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榮很快就開著車來到了顧陽家的門口，親自攙扶著顧陽坐上後排座位，並且幫他把輪椅放在後備箱裏。
    如果讓這家夥知道他悉心照顧的病人，是個身體比他還強健的家夥，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顧陽還發現牧榮今天走路都有點搖搖晃晃的，忍不住問道：
    “兄弟，你該不會是酒駕吧？我怎麽感覺你醉醺醺的。”
    一邊開車的牧榮笑嗬嗬回答道：
    “哪裏，我隻是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天有點頭暈罷了。
    放心，絕對沒醉，肚子裏的那點酒半夜都吐完了。”
    牧榮雖然話說得輕鬆，但是也能感受到這其中的艱辛。
    誰願意大半夜陪著一群半生不熟的家夥喝酒呢？而且還得自己買單。
    顧陽詢問道：
    “昨天晚上陪誰喝酒呢？”
    牧榮一邊開車一邊打哈欠。
    “有一些是上麵的工作人員以及領導，還有一些是其他醫藥業公司高管。
    咱們到時候把藥劑生產出來，也需要在其他藥房出售，我得提前先把關係打好，到時候才好談合同。”
    聽到牧榮的這些話之後，顧陽有些心酸。
    創業哪裏有那麽簡單，當初創辦建築公司的時候也同樣如此，每天晚上都要喝酒陪客戶、陪那些上麵的領導，隻有這樣才有機會拿到工程。
    不然的話，同樣的工程給你幹是幹，給別人幹也是幹，別人憑什麽給你，就憑你長得帥嗎？
    顧陽現在專心於醫藥學的研究，而牧榮要操心的事情就比較多了，方方麵麵他都在考慮。
    顧陽靠在椅子上說道：
    “以後該打點關係還是得打，不過不用這麽拚命了，意思意思就行，注意自己的身體。
    咱們的產品隻要研究出來，那是他們上趕著求我們供藥。”
    牧榮聽到這話回過頭：
    “你該不會還惦記著你那治愈癌症的特效藥吧？現在研究到哪個階段了？治愈率有多少？
    要我說你還是應該先花點錢請點有經驗的研究員，先研究一些治療感冒發燒的普通藥。
    怎麽跑步都還沒學會，就想著飛呢？”
    顧陽笑了笑沒有反駁，而是說道：
    “一會兒你看著就知道了。”
    牧榮一邊開車一邊開了瓶牛奶喝，聽說牛奶可以解酒。
    “行吧，剛好我今天沒啥事兒，我在實驗室裏麵看看。
    就算是出去推銷，我也得知道自家的產品是啥呀。
    昨天喝酒的時候，那些家夥問我這個問題，還真把我給問懵了，我總不能真的回答是治療癌症的特效藥吧，可別把別人的大牙都給笑掉了。”
    很快到達目的地。
    兩人走進實驗室之後，裏麵的大學生早就已經開始了工作，有條不紊，積極得很。
    牧榮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明明才七點半，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呢。
    他悄悄在顧陽耳朵邊說：
    “老顧，你該不會是加長了他們的工作時間吧？這可是要給加班工資的，成本又要上升。
    而且這些小王八犢子加班能幹出些啥玩意兒，該不會是在混日子吧？”
    顧陽也有些懵，他也不知道啥情況。
    看見他們進來之後，這些大學剛畢業的年輕人趕緊放下手中的工作，回過頭來對著顧陽恭恭敬敬一彎腰：
    “顧教授好！”
    牧榮看到這一幕當即就跳起來指著顧陽喊道：
    “兄弟，你這他媽是學曆造假？你什麽時候變成教授了？咱們搞創業可不能變成搞詐騙！”
    顧陽一瞬間無語了，隨便指著旁邊一個年輕人說道：
    “你來和他解釋解釋。”
    這年輕人撓撓頭，尷尬說道：
    “牧總誤會了，我們知道顧教授的真實學曆，但是學曆這個東西並不代表能力，顧教授已經在我們麵前展現了極為專業的醫學能力，所以我們才稱他為顧教授。”
    牧榮聽到這話，心才放下去了一些，可別到時候搞創業直接搞到局子裏麵去了。
    顧陽操控著電動輪椅在實驗室裏麵巡視了一圈，詢問道：
    “昨天我離開時候給你們下達的工作，你們都完成得怎麽樣了？”
    眾人紛紛開口：
    “已經基本完成了，顧教授。
