來到了前院。
    薑鳶見李氏竟然早已好了,心中微微一驚,麵上卻不顯,“見過夫人。”
    李氏抬起頭,眼裏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驚豔。
    隻需稍加打扮,卻美得有些驚人。
    說實話,薑鳶的裝扮依舊是往土裏土氣的方向走,然而,她膚色白皙,竟壓住了這身衣服。
    她心中暗自警惕起來了。
    謝晉是一個男人,然而從成年以來,身邊卻從未出現過任何女子。
    甚至對於他的婚姻大事,也以一句突厥未滅何以家為來拒絕。
    京中多少人家均羨慕她有一個冷靜自持的好兒子。
    曾經她也是這麽認為的。
    然而,哪有男子不愛美色的?
    莫非在家裏已經被喂飽了?
    才剛有這個念頭,就迅速被她掐滅了。
    兩個孩子都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何況,薑鳶心係沈元州。
    莫不是自己女兒這事做得不道德,想來兩人已經是夫妻了。
    薑鳶哪裏知道隻短短一麵,李氏竟然想了那麽多。
    行禮之後,她麻溜地上了後麵的馬車,根本不給李氏多說話的機會。
    李氏微微一怔,隨即也上了馬車。
    名為賞花宴,實則是相親宴。
    李氏剛到公主府,便被奉為了座上賓。
    薑鳶如同一根木頭一般,隻需傻愣愣地跟在李氏身後。
    謝芝一看到李氏,就急匆匆地過來了,身旁還跟著一位女子。
    李氏見到她們,眼中的笑意都加深了幾分,“拜見樂安公主。”
    “夫人折煞我了。”
    樂安公主趕緊讓到了一邊,不敢承這個禮。
    對此,李氏心中更滿意了。
    謝芝在一旁看得醋意大發,打趣道:“母親,如今你有了公主,就不要我這個女兒了。”
    話音剛落,樂安公主臉上浮現了兩抹紅暈。
    “公主恕罪,我這女兒一貫是個不省心的。”
    “夫人客氣了。”
    兩人寒暄幾句,看來都很滿意。
    現在,就等著謝晉過來了。
    薑鳶突然覺得挺沒有意思的,但她隻是一介孤女,也不能擅自離開。
    因此,也隻好耐著性子,聽她們寒暄。
    李氏越看樂安公主,心中越發滿意了。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往後要是能多一個靠山就好了。
    因此,她輕拍了拍公主的手,“人老了體力就跟不上了,隻站一會兒就乏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在一旁玩吧。”
    “夫人容顏永駐,看著比我們年輕多了。”
    等李氏走後,謝芝一把挽住了樂安公主的手,“多謝公主賞賜。”
    “你我之間就不必見外了。”
    薑鳶目光不自覺地看向謝芝的手腕,上麵有一個純白羊脂玉手鐲。
    純白無瑕渾然天成,一眼就能看出它價值連城。
    樂安公主視線看向薑鳶,疑問道:“你是何人?”
    “臣女薑鳶,見過公主。”
    聽到她是薑鳶,樂安公主的眼裏閃過一絲警惕。
    據說是從小就借住在威遠侯府。
    這麽算來,與謝晉也算是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
    隻要出現在謝晉身邊的女子,她都會毫不猶豫除掉。
    倒不如趁此機會試探一番,“早些年聽芝芝說起過,薑姑娘倒是如傳聞中一般。”
    謝芝說的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薑鳶一時之間把握不準她的意思,隻好低頭沉默著。
    “薑姑娘,今日一見倒是與你難得有緣,往後若是有什麽難處,盡可來找我。”
    “不知薑姑娘可有婚配?”
    薑鳶:“……”
    莫非這公主還想亂拉郎配對不成。
    心中對謝晉的厭惡更深了幾分,都是他招惹出來的桃花。
    她嘴角輕扯起一抹笑意,假裝聽不懂話裏的機鋒,“無需日後,臣女還真有一事請公主幫忙。”
    樂安公主愣在了原地,在宮裏那麽久,還真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