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檸腳步一頓，回頭冷冷地看著他："你們虐待孩子，就為了逼他說出孫招娣的下落？"
    老頭猙獰地笑了："那賤人跑了，總得有人付出代價！"
    江晚檸攥緊拳頭，沒再理會他的叫罵，轉身上了救護車。
    ……
    醫院裏，醫生給陳天寶做了全麵檢查。
    "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陳舊性骨折愈合痕跡，還有營養不良導致的發育遲緩。"醫生語氣沉重，"這孩子長期遭受虐待。"
    江晚檸站在病床邊，看著熟睡中的陳天寶。
    他的睫毛很長，和小滿小時候的照片幾乎一模一樣，隻是臉上多了不該有的傷痕。
    警察和婦聯的工作人員也趕來了，他們調取了陳家的戶籍資料，確認孫招娣五年前被登記為陳家的"媳婦"，但沒有任何婚姻登記記錄。
    "基本可以確定是拐賣。"民警低聲道，"現在的問題是，孩子的母親孫招娣……很可能就是你們要找的小滿，現在已經在走DNA驗證了。"
    江晚檸點點頭："先找到孫招娣，再決定孩子的去向。"
    第二天，陳天寶醒了。
    他睜眼看到陌生的環境，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直到看見江晚檸，才稍稍放鬆。
    "阿姨……"他小聲開口，聲音有些啞，"你，你是來找我媽媽的嗎？"
    江晚檸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嗯，你媽媽小的時候被壞人偷走了，她的媽媽很擔心她。"
    陳天寶低下頭，手指揪著被角，半晌才說："那，那等你找到我媽媽，我……我能不去媽媽那裏嗎？"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為什麽？"婦聯的工作人員柔聲問。
    陳天寶的眼淚突然掉下來："如果我跟媽媽在一起，他們一定會繼續打媽媽的……我不要媽媽被打。"
    江晚檸心頭一震。
    這孩子……是在保護他的母親。
    哪怕自己被虐待，他也不願意暴露孫招娣的下落，甚至現在，他還在擔心她的安危。
    "天寶，"江晚檸蹲下身，與他平視，"你媽媽現在安全了，沒有人能再打她。"
    陳天寶搖搖頭，固執地說："他們會的……爺爺說過，隻要我在，他們就能找到媽媽。隻要找到媽媽，就會把她抓回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但話裏的恐懼卻清晰可聞。
    在場的人沉默了片刻。
    民警歎了口氣："這孩子……太懂事了。"
    ……
    警察和婦聯商議後，決定先將陳天寶暫時安置在兒童福利院，等找到孫招娣後再做最終安排。
    江晚檸自然沒有意見，她最開始的打算，也是如此——陳天寶的去向，最終應該由孫招娣來決定。
    而不是她擅自把人帶回去見吳桂香。
    至於陳家——陳老頭因涉嫌虐待兒童被拘留，陳老太婆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但是陳老頭為了能讓陳老婆子留在外麵照顧他的寶貝傻子兒子，主動背了所有的罪責。
    而陳天寶的父親，那個智力障礙的男人，根本沒有能力撫養孩子。
    法律上，他們已經失去了監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