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縣城街道上人來人往，吳悅牽著女兒小雨的手，心情愉悅地逛著服裝店。
    她仔細比量著一件深藍色夾克，想象著舅舅江為民穿上它的樣子。
    "媽媽，這個好看！"小雨指著一雙皮質手套，"舅爺爺冬天手總是裂口子。"
    想起舅舅，吳悅就眼眶微熱。
    在她們母女最絕望的時候，是舅舅收留了她們母女，還幫她在江家農場找了工作。
    現在她們在村裏不僅蓋了新房，生活也有了盼頭。
    這份恩情，她一直記在心裏。
    "那就買這個。"吳悅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正準備去結賬，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喊：
    "小雨！悅悅！"
    吳悅渾身一僵，如墜冰窟。
    這個聲音她死都不會忘記——是張強！
    她下意識把女兒摟進懷裏，轉身就看到那個惡魔正站在三米外，笑得一臉陰險。
    張強比入獄前更瘦了，顴骨高聳，眼睛裏閃爍著令人不適的光。
    他穿著皺巴巴的襯衫，袖口還沾著油漬，但最讓吳悅恐懼的是他那種誌在必得的神情。
    "你滾開！"吳悅把小雨護在身後，聲音發抖，"不然我報警了！"
    張強攤開手，做出無辜狀："別這麽凶嘛，我可是小雨的爸爸，有權利看看女兒。"
    他歪頭看向躲在媽媽身後的小雨，"小雨，不認識爸爸了？爸爸給你帶糖了。"
    小雨緊緊抓著媽媽的衣角，小臉煞白。
    吳悅能感覺到女兒在發抖，就像當年她們逃離那個家時一樣。
    "你再靠近一步，我立刻報警！"吳悅掏出手機。
    張強嗤笑一聲，往後退了半步："行行行，我離遠點。"
    他舔了舔嘴唇，"不過縣城這麽大，我想去哪就去哪，警察也管不著吧？"
    自此之後，張強就像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吳悅母女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始終保持著一個警察無法幹預的距離。
    他會在她們吃飯時坐在鄰桌，會在她們買東西時指指點點，甚至跟著她們回了望山村。
    "我要住我老婆家，天經地義吧？"張強在村口大聲嚷嚷，引來不少村民圍觀。
    吳悅崩潰大喊：“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
    江為民拿著鋤頭從田裏趕回來，二話不說就往張強身上招呼："滾！這裏沒有你老婆！法院判決書還在我抽屜裏呢！你要是再敢騷擾他們母女，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張強靈活地躲開，繼續耍無賴："妻舅大人，這就是你不講理了。我們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你一個外人插什麽手？"
    "放屁！"江為民氣得滿臉通紅，"我外甥女跟你離得幹幹淨淨，你再敢糾纏，我打斷你的腿！"
    "哎喲，打人了！做人舅舅的要殺外甥女婿了！"張強突然躺在地上打滾，聲音大得半個村子都能聽見，"快來看啊，望山村的人要殺人了！"
    江為民氣得渾身發抖，要掄起鋤頭直接弄死這個人渣，但是被外甥女吳悅給拉住了。
    吳悅倒不是心疼張強這個混蛋，而是不想舅舅為了他惹上麻煩。
    他們隻能關緊房門，眼不淨為淨。
    不承認張強這人渣也不挑，直接躺在院子裏的石板上。
    這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第二天一早，吳悅去農場上班時，他又陰魂不散地跟了上去。
    "小雨她媽，等等我啊！"張強嬉皮笑臉地跟在後麵，"我也去農場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個活幹呢！"
    吳悅加快腳步，惶恐在眼眶裏打轉。
    她甚至不敢讓小雨去上學，生怕張強半路把孩子搶走。
    這種如影隨形的恐懼，讓她夜不能寐。
    江家農場有嚴格規定，非工作人員不得入內。
    吳悅在山腳下轉身，強壓著恐懼和厭惡說："這裏是我們老板的農場，外人不能進，你趕緊滾吧！"
    "憑什麽？"張強扯著嗓子喊，"我可不是外人，我是你女兒的爸爸？"
    正僵持著，王英夫婦和陳愛菊夫婦結伴來上工，見狀立刻圍了上來。
    "怎麽回事？"王英擋在吳悅前麵，"你是誰啊？誰讓你進來的？農場有規定，外人不能進。"
    張強眯起眼睛："你誰啊？多管閑事！吳悅是我老婆，我想去哪就去哪！"
    "還是說，吳悅你這又勾搭上別人了？"他惡意地掃視著隨後趕來的江貴田和江成天，"喲，這兩位大哥挺壯實啊，吳悅你眼光不錯嘛！"
    “張強，你他媽混蛋！”吳悅被氣得渾身發抖。
    "江貴田和江天成甚至氣得舉起了拳頭。
    "打啊！往這兒打！"張強把臉湊過去，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把我打個半身不遂，正好下半輩子可以去你家躺著去！"
    王英拉住衝動的江貴田，低聲說："別上當，他就是想訛錢。"
    正當局麵僵持不下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怎麽回事？"
    眾人回頭，隻見江晚檸騎著一輛電動三輪車停在路邊。
    她今天穿著簡單的T恤和工裝褲，頭發隨意紮成馬尾，但周身散發的氣場卻讓張強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檸檸，對不起，他是我的前夫，都是因為我……"吳悅聲音哽咽，滿臉愧疚。
    張強很快又恢複了那副無賴相，上下打量著江晚檸："喲，這位美女就是老板吧？長得真水靈。"他舔了舔嘴唇，"要不要哥哥帶你..."
    江晚檸一個眼神掃過去，張強的話戛然而止。
    那眼神冷得像冰，銳利如刀，仿佛能直接刺穿他肮髒的心思。
    張強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江晚檸目光淡淡地看向吳悅：“所以是你叫他來的？”
    吳悅連忙搖頭，眼裏滿是痛苦：“不，不是的，是他非要纏上來的。”
    “那你道哪門子的歉。”江晚檸不滿道。
    “就是！就跟狗非要吃屎一樣，我們還能管狗怎麽想嗎？”陳愛菊跟著嗆聲道。
    王英：“檸檸，這人不經我們同意，想要上山，我們要不要報警？”
    "你想上山？"江晚檸突然笑了，那笑容讓張強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