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 吳悅愣住了，紅腫的眼睛裏滿是疑惑。
    陳愛菊湊近了些，生怕被人聽見：“是啊！你忘了昨天的事了？” 她故意停頓，眼神中帶著敬畏，“肯定是山神顯靈，給那畜生發了警告！這次你誠心去拜拜，說不定……”
    一次兩次是意外，是巧合。
    但是繼江耀祖一夥人開始到張強那個人渣，都三次了。
    陳愛菊篤定這背後一定有山神在庇佑他們。
    不然他們每天上山都沒事，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一上山就出事呢。
    吳悅咬著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想起昨夜張強那張扭曲的臉，想起他不懷好意的跟蹤，心裏一陣發寒：“可山神會管我們家裏的事嗎？張強現在學乖了，根本不敢跟我上山，就蹲在我家附近…… 我真怕哪天一個不注意，他就……”
    “試試又不吃虧！” 陳愛菊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粗糙的手掌帶著溫度，“中午我陪你去檸檸家買點果子，供奉給山神老爺，到時候山神老爺肯定能感受到你的誠意。”
    說著，她掏出皺巴巴的手帕，輕輕按住吳悅受傷的手指，“先把傷口包上，可別再傷著了。”
    “試試又不吃虧，” 陳愛菊拍拍她的肩膀，“中午我陪你去檸檸家買點供品。”
    中午下工，吳悅沒回家，直接去了江晚檸的宅院。江霏霏接待了她，聽明來意後，表情有些古怪。
    “吳姐，你真信這個啊？” 江霏霏忍不住問，“山上有蛇蟲鼠蟻也正常，該不會是巧合……”
    她話沒說完，突然想起那幾個不懷好意的人上山後的慘狀，又想起村裏老人說的種種靈異事件，到嘴邊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算了，” 江霏霏歎了口氣，幫吳悅挑了幾個最好的橘子和獼猴桃，“就當圖個心理安慰吧。”
    送走吳悅後，江霏霏找到正在大棚裏檢查魚塘的江晚檸。
    “你說這山裏真有山神嗎？” 江霏霏歪著頭，“吳姐那人渣前夫又來了，她想請山神幫忙……”
    江晚檸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嘴角浮現一抹神秘的笑意：“信則有，不信則無吧。”
    夜幕降臨，張強得意洋洋地坐在吳悅家院外的石頭上啃著麵包。
    一整天下來，除了幾隻蚊子，什麽異常都沒發生。
    他越發確信那些蛇蟲鼠蟻隻存在於山上，隻要他不踏足山林，就絕對安全。
    “哼，什麽山神，嚇唬人的把戲！” 他衝著吳悅家的方向喊道，“小雨，爸爸明天帶你去遊樂場！”
    屋內燈光明滅，無人回應。
    張強也不在意，裹緊外套準備睡一覺。
    明天，明天他一定要想辦法把小雨騙出來……
    夜深人靜，張強蜷縮在石頭上睡得正香，忽然感覺身下一輕，整個人似乎在移動。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的不是星光，而是濃密樹冠間漏下的零星光點。
    “這…… 這是哪？” 張強一個激靈坐起來，驚恐地發現周圍是漆黑的山林。
    月光下，樹木的輪廓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遠處傳來不知名動物的叫聲。
    “救命啊！有人嗎？” 他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在寂靜的山林裏顯得格外刺耳，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張強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卻發現一格信號都沒有。
    他試圖辨認方向，卻發現四周的樹木長得一模一樣，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沙沙……” 不遠處的灌木叢突然晃動起來。
    張強渾身汗毛倒豎，後退幾步卻被樹根絆倒。
    一條青蛇從草叢中探出頭，冰冷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別、別過來……” 張強顫抖著往後蹭，後背抵上一棵大樹。
    青蛇吐著信子緩緩逼近，與此同時，他聽到四麵八方都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借著月光，他驚恐地發現無數蟲蟻正從落葉間鑽出，向他爬來。
    “不！不要！” 張強崩潰地抱頭尖叫，“山神大人饒命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遠處山坡上，江晚檸靜靜佇立。
    夜風吹動她的衣角，指尖縈繞著淡淡靈光。
    聽到張強淒厲的求饒聲，她滿意地笑了：“早這麽老實不就好了？”
    一縷靈光從她指尖飛出，沒入山林。
    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蛇蟲立刻放緩了攻勢，隻是圍著張強打轉，既不退去也不進攻，像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
    這一夜，張強經曆了人生最恐怖的時光。
    每當他稍有鬆懈，就會有不知名的蟲子爬上他的身體。
    每當他試圖睡覺，就會有蛇類在他耳邊吐信。
    最可怕的是，無論他怎麽走，最終都會回到原地，仿佛整座山都在戲弄他。
    第二天清晨，吳悅戰戰兢兢地拉開窗簾，驚訝地發現張強不見了。
    院外的石頭上隻留下半個沒吃完的麵包。
    “小雨！那個人走了！” 她激動地抱住女兒。
    小雨眨著大眼睛：“是山神爺爺幫我們趕跑壞爸爸的嗎？”
    吳悅鼻子一酸：“一定是…… 我們今晚再去謝謝山神爺爺。”
    接下來的兩天，村裏風平浪靜。
    吳悅的工作效率恢複了，小雨也敢獨自去上學了。
    第三天中午，村裏突然來了輛警車，原來是有人在山上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張強。
    “太奇怪了，” 警察對村長說，“那人說自己三天前才進山，可看他那樣子，至少餓了一周。”
    吳悅聽說這事時，正在農場和工友們吃午飯。陳愛菊神秘兮兮地說：“知道嗎？那混蛋被找到時，渾身是傷，嘴裏還不停念叨‘山神饒命’……”
    王英往吳悅碗裏夾了塊肉：“這下他肯定不敢再來了。”
    果然，張強出院後連夜離開了縣城，連行李都沒收拾。
    有人說看到他上了一輛去外省的大巴，也有人說他瘋了，整天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但無論如何，望山村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吳悅家的新房前，再也沒出現過那個惡魔般的身影。
    這天傍晚，吳悅帶著小雨來到山腳下，擺上新鮮水果，虔誠地拜了三拜：“謝謝山神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