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不知道從哪裏刮來的風瘋狂的往磚窯裏麵灌，裏麵傳出來“嗚嗚”的聲音聽著就讓人感覺瘮得慌。
    要不是一起子人多，打死劉光福都不敢大晚上來這種不幹淨的地方。
    走到磚窯口的時候，邪風吹的腦袋呼呼作響，李光福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後怕。
    當時隻聽那幾個逛蛋說搬一趟硬貨就能拿10塊錢，不中用的腦子隻被這10塊錢迷住了眼，連搬的硬貨是啥都沒問。
    現在後悔也晚了，前麵那人腰間別得鼓鼓的，除了是能要人命的玩意兒再也沒別的可能。
    “還愣著幹啥，想拿錢還不快點給老子滾進去！”
    李溫抬起腳狠狠的朝著站在最前麵的小夥子屁股踹上去，那小夥子敢怒不敢言，咬了咬牙彎腰鑽進磚窯裏麵。
    剩下幾個也不敢磨蹭，趕緊低著頭也跟著鑽進去。就算裏麵真的有啥危險，走在後麵的也總要比第一個倒黴蛋要安全一點。
    如果真的察覺到情況不對勁，扭過頭趕緊往外跑就是。
    劉光福這個時候還在慶幸自己走在隊伍的後麵，可真到了磚窯口看到裏麵黑黢黢的，心底還是忍不住發怵。
    站在最後的李溫立馬抬腳把劉光福踹了進去：“再磨蹭老子要你的命！”
    罵完之後李溫取出懷裏的手電筒，調到最亮也彎腰鑽了進去。
    前麵的人有了這絲光亮就能看清磚窯裏麵的情況，確認不是啥刀山火海心底可算是踏實了一點。
    隻不過這磚窯裏麵充斥著刺鼻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啥東西揮發出來的，刺的大家夥連連咳嗽。
    不過好在領頭的人也跟了進來，那就說明沒啥大事。
    “靠牆站好，亂動丟了命可別怪老子沒提醒。”
    李溫讓這幾個倒黴蛋讓開一條道，他自個兒舉著手電筒走到最裏麵，然後把光打在地上。
    手電筒的燈光瞬間照亮了磚窯裏麵，借著光亮能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堆了很多黑褐色的塊狀石頭，看著應該是某種礦石，想來磚窯裏麵刺鼻的味道就是從這礦石裏麵揮發出來的。
    除此之外旁邊還散落放了幾個破陶罐，罐口滲出來黏糊糊的發紅液體。
    這場景幾個小夥子越看越瘮人，總感覺那罐子裏麵裝的不是啥好東西。
    “這…這是啥？”
    劉光福隻有掙快錢的膽兒可沒有幹壞事的膽，問的時候聲音都有點發顫。
    李溫把手電筒對著劉光福的眼珠子：“再廢話老子剁了你！你們也不用跟老子胡思亂想這就是普通話“硝石”，運到南邊這玩意兒可能掙大錢！
    老三你帶著他們幾個把這“硝石”搬到板車上，還是老規矩你在外麵放風，感覺不一定你就趕緊吹哨。”
    安排好之後，李溫打著手電筒指揮這幾個倒黴蛋一塊一塊的把“硝石”往外搬。
    劉光福偷奸耍滑排在最後一個，輪到他去搬“硝石”的時候，入手就感覺不對勁。
    可具體個怎麽不對勁的法他也不知道，隻能硬著頭皮跟其他人一樣一塊一塊的把石頭往外搬。
    好在隻是味道有些刺鼻，手摸上去也沒啥異常。
    四五個人差不多搬了10來個來回，把兩個板車裝滿這才停下來。
    此時差不多時間已經來到夜裏十一二點，這個點基本上也沒有啥人會在外麵走動。
    趁著天黑，李溫帶路，四五個倒黴蛋把兩輛板車拉進城裏麵。
    左拐右拐拐到一條陌生的小巷子裏麵，然後李溫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帶這四五個倒黴蛋換個地方結算工錢。
    其中有兩個不是第一天來的，所以結了10塊錢。像劉光福這種頭一天來的，下一次再來才會結這次的工錢。
    “給老子記住，今天晚上的事給老子爛在肚子裏麵。還有自個兒想辦法把你們身上沾的味道給弄幹淨，明天晚上還是這個點！”
    交代完，李溫便把這幾個新來的給打發走。
    劉光福雖然沒拿到報酬，那也是親眼看到了那幾個人拿到了一張誘人的大團結。
    隻要明天再來，他也就能拿到10塊錢。
    雖然不知道這裏麵有啥危害，但不管咋樣至少幹一個月再說。
    到那個時候身上有300塊錢現金，還怕娶不到媳婦不成。
    一想到這兒，劉光福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樂樂嗬嗬的摸黑溜回家。