    昨天您離開之後我們還額外加班了三個小時，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到達現場檢查了一遍，保證沒有任何紕漏。”
    顧陽聽完之後點點頭：
    “行吧，額外工作的時間給你們算成加班，到時候讓牧總給你們發工資。”
    然而眼前年輕人卻立即連連搖頭。
    “不用不用，我們這都是自願的。
    而且我們之所以需要花費這麽長的時間，是因為我們的能力不夠，我們額外在這裏加班，還消耗了公司的電力資源等等。
    理論上來說，我們不僅不應該拿加班工資，還應該給公司交電費呢。”
    顧陽被這一套理論聽得一愣一愣的，回過頭來看著剛才說話的這個年輕人。
    詢問道：
    “你叫啥名字來著？你這些理論是哪裏學的？”
    那個年輕人非常自豪地挺起胸膛。
    “我叫張洪，這些都是我經常看那些成功企業家的演講所學會的。
    他們都教導我們年輕人在工作的時候不要想著收獲什麽，而要想著付出什麽。
    年輕的時候不九九六，什麽時候才九九六呢？
    還有……”
    這家夥還想繼續演講，顧陽趕緊擺擺手，製止了他：
    “得了得了，把你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都給我收起來。
    我這裏是個務實的公司，不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你們努力工作幹出成績，我給你們發工資。
    幹得多、幹得好，我給你們額外發獎金。就這麽簡單。
    現在動手吧。”
    張洪的馬屁仿佛拍錯了地方，隻能尷尬笑著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牧榮幫不上什麽忙，就在旁邊全程看著。
    他倒是非常好奇顧陽到底有什麽手段居然能夠當得起一聲顧教授。
    明明兄弟幾個一起說好了一輩子當土木人，結果你背地裏變成了醫學大佬，妥妥的背刺啊。
    顧陽看著電子屏幕上閃爍著的複雜數據和圖表詢問道：
    “合成步驟進行到哪一步了？”
    因為蘇澄澄的車沒有來，所以是另外一個年輕女孩暫時代替她工作，她迅速回應：
    “已經完成了前期的分子提純，正在準備進行納米粒子的包裹工序。”
    顧陽微微點頭，一邊檢查實驗數據，一邊說：
    “這次的納米靶向免疫激活藥劑，關鍵在於納米粒子的精準包裹。
    這就好比給藥物穿上一件隱形的防護服，既能保護藥物在進入人體後不被提前分解，又能精準地將藥物輸送到病灶部位。”
    顧陽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在報告上圈出幾個關鍵數據。
    “你們看這裏，這些參數直接影響著納米粒子的穩定性和靶向性。”
    剛大學畢業的員工就是好用，又勤奮又好學。
    一名工作人員立即舉手，有些焦急：
    “顧教授，今天早上我們在包裹過程中發現納米粒子的融合度出現了偏差，按照目前的趨勢，可能無法達到預期的激活效果。”
    顧陽聽到他匯報的問題之後，又仔細看了一下實驗數據和現在的樣本，立即明白了問題所在。
    “從數據來看，可能是包裹溶液的酸堿度出現了問題。
    酸堿度的細微變化都會影響納米粒子之間的相互作用，從而導致融合度偏差。”
    他默默心算了一下之後就拿出了解決方案：
    “將包裹溶液的pH值降低0.2，同時把溫度提升2攝氏度，再進行一次融合實驗。”
    工作人員聽到之後，立即按照顧陽的吩咐開始調整。
    顧陽一邊指揮一邊繼續教學：
    “納米靶向技術是現代醫學的前沿領域，大家一定要細心，每一個細節都不可馬虎，它們都關乎著最後的成敗。
    納米粒子就像一個個微小的智能機器人，它們要帶著藥物準確無誤地找到目標，然後釋放出藥效。
    而我們的任務就是賦予它們精準的‘導航係統’和強大的‘武器’。”
    牧榮在旁邊又看又聽，結果顧陽手中的動作他一個都看不懂，說的那些話他也是一句都聽不明白。
    完了，假教授成真教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