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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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麵歌神第一期落幕,舞台的喧囂歸於平靜,但網絡上的熱議卻如同燎原之火,愈演愈烈。
    人們津津樂道著每一位蒙麵歌手的身份,猜測和討論聲浪一波高過一波。
    而《嘉賓》這首歌,更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驚人的速度在網絡世界裏蔓延開來。
    各大音樂平台榜單之上,《嘉賓》的名字以火箭般的速度躥升,霸占了榜首的位置,無人能撼動。
    無數網紅蜂擁而至,爭相翻唱,渴望借著這首歌的熱度為自己鍍金。
    痘音、微波等社交媒體平台,更是被《嘉賓》徹底攻陷,鋪天蓋地都是對這首歌的賞析和解讀。
    然而,歌曲越是火爆,對陸沉的批判聲浪便越是洶湧澎湃。
    “國一渣”這三個字,如同一個揮之不去的魔咒,緊緊地纏繞著陸沉的名字。
    他的渣男之名,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人淡忘,反而如同陳年老酒般,愈發醇厚,攀升到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巔峰。
    甚至在一些網絡社區裏,還出現了一批以“國一渣陸沉”為精神偶像的群體,他們奉陸沉為“祖師爺”,將他的“渣”行徑奉為圭臬,令人啼笑皆非。
    與此同時,娛樂圈內,暗流湧動。
    無數經紀公司、音樂工作室,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紛紛開始四處打探陸沉的消息,渴望與他取得聯係。
    在這個名利至上的圈子裏,真正會在意陸沉人品的,寥寥無幾。
    隻要能獲得陸沉量身打造的一首歌,便意味著巨大的流量和曝光,足以讓他們趨之若鶩。
    仿佛隻要能搭上陸沉這艘船,就能一夜暴富,名利雙收。
    然而,這一切的喧囂與紛擾,此刻的陸沉都渾然不知。
    上次在舞台上透支身體的代價,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沉重。
    他陷入了深沉的昏迷,足足昏睡了三四天的時間,意識如同飄蕩在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幾度徘徊在生死邊緣,險些被閻王爺點卯帶走。
    幸好,他頑強的生命力最終還是將他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病房裏,陽光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灑進來,為冰冷的房間帶來一絲暖意。
    七天的時間悄然流逝。
    陸沉在無盡的黑暗中掙紮許久,終於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他看到秦遠正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手裏捧著一個果盤,目光專注地盯著手機屏幕,指尖不時滑動,神情平靜而專注。
    一旁,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小護士安靜地坐在那裏,眼神溫柔而關切,不時瞥一眼陸沉身旁的那些精密醫療儀器,記錄著各項數據。
    就在這時,一行冰冷的電子小字,突兀地浮現在陸沉的視野之中,如同來自地獄的低語,卻又帶著一絲令人渴望的希望。
    【歌曲《嘉賓》,七天火爆程度SSS級】
    【你獲得壽命30天】
    【你獲得健康值1點】
    【當前健康值:2/100】
    【健康值超過80即可痊愈。】
    看到這行字,陸沉緊繃的神經終於微微放鬆下來,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欣喜和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活下來了!
    他終於又能繼續活下去了!
    這個認知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閃電,瞬間點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激動之情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他虛弱的身軀微微顫抖起來,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如同潮水般湧來的劇烈疼痛,仿佛有無數把鈍刀在身體裏來回切割,痛得他幾乎要窒息。
    哪怕僅僅增加了2點健康值,延壽了三十天,他依舊是一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癌症晚期患者。
    殘酷的現實瞬間將他從狂喜的邊緣拉回,讓他清醒地意識到,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他必須盡快,瘋狂地寫歌,用盡一切力量抓住這來之不易的生存機會,絕不能有絲毫的得意忘形和懈怠。
    “紙……筆……”
    陸沉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深處擠出兩個沙啞而虛弱的字眼,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然而,這兩個字卻如同驚雷般,瞬間擊碎了病房裏的寧靜。
    秦遠和小護士同時如同觸電一般,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病人醒了!”
