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祖此時已虛弱得說不出完整的話，隻能發出痛苦的呻吟，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
    “爸... 救... 救我...” 他的手指死死摳進泥土裏，指甲縫裏全是泥和血，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同行的幾人早已嚇得退到三米開外，臉上寫滿了恐懼，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
    劉二狗顫抖著聲音說道：“建春叔，竹葉青的毒十分鍾就能要人命，咱們... 咱們得趕緊...”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建春怒吼一聲打斷：“閉嘴！”
    江建春額頭上青筋暴起，此刻他心急如焚，根本聽不進任何話語。
    他急忙蹲下身，一把撕開兒子的褲腿，隻見被咬的地方已經腫成了饅頭大小，兩個細小的牙印中滲出黑血。
    江建春的手抖得像篩糠。
    深知這蛇毒的厲害，他內心慌亂的一批。
    可此刻兒子危在旦夕，他就算再害怕也不能丟下的兒子不管。
    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慌亂，轉頭對那幾個退縮的同伴吼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報警，打120 啊！”
    隨即就看見常全和劉二狗幾個也都一臉痛苦地倒在地上，抱著一條腿哀嚎。
    江建春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屁股上傳來一陣刺疼。
    回頭一看，一條小青蛇正掛在那裏。
    毒牙深深紮進肉裏，疼得他眼前發黑。
    “啊啊啊啊 ——” 他的慘叫聲在山林間回蕩。
    江建春一把抓住蛇身狠狠扯下來，甩出老遠。
    蛇落在草叢裏，吐著信子，綠瑩瑩的眼睛冷冷盯著他們，仿佛在嘲笑這群不自量力的人類。
    "快...快打電話..."江建春哆嗦著掏出手機，手指卻抖得按不準號碼。
    常全突然發出一陣驚恐的嘶吼："啊啊啊，又、又來了！蛇！好多蛇！"
    江建春猛地抬頭，隻見四周草叢簌簌作響，數條青綠色的影子在月光下蜿蜒遊動，三角形的蛇頭高高昂起，吐著猩紅的信子。
    "跑！快跑啊！"江建春顧不得屁股上的劇痛，一把拽起兒子，連滾帶爬地往山下逃。
    身後傳來同伴們淒厲的慘叫。
    但他不敢回頭，隻能拚命往前衝。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什麽叫"魂飛魄散"。
    ……
    山下。
    幾輛警車和救護車閃著刺眼的紅藍燈，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小山村的寧靜。
    村裏人都被驚動了，紛紛出門看熱鬧。
    吳桂香和嚴三春一眾老太太擠在最前麵，一眼認出了穿著製服的張明宇，之前上山尋人也是他帶的隊。
    “張警官，這是出什麽事情了？這麽大陣仗！”
    張明宇皺著眉頭說道：“我們接到報警電話，說是五個人在山上被蛇咬了。”
    說話間，他動作迅速地組織隊員帶著救護車的隨車醫護，上山救人。
    "啊？"周圍村民一片嘩然，“難道我們有人在山上被蛇咬了？”
    "不可能！"江霏霏從人群裏鑽出來，"我們果園的工人都回來了，山上哪還有人？"
    在確定平日裏在山上摘果子的工人都安然無事後，村民們便都放下心來。
    同時對於山上的那五個人更加好奇了。
    直到警察和救護人員從山上下來。
    村民們這才看清了擔架上的人——江建春父子、常全、劉二狗、趙鐵柱，五個人個個麵色青紫，很是可怕。
    "天啊！又是他們！"有人驚呼。
    “這建春父子倆是跟山上相克啊，怎麽沒上一次山，就出一次事情啊？”
    “距離他們從山上被抬下來這才多久啊，他們竟然又往山上跑，不怕又被困在裏麵啊？”
    “這次不迷路了，改叫被蛇咬了。”
    “五個人，一起被蛇咬？這也太離譜了！他們這是掉進蛇窩了嗎？”
    “哎呦，你們看江建春，他這是被咬在屁股上了。”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殊不知，在場的警察和醫護人員心裏的震驚程度一點也不比村民們少。
    實在是他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巧合的事情——五個大男人，全被蛇咬了！
    而就在幾人即將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湯婆子和楊燕子哭喊著衝了過來。
    楊燕子衝到江耀祖身邊，一把鼻涕一把淚：“耀祖，耀祖！你醒醒，你快醒醒啊！嗚嗚嗚，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啊！”
    湯婆子則是直接撲向江大春：“我的大春，大春啊，你們這是怎麽了？嗚嗚嗚，老天爺啊，你要收就把老太婆的命收走吧，可千萬別讓他們爺倆出事啊！”
    邊哭喊，邊往江建春身上拍打。
    正好打在了江建春的屁股上，疼的他差點就從擔架上滾下來。
    救護車的隨車醫護人員趕忙上前安撫她們：“家屬冷靜！他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說著，醫護人員舉起一個透明袋子，裏麵裝著一條死去的青蛇，尾巴呈赤紅色，很像傳說中的毒蛇竹葉青。
    “他們都是被赤尾竹葉青咬傷的。赤尾竹葉青雖然也叫竹葉青，而且有毒，咬傷後患者疼痛難忍，但是全身症狀較輕，隻要及時治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湯婆子一聽兒子不會死，心裏的擔憂立馬少了幾分。
    隨即衝著警察大喊大叫起來，"警察同誌！你要為我們做主啊！這都是江晚檸那個賤人害了我的兒子孫子啊！一定是她！"
    張明宇皺眉："大娘，說話要講證據。你的兒子和孫子是在山上被毒蛇咬傷的，為什麽你卻覺得是江晚檸害的呢？"
    湯婆子頓時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眼神閃躲。
    她總不能說江建春他們上山，就是衝著江晚檸家的果林去的吧。
    "就是她！就是她！"這時，楊燕子卻不管不顧地尖聲起來，"我男人和兒子去的就是江晚檸他們家的山頭！不是她害的是誰害的？這些蛇肯定是他們放的！"
    這話一出，圍觀的村民們頓時炸開了鍋。
    “放你大爺的狗屁！”王英第一個跳出來，“檸檸是不是早就警告過他們，這是私人果園，未經主人同意，不許私自上山，你們TM的自己不聽勸，出了事情，開始亂噴糞了！在誰家山頭出事，那就是誰的錯。那我現在去你們家門口摔一跤，你們是不是也要賠償我的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