    …
    原本還想帶著媳婦兒鑽地窖，可隻要開始立家法，哪還有暫停下來的道理。
    一直忙到十一二點連飯都沒吃一口，丫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廠裏工作辛苦所以身子乏了，一眯眼就依偎在老爺的懷裏沉沉睡了過去。
    雖然沒吃飯，但丫鬟吃足了教訓倒也不至於空著肚子。
    看著秦淮茹乖巧的睡顏許峰也沒打擾，隨便從係統商城兌換點吃食墊墊肚子。
    吃飽之後還是感覺有點意猶未盡，畢竟打算好的事沒完成總是有點小小的遺憾。
    思來想去，正好趁這個機會翻婁曉娥的牌子。
    畢竟許大茂進去之前特意跟許峰交代讓他好好照顧婁曉娥，哥倆關係這麽好許峰肯定得盡心盡力。
    說幹就幹，快速穿好衣服下樓。
    正在許峰準備要推門出去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
    這大晚上的在院兒裏麵亂竄，不是外院的賊就是院裏的人在幹見不得人的事兒。
    輕輕把布簾子掀開，雖然外麵伸手不見五指，但絲毫不影響許峰的視線。
    “這小子笑得這麽開心，難不成是碰到了啥財運？”
    許峰一眼就認出來此刻在院裏走動的人正是劉光福，下班回來的時候還不小心撞到這小子。
    就是不知道這小子在外麵幹啥，忙到現在才回來。
    等了十分鍾過後，確認這小子已經回家躺到床上之後，許峰這才推門出去。
    沒走兩步路，許峰就在空氣中捕捉到了一絲硫磺的味道。
    硫磺這種東西味道刺鼻，所以過去了十分鍾依舊能殘留些許痕跡。許峰就算再不懂法，也知道私自盜取硫磺是掉腦袋的事。
    先不說這玩意兒違法，重要的是這玩意兒極度危險，稍不注意就能發生爆炸。
    難怪這孫子頭頂上縈繞著一團黑氣，感情是沾染上了這種要命的玩意兒！
    弄明白之後許峰就沒再想這事兒，輕挪腳步來到後院兒。
    “曉娥姐，我帶你去好地方…”
    …
    早上六七點的時候，許峰隔著地窖門瞅了一眼院兒裏的情況。
    確認街坊鄰居都還沒起床，婁曉娥從地窖裏麵鑽出來直奔廁所，轉了一圈這才回裏院休息。
    許峰緊跟其後，回自家閣樓上補覺。
    前兩天跟馬素琴約好了，上午十點在東單菜市場碰麵。現在才早上六七點，還是能補個回籠覺。
    整整加班了一個晚上，幾乎是沾上枕頭就有了困意。轉過身子摟上睡得香甜的媳婦兒，一會兒功夫就進入了夢鄉。
    隨著時間推移，太陽很快升了起來，眨眼就到了上午9點多。
    視角給到馬素琴。
    早上七八點的時候就從床上爬起來，仔仔細細把家裏裏裏外外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自從上個星期發了工資被自己男人全部搶走了之後，一個星期過去都沒見自家男人的身影。
    馬素琴早就習慣了，除了發工資那天她男人才會回來，其他時間永遠別想踏進這個家門半步。
    所以馬素琴前幾天才會把許峰約進家裏，請他吃頓飯表達謝意。
    要不是馬素琴藏了點私房錢，連請許峰吃飯買菜的錢都沒有。
    雖然家裏沒啥像樣的家具，但經過馬素琴這麽一收拾，至少也看得過去。
    一直到9點半才差不多收拾好，離約定的時間也隻剩下半個小時，馬素琴趕緊背上平常買菜的布包急匆匆的出門。
    剛跨過大院門口，餘光就掃到了院門口旁邊兒站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喬二強聽到動靜轉過身，看到是師傅臉上立馬露出憨笑：“師傅你這是要著急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喬二強，你怎麽在這兒？”
    這個時候看到喬二強，說實話馬素琴的心裏是很不舒服的。廠裏突然給他換師傅，難道他還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嗎？
    還是說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婦，依舊我行我素，任著自己的性子糾纏上來。
    “師傅我就是想過來跟你說聲對不起…”
    以前師傅都是稱呼他二強的，現在帶上姓說不出來的疏遠感。