    小護士驚喜地驚呼一聲,急忙按下床頭的呼叫鈴。
    刺耳的鈴聲瞬間劃破了走廊的寂靜,沒過多久,病房門便被人急匆匆地推開,主任醫師帶著十幾位神色焦急的專業醫師,如同旋風般湧了進來。
    他們迅速而熟練地圍攏上來,各種精密的醫療儀器再次啟動,對陸沉的身體進行了一係列細致而全麵的檢查和數據測試。
    確認陸沉的身體數據暫時穩定,沒有出現惡化跡象之後,醫師們才如釋重負般紛紛散去,隻留下主任醫師,神色溫和地對陸沉表示,目前情況比較穩定,讓他安心靜養,好好休息。
    然而,陸沉卻虛弱而固執地搖了搖頭,幹裂的嘴唇艱難地翕動,再次重複著那兩個字。
    “紙……筆……”
    他的聲音依舊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和執著。
    看到這一幕,秦遠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悲傷,眼眶瞬間濕潤,淚水奪眶而出。
    他哽咽著聲音,悲聲道:“陸老師,您就好好休息吧,別再想寫歌的事了,《嘉賓》我已經唱火了,在蒙麵歌神舞台上,現場唱給柳如煙聽了,所有人都聽到了。”
    聽到秦遠的話,陸沉布滿血絲的眼角微微彎起,嘴角無力地向上牽動,露出一個虛弱而欣慰的笑容,仿佛完成了某種重要的心願。
    而站在一旁的主任醫師和小護士,卻如同被雷擊中一般,猛地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啥玩意?!
    這位虛弱得仿佛風中殘燭的病人,竟然就是唱火《嘉賓》的那個白銀麵具蒙麵歌神?!
    那……躺在病床上這位……豈不就是那個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的“國一渣”陸沉?!
    等等……
    小護士楚薇猛地倒吸一口涼氣,纖細的手指捂住微微張開的嘴唇,一雙清澈的眼眸中充滿了震驚和複雜的情緒。
    她飛快地在腦海中回溯著陸沉入院的時間,以及最近網絡上關於《嘉賓》和陸沉的種種傳聞,一個大膽而令人心痛的真相,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讓她瞬間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原委!
    陸沉,當年的“劈腿分手”,根本就不是什麽渣男行徑,而是一場為了保護柳如煙,不拖累她的“蓄謀已久”的苦肉計!
    他之所以選擇在最輝煌的時候與柳如煙分手,是因為他得了癌症!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願讓柳如煙跟著他一起承受痛苦和絕望,所以才選擇了用最決絕的方式,斬斷這段感情,讓她能夠徹底死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這哪裏是“國一渣”?!這分明是“國一深情”才對啊!
    再聯想到《嘉賓》那句句誅心,字字泣血的歌詞,小護士楚薇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晶瑩的淚珠如同斷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打濕了粉色的口罩。
    “寫……歌……是……我的……遺願。”
    “不要……攔我……盡管……唱火……它。”
    陸沉用盡最後的力氣,虛弱地拉住秦遠的手,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破碎的風箱裏擠出來一般,斷斷續續,卻又無比清晰,重重地敲擊在秦遠的心房之上,震得他這位七尺男兒眼淚再也無法抑製,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好,好,好,陸老師您放心,您說,我寫,我一定寫。”
    秦遠哽咽著聲音,胡亂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顫抖著手從床頭拿起紙和筆,遞到陸沉的手中。
    陸沉虛弱地接過紙筆,他的手指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微微顫抖,但他卻眼神堅定,執意要親自握筆寫歌。
    他害怕如果是秦遠代筆,係統會判定歌曲並非他本人創作,從而影響到壽命的增加。
    無奈之下,秦遠隻能含淚點頭同意,默默地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陸沉在病痛的折磨下,艱難地在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字。
    每一個筆畫,都仿佛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都伴隨著一陣令人揪心的痛苦呻吟。
    陸沉那壓抑而痛苦的低吟聲,如同沉悶的雷霆,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在秦遠的心上,讓他感到一陣陣窒息般的疼痛。
    旁邊的小護士楚薇更是早已哭成了淚人,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捂著嘴,拚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卻依然無法阻止嗚咽聲從指縫間溢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於,一首飽含著生命之火和無盡深情的新歌,在陸沉顫抖的手中緩緩成型,躍然紙上。
    陸沉用盡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唱火……一定……”
    “好,您放心,我一定唱火,一定唱火!”
    秦遠趕忙俯下身,緊緊握住陸沉的手,用力地點著頭,生怕自己稍微慢一點,陸沉就會支撐不住,永遠地閉上眼睛。
    啪嗒——
    陸沉身前的小桌板突然無力地滑落,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而原本還勉強支撐著身體的陸沉,也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頭一歪,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陸老師!”
    秦遠驚呼一聲,連忙探身查看陸沉的情況。
    主任醫師立刻上前,神色緊張地觀察著監測陸沉生命體征的各種醫療設備,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地說道:“隻是疼痛過度暈過去了,生命體征暫時還算穩定,沒有生命危險。”
    “那就好,那就好……”
    秦遠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隨之放鬆下來。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小心翼翼地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紙,如同捧著一件稀世珍寶般,緩緩地走到病房門外,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將紙張輕輕展開。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兩首新歌的名字。
    “匆匆那年……”
    “體麵……”
    竟然是兩首歌!
