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順著這聲驚呼轉過頭去。
    這才發現不遠處的一個破木棚子裏，一隻黃白色的大土狗，兩隻前爪正抱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啃得不亦樂乎，滿嘴鮮血。
    赫然是一顆人頭！
    劉濤立即大喊：
    “快快，去把那個頭顱給搶過來！”
    麵對多人的圍追堵截，大土狗很快就敗下陣來，落荒而逃，隻留下那個沒有吃完的血淋淋的人頭。
    幾名執法員趕緊將這顆人頭抱了過來，小心翼翼放入袋子中。
    這顆人頭已經被這隻狗啃掉了很大一部分皮肉，再加上之前大卡車的摩擦，完全麵目全非。
    通過剩下來的那半張臉仔細比對，勉勉強強能夠辨認出王曉悠的麵目特征。
    更加讓眾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王曉悠的這一對眼眸。
    左邊的眼珠子早已經不翼而飛，隻剩下一個血淋淋的大洞，仿佛是被用力撕扯、硬生生摳下來一樣；而右邊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布滿血絲，充滿了絕望與恐懼。
    完全看得出來王曉悠在死亡之前經曆了何等恐怖的折磨。
    即便是非常討厭王曉悠的李凱雲和劉濤兩人，看見王曉悠現如今的下場，都忍不住有些同情：
    “慘，實在是太慘了。”
    劉濤歎息一聲，說道：
    “從目前現場的線索來看，王曉悠應該是恰好被卷入了這輛大貨車的底部，一路拖拽著前行了兩三公裏，身上的其他部位血肉都已經被摩擦得一幹二淨，隻剩下這顆腦袋了。”
    李凱雲也點點頭：
    “確實如此。
    不過據我估計，王曉悠應該是被大貨車拖拽了很久很久才徹底死去，這也就意味著她在死之前遭受了非常恐怖的折磨。
    唉，說實話我幹了這麽多年，辦了那麽多的案子，她的死亡方式絕對算得上是獨一檔的。”
    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繼續再查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劉濤立即下達命令：
    “以此地為圓心，向四周再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一遍，然後呼叫相關部門的人過來把馬路上清洗一遍。
    對了，記得把這顆腦袋以及相關的錄像證據都給帶回去，留作檔案。”
    吩咐完畢之後，這件案子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回去的車上，劉濤和李凱雲兩人坐在後排座上，還在討論著王曉悠的事情。
    劉濤點了一根煙，吐槽道：
    “我看那監控錄像，這王曉悠的身手還真不錯，比咱們的身手都還要敏捷有力，跟個蜘蛛俠似的，三兩下就能從十樓跳下來。
    在馬路上奔跑的速度也是快得好像可以參加奧運會比賽一樣。
    沒想到居然最後卷進大貨車裏麵，被硬生生拖死了，簡直離譜。”
    李凱雲沉思片刻之後，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老劉，不太對勁，咱們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王曉悠在跳窗逃跑之前，她在屋子裏就已經開始慘叫，並且把自己弄得鮮血淋淋，屋子裏也有不少搏鬥的痕跡。
    那她在屋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呢？”
    一聽這話，劉濤才想起了被自己忽略的這個細節。
    確實，因為王曉悠被卷入大貨車底部硬生生摩擦成了血肉渣子的事情太過於吸引眼球，讓他們下意識地都忘記了屋子裏麵的痕跡。
    李凱雲又接著開口：
    “咱們剛才大概看了一下那顆腦袋，其他的傷都說得過去，要麽是在馬路上摩擦，要麽是被大土狗啃噬，可左邊的眼珠子去哪裏了？
    那傷痕分明是被硬生生把眼珠子摳了下來，是誰偷走了她的眼珠子？”
    接連幾個問題被拋出來，劉濤也開始對之前的推斷產生了懷疑。
    他吐了一個煙圈之後緩緩開口：
    “確實，王曉悠應該自己也很清楚，他們犯的其實並不是什麽大案子，大不了就把那三千萬拿出來就行了，而且王家的背後還有一股不小的勢力。
    即便是王曉悠和王桂芳兩人全部被抓進了監獄，最後的結果大概也是不了了之。
    實際上王曉悠根本就沒有必要冒這麽大的險，從十樓跳下來逃跑。”
    兩人沉默片刻之後，劉濤緩緩說出了一個推測：
    “依我看，說不定當時的房間裏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正是這第二個人與王曉悠之間產生的搏鬥，讓王曉悠深受重傷，他才不得不跳窗逃跑，而這第二個人卻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這個推論一出現，一個名字瞬間出現在了劉濤和李凱雲的腦海之中——黑夜屠夫。
    沒錯，現如今有這種手段、神出鬼沒的人隻有黑夜屠夫。
    監控錄像沒有拍到第二個人從窗戶處逃出，也沒有從正門逃離，這個人就如同憑空消失一般，消失在了王曉悠的房間之中，除了黑夜屠夫還能有誰？
    李凱雲聽完之後點點頭：
    “你的這個推論很有道理。
    除此之外，我這裏也有一個猜測。”
    回過頭來望著他：
    “你說。”
    “我覺得王曉悠當時很有可能是在施展某種秘法，結果遭到了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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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濤眉頭緊皺，沒有打斷。
    李凱雲接著開口：
    “我之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也聽說過一些這些鬼魅妖術的事情，其實這些術法往往都有非常大的限製和副作用，不然的話這些掌握著奇術法的人恐怕早就統治世界了。
    一般威力越大的術法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風險也就越大。
    王家的術法是和鬼神打交道，甚至可以讓死人暫時複活、回答問題，在我看來這屬於極為強大能力之一了。
    所以這種能力如果出了問題，所帶來的反噬也必然嚴重。
    王曉悠眼珠子被摳了下來，這完全不符合黑夜屠夫的行事手段，我感覺倒像是她自己摳下來的。
    很有可能她當時使用的某種術法出現了嚴重的反噬，導致她在房間裏麵大喊大叫，並且摳下自己的眼珠子迅速逃離。”
    劉濤聽完之後仔細思索了一番，然後回答道：
    “我覺得你說的也相當有道理。
    上次回去我也查詢了一下王家的曆史，他們家族的人似乎都非常短命，絕大部分的人甚至連四十歲都活不過，有所反噬倒也正常。”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兩人到現在也想不出來。
    他們隻感覺大腦脹痛無比，自從黑夜屠夫出現以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不停地塞在他們的腦海之中，得不到解決，簡直把腦袋都快塞爆了。
    劉濤氣呼呼將煙頭直接隨手丟出窗外，旁邊的李凱雲看到之後立即批評道：
    “同誌，亂丟垃圾，你這可是要罰款的哈。”
    劉濤無語道：
    “罰吧，罰吧，反正老子最近才剛漲了工資。
    最近出現的這些破案子都是個什麽事兒啊，查了這麽久，一點頭緒都沒有，不想了，懶得管了。”
    李凱雲也疲憊地靠在座椅上，歎息一聲說：
    “咱們不管估計不行啊，這王家背後還是有點勢力的。
    之前咱們把王桂芳抓起來告他詐騙，說白了也就是小打小鬧，結果要麽就是他們把三千萬退回來賠禮道歉，要麽就是我們關他們幾天之後，又把他們放走，不了了之，對誰都不是一件大事。
    可現在王曉悠死了，事情就麻煩了，他們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啊。
    以王家的手段，說不定還會死很多人。
    你我，可能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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