    “你又沒做錯什麽，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二強你也是大人了，有些道理我不說相信你應該明白。
    回去吧，去談一個跟你差不多年齡大的小姑娘好好過日子。”
    以前馬素琴還隻是刻意的跟喬二強保持距離，但現在的喬二強已經讓她升起了一絲不舒服，所以才說出這番話。
    “師傅我…”
    “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說完馬素琴轉身就走，要是再耽誤一會兒，就不能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東單菜市場。
    盡管馬素琴明確的表明拒絕，喬二強還是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
    “師傅我送你過去吧。”
    “你又沒自行車你怎麽送我，趕緊回去吧。”
    馬素琴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是沒用，喬二強就好像是認死理一樣一直跟著。
    “你要是再這樣的話…”
    話剛說了一半，胡有財也就是馬素琴的男人突然從巷子拐了過來，正好看見自己媳婦兒跟一個年輕小夥子拉拉扯扯的。
    “馬素琴你個見婦，趁老子沒在家跟這個野男人勾搭是吧！”
    胡有財邊罵邊衝了上來，猝不及防下直接甩了馬素琴一個巴掌。
    馬素琴都沒來得及說什麽，喬二強看到自己師傅被欺負，紅著眼珠子立馬衝了上來。
    “我不許你打我師傅！”
    傾該間，兩個大老爺們兒扭打在一起。
    胡有財身材本來就矮小，根本不是年輕小夥子喬二強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喬二強就把胡有財打趴下，掰著一條胳膊死死的按在地上。
    “你們這兩個女幹夫銀婦，老子要去警察局告你們，讓你倆通通挨槍子！”
    被女幹夫摁在地上，這一刻胡有財感覺到無比的屈辱，嘴裏更是歇斯底的咒罵。
    院裏的街坊鄰居聽到動靜，趕緊跑出來看熱鬧。
    “胡有財你要鬧到什麽時候，這隻是我的徒弟你在想什麽！喬二強，你還不快點把我男人放開！”
    此時馬素琴的俏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心裏更是升起對眼前這兩個男人無比厭惡的情緒。
    這幫鄰居一聽就知道是咋回事兒了，趕緊把兩個人拉開。
    “喬二強，從今天開始我已經不是你的師傅，請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馬素琴語氣無比冰冷的對喬二強下達了逐客令，如果不是他，現在也不至於在街坊鄰居麵前再一次丟盡臉麵。
    這一刻喬二強一顆心徹底碎了，要不是這麽多人在差點沒繃住眼淚。
    “對不起師傅，我今天隻是想過來跟你道個歉沒別的意思，讓你男人誤會了都是我的原因。”
    壓抑著情緒解釋了一句，喬二強紅著眼珠子轉身離開。
    “有財啊，素琴的人品我們大家夥都看在眼裏，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你也別多想。”
    街坊鄰居還是有明事理的，紛紛替馬素琴說話。
    胡有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誤會了馬素琴，不過跟這個女人道歉不可能，胡有財冷哼了一聲扭身進院。
    這個時候街坊鄰居都趕緊過來勸馬素琴想開一點，越勸馬素琴的眼淚越止不住。
    至於今天約好請許峰吃飯估計得單方麵放鴿子了，馬素琴隻好把眼淚抹幹轉身回家。
    剛一進屋，掛在肩膀上的包就直接被胡有財生拉硬拽強搶過去。
    馬素琴有心想搶回來，可卻隻是徒勞。
    “賤女人，再敢背著老子藏私房錢把你腿打斷！”
    胡有財這個時候突然回來無非就是酒錢用完了，把包裏麵的錢和票一掃而空，把布包狠狠的丟在地上便頭也不回了走出屋子。
    就好像這個房子不是他家，而是他固定白嫖金幣的地方一樣。
    各種複雜的情緒壓在心頭，這一次馬素琴實在繃不住了，直接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