    秦遠的心頭猛地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震撼湧上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仔細地研究起這兩首歌的歌詞和旋律,想要從中 deCipher陸沉想要表達的情感和心聲。
    沒過多久,小護士楚薇推門走了出來,眼睛紅腫得像兩顆熟透的桃子,神情哀傷地看著秦遠,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
    “秦先生,你為什麽不把陸沉的真實情況告訴柳如煙?她應該知道這一切的啊!”
    小護士楚薇淚眼婆娑,語無倫次地說道:“陸沉他……他太可憐了,他明明得了這麽重的病,還要默默承受這麽多誤解和痛苦,柳如煙她……她馬上就要和別人結婚了,可陸沉卻隻能孤零零地躺在這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那是別人的婚禮啊!我……我真的受不了……太虐心了……我要去告訴柳如煙!她錯過了一個多麽好的男人!!!”
    楚薇的情緒徹底崩潰,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待得小護士發泄完心中壓抑的情緒,秦遠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是陸老師自己的選擇。”
    秦遠抬起頭,目光深邃而複雜,望向遠方,輕聲歎息道:“難道你想讓他死不瞑目嗎?”
    “……”
    小護士楚薇頓時語塞,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嚨,所有想要說出口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淚水無聲地滑落,指節因為用力緊握而變得蒼白。
    魔都,人潮湧動的火車站。
    秦遠剛剛拖著行李箱走出車站出口,手機鈴聲便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號碼歸屬地卻是魔都本地。
    他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學長,請問是你唱的《嘉賓》嗎?”
    電話裏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帶著一絲試探和期盼,聲音清純空靈,如同山澗清泉般,沁人心脾。
    秦遠微微一怔,隨即聽出了對方的聲音,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是他的小學妹,魔都音樂學院的天才小學妹,汪菲菲。
    汪菲菲擁有著一流的唱功,姣好的容貌,以及出眾的音樂天賦,是音樂學院裏備受矚目的明日之星。
    然而,或許是命運弄人,或許是性格使然,畢業多年,汪菲菲卻一直沒有遇到一首真正屬於自己的歌,始終沒有在樂壇打出名氣,事業一直不溫不火。
    她性格清高,不願同流合汙,更不屑於接受娛樂圈那些肮髒的潛規則,所以即便擁有著出色的才華和外貌,卻依然在娛樂圈的邊緣苦苦掙紮。
    曾經,秦遠和汪菲菲私下裏約定,等他攢夠錢,就去找陸沉買一首歌,為汪菲菲量身打造,助她一飛衝天。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陸沉和柳如煙很快就傳出了分手的消息,緊接著,陸沉便被全網口誅筆伐,被釘在了“國一渣男”的恥辱柱上。
    那個時候的汪菲菲,年輕氣盛,心高氣傲,對於陸沉這種人品極差的“渣男”,自然是嗤之以鼻,鄙夷不屑,買歌的事也就不了了之,被徹底擱置。
    思緒如同潮水般退去,秦遠回過神來,語氣溫和地回答道:“是我唱的,菲菲。”
    “真的是……是那個‘國一渣’陸沉寫的歌嗎?”
    汪菲菲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遲疑和複雜。
    “叫陸老師。”
    秦遠眉頭微微皺起,語氣帶著一絲不悅,糾正道。
    他不喜歡別人用“國一渣”來稱呼陸沉,即便陸沉背負著這樣的罵名,但在秦遠的心中,陸沉永遠都是值得尊敬的音樂才子,是他的恩師和摯友。
    “啊……對不起,學長,是我口誤了,陸老師。”
    汪菲菲連忙道歉,語氣變得恭敬起來,繼續問道:“學長,我……我現在還能找陸老師買歌嗎?”
    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再沒有一首能夠打出名聲的歌曲,她恐怕連吃飯都成問題了。
    而且,現在《蒙麵歌神》這檔節目如此火爆,她作為新人,意外地被節目組邀請參加第二期的節目錄製,這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
    如果她能在這個舞台上,演唱一首真正為她量身定做的歌曲,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抓住這次機會,徹底火遍全國,實現自己的音樂夢想。
    “嗯……我手上倒是正好有陸老師寫的一首歌,旋律和歌詞都非常棒,我覺得很適合你的嗓音和風格。”
    秦遠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匆匆那年》的旋律和歌詞,以及汪菲菲清澈空靈的嗓音,他不禁心頭一動,隱隱覺得,如果由汪菲菲來演唱這首歌,或許真的能夠火遍全國,甚至超越《嘉賓》的熱度。
    唱火這些歌,是陸沉在昏迷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所托付的遺願。
    為了完成陸沉的遺願,他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傾盡所有力量!
    哪怕汪菲菲曾經看不起陸沉,現在可能依然覺得陸沉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秦遠也毫不在乎。
    他要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陸沉完成最後的遺願,讓他的音樂才華,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永恒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