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心頭一凝，目光死死鎖定眼前的兩個陌生人。
    究竟是瞎蒙的，還是真的有本事？
    自己身上帶有怨氣？
    顧陽的大腦在這一刻飛速運轉，不斷思索著眼前這兩人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不過，若是真的騙子開口，上來應該也隻會說人印堂發黑，沒道理會開口就說自己身上帶有怨氣，甚至說因為自己死了很多人吧？
    這不是找揍嗎？
    遠看顧陽陰沉著臉，遲疑不定。
    王桂芳樂嗬嗬笑了一聲，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說：
    “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得多了。
    自以為有點實力就可以闖蕩黑社會、殺人如麻，自以為有點背景就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
    但是，這個世界是講因果報應的，世界的背後有很多你根本想象不到的秘密。
    我隻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你非良善之輩。
    年輕人，遇到我也算是你運氣好。
    別以為這錢花得虧，我可告訴你，你們天心市最近出了個黑夜屠夫對吧，很囂張啊！
    聽說金牌偵探和刑偵隊長都拿他沒辦法。
    你猜怎麽著，人家可是花了足足五千萬請我過來辦事。
    我隻收你一千萬，你就偷著樂吧！”
    顧陽的瞳孔再次一縮。
    如果說剛才他還對這兩個家夥有所懷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他們絕對掌握著某些非人的手段。
    而且她們的到來，絕對是因為楚靈玲和李凱雲！
    好啊！
    老子救了你們，你們還恩將仇報是吧？
    看來還是我手上的刀不夠快！
    可即便顧陽已經確定眼前這兩人有真本事，但是此時此刻也絕對不能低頭承認，否則後患無窮。
    坐在車上的顧陽在短暫思索之後，對著王曉悠以及王桂芳冷笑一聲：
    “這年頭，碰瓷的乞丐都已經學會新套路了。
    你直接來一句印堂發黑，說不定我還要誇你專業，結果你非要說我怨氣纏身，因為我死了很多人，簡直是扯淡！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應該去報案，在我這裏浪費什麽口舌？
    還要一千萬，你可真是開得了口！”
    旁邊的王曉悠氣得伸長脖子：
    “喂！你這個家夥怎麽這麽過分，居然敢說我們是騙子，你馬上就會倒大黴！”
    坐在顧陽旁邊的蘇橙橙此刻也是一陣火大。
    本來因為這兩個女人差點出車禍，就對她們極為不滿，結果她們居然還在這裏招搖撞騙。
    蘇橙橙當即罵道：
    “你們兩個心思真是歹毒，居然敢汙蔑顧先生這麽好的人！
    顧先生是全天底下心最善的人了，怎麽可能會有怨氣，還說因為顧先生死了很多人，簡直是不要臉的人才說出來的話！
    哼，趕緊滾吧，別逼我報案來抓你們！”
    顧陽緩緩抬起了手，製止了蘇橙橙繼續發脾氣，隨後說道：
    “不要和她們浪費時間，不過是路邊吃不起飯的可憐人罷了，打發打發就行了。”
    說完之後，顧陽打開旁邊的小儲物箱，從裏麵掏出了幾枚硬幣往外一丟，硬幣“啪嗒啪嗒”散落一地，大概十塊錢左右。
    “吃不起飯就把這些硬幣拿著去買點東西吧，以後記得做個好人，這種招搖撞騙的事情別幹了。”
    說完了之後，蘇橙橙給了這兩個家夥一個白眼，直接一腳踩在油門上離開了。
    王曉悠哪裏受過這種恥辱，站在後麵指著顧陽的背影大罵：
    “你個王八蛋，居然敢看不起我們！我們可是貨真價實的通靈世家。你完了，你絕對會厄運纏身！
    等你來求我們的時候，價格要翻倍，不對，我要翻十倍！”
    結果她隻看見顧陽的手伸出窗外，豎起了一根極為修長的中指！
    王曉悠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昏倒過去。
    她緊緊握住奶奶的手：
    “奶奶，你看他實在是太混蛋了，咱們用點手段讓他趕緊倒大黴，趕緊去死吧！”
    王桂芳卻神情無比凝重，搖搖頭：
    “不行，這個年輕人絕非一般人。
    我看他身上隱約纏繞的那些怨氣，死在他手上的人絕對不止一兩個，甚至很有可能在十個人以上。
    在如今的法治社會，能夠殺這麽多人，還大搖大擺開著車在街上閑逛，要麽就是他背景非凡，要麽就是他有過人的手段。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好招惹的。
    暫時先忍著吧，若是以後他來求咱們，咱們也能因此結識一個大人物，賺一波大錢；
    若是不來，就當是萍水相逢。”
    王曉悠還有些不甘：
    “咱們不是有很多驅使鬼魂的手段嗎，難道就不能稍微給他一個教訓？”
    王桂芳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是怎麽教你的，咱們家族傳承的通靈術法，確實可以與鬼神通靈，但是卻要付出折損陽壽的慘重代價。
    如非必要，最好什麽都別做。
    你難不成是想要活到三十歲的時候就像老婆子我一樣嗎？”
    一邊說著，王桂芳還狠狠在她頭上敲了一個大包，似乎是想要給這孫女長長記性。
    孫女疼得眼淚水都快掉下來了，卻還不服氣，嘟囔著說道：
    “奶奶你騙人，你說我們不能夠經常使用通靈術法，可你偏偏還到處接生意。
    人家這邊都已經說不和我們合作了，你還主動跑過來，這是為啥？”
    王桂芳歎息一聲，語重心長說道：
    “孩子你這就不懂了，真真假假，誰又能分得清楚？除了咱們自己以外，其他的反正都是外行。
    咱們根本就不用動用真本事，自然也不至於損耗壽命。
    賺一大波錢之後好好買點補身體的，比如說百年人參、靈芝之類的，還能夠延年益壽呢！”
    王曉悠瞬間反應過來：
    “啊，奶奶，原來你弄的那些都是騙人的？”
    王桂芳輕輕捏了一下王曉悠的鼻子，滿臉溺愛：
    “這是當然。
    奶奶的年紀大了，以後這些生意都得你自己出麵，你得學著點，別那麽老實。
    就比如剛才那個年輕人身上怨氣纏身，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條人命，難道我真的把那些死人的鬼魂都給召喚出來，化解他們的怨氣嗎？
    恐怕真要是把這一場法事給做完，明天我都得進棺材了。
    正確的做法是我在他麵前搞點真真假假的小法術，然後把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再送他幾張護身符，稍微壓製怨氣的影響，賺完錢之後咱們直接走人。
    這樣又損耗不了多少壽命，又能夠賺得盆滿缽滿，才是聰明的行徑。
    明白了嗎？”
    王曉悠隻覺得自己是打開了任督二脈，連連點頭，隨後問道：
    “那奶奶，這一次執法局這邊讓咱們調查黑夜屠夫的身份，你怎麽辦？”
    “走一步看一步唄，到時候咱們同樣搞一些玄乎其玄的手段，先把錢騙到手再說。
    如果真要讓咱們說出黑夜屠夫的身份，大不了隨便編一個。”
    聽到這三個字，王曉悠立即有了想法，試探著對王桂芳說：
    “奶奶，這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嗎？”
    王桂芳一聽這話，臉上瞬間露出笑顏：
    “乖孫女你可真聰明，咱們確實剛好碰到了一個現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