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李大爺躍躍欲試。
    江貴田咽了口唾沫："那個...要先示範怎麽收割..."
    "不用！"劉大媽已經彎腰下刀，"哢嚓"一聲，一顆飽滿的白菜應聲而落，切口整齊漂亮。"我年輕時候，也是幹農活的好手！"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
    錢文慧老公雖然是公司高管，但動作毫不含糊，一砍一個準。
    他兒子剛大學畢業，有的是力氣，更是專挑大的下手，不一會兒就堆起一座"白菜山"。
    "慢點...慢點..."江來友看著他們的速度有點擔心起來，"你們砍白菜的可千萬被傷著自己啊！"
    另一邊，李大爺帶著幾個人轉戰蘿卜地。
    老爺子一鋤頭下去，帶出一串紅彤彤的蘿卜，個個都有小腿粗。
    "好家夥！"李大爺眼睛放光，"這蘿卜長得真爭氣！"
    之後的挖紅薯更是熱火朝天。
    江大錘剛示範完如何不傷到紅薯，李明輝就帶著三個壯漢撲向了壟溝。
    "跟挖寶一樣！"李明輝興奮地刨著土，"爸！這有個巨無霸！"
    李大爺聞聲趕來，兩人合力挖出一個足有五斤重的紅薯，引得眾人圍觀拍照。
    江成天原本擔心城裏人不會幹農活，現在卻忙著在後麵撿漏——那些被遺漏的紅薯根本沒幾個。
    "你們...以前真沒幹過這個？"江成天狐疑地問。
    "每周健身四次！"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擦了擦汗，"我天天搬樣品，臂力兩百斤！"
    ……
    竹林裏，李大山和江小虎目瞪口呆地看著五個大男人像尋寶一樣掃蕩每一寸土地。
    "這根！這根冒尖了！"
    "下麵肯定有大的！"
    "讓讓，我這邊發現個"筍王"！"
    不到兩小時，預定一天挖的筍量就被清空一半。
    李大山趕緊劃定新區域，生怕他們把竹林挖禿了。
    雞舍那邊更誇張。
    江逸晨剛打開柵欄門，三個阿姨就衝了進去，嚇得母雞四處飛竄。
    "輕點！輕點！別嚇到了小雞們！"劉平安急得直擺手。
    "放心！"錢文慧麻利地從草窩摸出兩個蛋，"我老家養過雞！"
    這些城裏人撿雞蛋的手法專業得可怕——摸窩、照光、分類，一氣嗬成。
    有人甚至自帶蛋托，小心翼翼地把雞蛋碼放整齊。
    ……
    日頭爬上中天時，江晚檸站在竹製瞭望塔上，看著山下蠕動的人群有些發愣 —— 本該在十點半結束的上午采摘活動，此刻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白菜地裏，劉大媽握著菜刀的手速絲毫未減，白色的菜幫在她腳邊堆成了矮牆；竹林深處，李大爺的拐杖早已扔在一旁，正撅著屁股用鋤頭刨一棵深埋的冬筍，銀白的頭發上沾著草屑，活像個倔強的老愚公。
    “晚檸姐，該喊大家吃飯了！” 小紅舉著擴音器跑上來，鼻尖曬得通紅，“貴田叔說再不收工，白菜地都要被刨穿了！”
    江晚檸接過擴音器，清了清嗓子：“一組的叔叔阿姨們注意啦！上午采摘結束，請攜帶工具到曬穀場集合 ——” 話音未落，山下傳來此起彼伏的抗議：“再挖十分鍾！”“這壟紅薯還差兩棵！”“讓我把這窩雞蛋撿完！”
    李明輝扛著一袋紅薯從坡上下來，額頭的汗把劉海粘成了綹：“江老板，你這擴音器功率太小了！” 他晃了晃手裏的對講機，“看見沒？我跟我爸用這個聯絡，他在竹林那頭給我打掩護呢！”
    江霏霏從紅薯地裏鑽出來，手裏捧著個足有三斤重的 “紅薯王”：“姐，你看這玩意兒！夠咱們食堂燉一鍋了。” 她話音未落，旁邊的錢文慧突然指著遠處喊：“快看！李大爺挖到‘筍王’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李大爺正抱著一棵足有嬰兒手臂粗的冬筍，搖搖晃晃地從竹林裏走出來，臉上沾著泥點，卻笑得像中了大獎：“來友！拿秤來！我這棵筍少說五斤！”
    直到江貴田敲響了曬穀場上的銅鑼，這場田間狂歡才終於落幕。二十名遊客扛著工具往回走，路上自覺排成了 “長龍”—— 李明輝家的蛇皮袋鼓得幾乎要炸開，劉大媽用圍巾兜著十幾枚雞蛋，錢文慧的丈夫則背著個裝滿野果的攝影包，鏡頭蓋不知何時掉在了紅薯地裏。
    “輝子，你那袋白菜多少斤？” 劉大媽邊走邊問。
    “九十三斤！” 李明輝得意地晃了晃肩膀，“紅薯八十一斤，筍二十三斤，還有五斤樹莓 —— 媽，咱今天戰績不錯！”
    “我撿了四十八枚雞蛋。” 錢文慧掏出小本本記賬，“剛才看見李大爺的筍王，至少比我的重兩斤……”
    “閨女，挖筍講究的是眼力勁兒。” 李大爺拄著鋤頭插話，“你看竹林裏那些裂縫，底下準有大貨 ——”
    曬穀場上，江月娥和吳桂香正揭開大蒸籠的木蓋，白色的蒸汽裏飄出濃鬱的蘿卜燉排骨香。遊客們原本準備打開自帶的便當盒，一聞見這味道，紛紛停下了動作。
    “各位叔叔阿姨，” 江晚檸拍了拍手，“農場給大家準備了簡餐，三菜一湯，就在廚房那邊，免費領取。”
    “還有這好事？” 劉大媽眼睛一亮，手裏的鹵雞腿瞬間不香了，“閨女，嬸子能打包嗎？”
    “媽！” 李明輝低聲提醒，“咱帶的便當還沒吃呢。”
    “吃啥便當！” 劉大媽把保溫桶塞進兒子懷裏，“江家的排骨燉蘿卜，城裏拿錢都買不著！”
    廚房門口很快排起了長隊。江月娥掀開鋁盆，露出裏麵的涼拌黃瓜 —— 翠綠的瓜片上撒著白芝麻，淋著自家榨的香油，光是賣相就引得眾人咽口水。吳桂香負責盛湯，大鐵勺舀起的番茄雞蛋湯裏，蛋花嫩得能晃出水，湯麵上浮著幾片新鮮的蔥花。
    “阿姨，我要兩份排骨！”“嬸子，能多加點筍嗎？”“小姑娘，這湯裏的番茄賣嗎？”
    錢文慧端著餐盤找到空位坐下，剛嚐了口涼拌蔬菜，眼睛倏地亮起來：“這菜拌得真入味！香油是現榨的吧？” 她轉頭看向正在添飯的江霏霏，“霏霏，你們家的廚師是不是特級大廚？”
    “哪兒有什麽大廚，” 江霏霏笑著搖頭，“都是我嬸子和桂香姨做的，食材好而已。”
    李大爺捧著空碗過來添湯，碗裏的排骨啃得幹幹淨淨：“晚檸啊，你這蘿卜燉排骨，湯裏得擱了十顆蜜棗吧？甜得恰到好處！”
    “大爺好眼力，” 江晚檸遞過湯勺，“用的是農場自己曬的棗幹，燉的時候加了兩把黃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