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珍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剛推開門，一個茶杯就"砰"地砸碎在她腳邊。
    "你這個喪門星！"婆婆尖利的聲音刺得她耳膜生疼，"好好的生意全被你毀了！"
    客廳裏，公公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上，丈夫馬學義煩躁地抓著頭發來回踱步。
    李珍珍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媽！這事能全怪我嗎？還不是你們讓我這麽幹的！當初你們說不能讓江家搶了生意，讓我去刁難他們。現在出了事，就全怪我一個人？"
    "放屁！"婆婆猛地站起來，手指幾乎戳到李珍珍鼻子上，"我讓你去攪合他們的合作，沒讓你把全家飯碗給攪合沒了！"
    “是我攪合沒的嗎？”李珍珍也火了，一把拍開婆婆的手："要不是你們種的水果又貴又難吃，幼兒園會換供應商嗎？人家江家的水果不但好吃還能養生，你們覺得自己種的那些玩意兒能比得上嗎？"
    "你說什麽？！"公公騰地站起來，臉色漲得通紅，"我們種了二十年水果，輪得到你指手畫腳？"
    "你們還好意思說！種了這麽多年，你們守著那幾畝果園，也沒見把水果種出什麽花樣來！"李珍珍豁出去了，扯著嗓子喊，"你們要是有本事，至於讓我在幼兒園搞小動作嗎？"
    婆婆一聽這話，像被點燃的火藥桶，“噌” 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手指著李珍珍，氣得渾身發抖：“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我們辛苦打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和學義？現在你倒好，把責任全推到我們身上了！”
    說著，她作勢要衝過去動手。
    公公也氣得滿臉通紅，向前跨了一步，一副要和李珍珍理論到底的架勢。
    眼看雙方就要扭打在一起，馬學義趕緊一個箭步衝過去，站在中間，雙手用力地把他們往兩邊推，大聲喊道：“都別吵了！再吵下去，咱們家就徹底散了！現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時候，得想辦法解決問題！”
    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憤怒，在客廳裏回蕩。
    眾人這才停下動作，大口喘著粗氣，怒目而視。
    馬學義看著情緒激動的家人，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咱們先別吵了，當務之急是想想怎麽挽回局麵。爸媽，江家的水果確實比咱們家的好吃，這個得承認。”
    婆婆和公公聽了這話，雖然滿心不情願，但也不得不默認這個事實。
    他們之前嚐過江家的水果，口感、甜度確實都更勝一籌。
    李珍珍：“要是我們能種出江家水果的味道就好了，就算沒有幼兒園的單子，也完全不愁賣。”
    婆婆喪氣道：“你說的輕巧，要是能種，我們早就種了。就是我們現在的品種還是拖了大關係才搞到的種苗。”
    馬學義想了想道：“你們說咱們能不能去江家農場應聘，然後混進去偷學他們種水果的秘訣。”
    公公皺了皺眉頭，猶豫著說：“這能行嗎？人家會輕易把秘訣透露出來？”
    李珍珍此刻也冷靜了些，接口道：“不管行不行，總比在這兒幹著急強。隻要咱們多留意，肯定能發現點什麽。”
    婆婆咬了咬牙，惡狠狠地說：“行，就這麽幹！江家，咱們走著瞧，這筆賬遲早要讓他們還回來！”
    一家四口圍坐在一起，在昏暗的燈光下，開始低聲謀劃著如何潛入江家農場偷學秘訣的計劃。
    ……
    一想到自己也能種出供不應求的水果，李珍珍的公婆——馬富貴和趙金花，一天也等不了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上了望山村的公交車。
    兩人特意換上了最樸素的衣服，裝作老實巴交的果農模樣。
    然後一路打聽，來到了江晚檸家所在的位置。
    當他們來到江家曬場，看到那成筐成筐的水果被打包成箱，然後搬運上車，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他們知道江家的水果供不應求，卻不知他們每天的出貨量竟然這麽大。
    這滿滿一大車的量，都快趕上他們半月的交易量了。
    "請問，這裏是江家菜籃子的農場嗎？"馬富貴搓著手，滿臉堆笑地詢問在曬場上忙著打包的老太太們。
    正在核對訂單的江霏霏抬頭，見是兩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是的，您二位有什麽事嗎？"
    "姑娘，聽說你們這兒招人呐？"趙金花露出討好的笑容，"我們老兩口在家也沒啥事，就想過來找個活兒幹。"
    江霏霏一聽是來應聘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如今農場正是缺人手的時候，這兩人來得可太及時了。
    她連忙熱情地招呼兩人坐下，笑著說：“大叔、大嬸，我們這確實招工。但是我們老板現在上山去了，得過會兒才能回來，你們如果不急的話，能坐著等一會嗎？”
    馬富貴和趙金花忙不迭點頭，擺手說自己不著急。
    來者是客，江月娥還讓江逸晨端來一盤橘子招呼他們。
    馬富貴和趙金花一邊吃，一邊偷偷打量農場的情況。
    隻見來來往往幹活的，不是上了年紀、頭發花白的老人，就是身體有些殘疾的人。
    馬富貴心裏暗自得意，和王翠蘭對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就這些人，還能比咱們強？看來這次應聘，穩了！
    為了給人留下好印象，等待的過程中，馬富貴和趙金花手腳格外勤快。
    看到老太太拖運籮筐，馬富貴麻溜地跑過去幫忙。
    趙金花瞧見一旁的箱子擺放得有些雜亂，也趕緊上前重新整理收納。
    江月娥等人看在眼裏，不禁暗暗點頭，覺得這兩口都還挺勤快。
    趙金花一邊整理箱子，一邊湊到正在分揀柿子的嚴三春身邊："大娘，你在這兒幹多久了？"
    嚴三春頭也不抬："檸檸家開始賣水果開始，我就來咯。"
    滿打滿算，也兩個多月了。
    "哎呦，那你可是老員工了。"趙金花趕緊接話，拿起一個柿子假裝端詳，"老板家這柿子長得真好，又大又甜，你說這都是怎麽種出來的啊？我們種了一輩子地，都沒種出這麽好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