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眉頭一皺，搖搖頭：
    “這是你們組織的內部情況，我怎麽會知道？”
    夢憐花輕笑一聲：
    “江白他說呀，如果他死了，那麽顧先生您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即便您不是黑夜屠夫本人，和黑夜屠夫之間也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呢。
    您對這個線索怎麽看？”
    短暫猶豫之後，顧陽搖頭苦笑，十分無奈地開口說道：
    “說實話，這樣的懷疑自從黑夜屠夫出現以來，我已經遇到不少了。
    我自己都有點懷疑是不是有什麽第二人格，不過黑夜屠夫做的那些事，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他是怎麽辦到的。
    你們若是對我有懷疑，可以調查，我都會配合。”
    這回答坦坦蕩蕩，沒有任何破綻。
    旁邊的夢憐花聽完後直接一拍手，捂著肚子大笑：
    “顧先生您怎麽這麽認真？您可是對社會有傑出貢獻的人，我怎麽可能懷疑您呢？
    多半是江白自己廢物，查不出線索，臨死前像瘋狗一樣亂咬人罷了。
    剛才都是開玩笑的，您別往心裏去。”
    顧陽如受寵若驚般趕緊擺手：
    “別別別，夢前輩您可別這麽說。無論對社會有多大貢獻，都不能成為違法犯罪的借口，該調查的還是得調查，我一定全力配合。”
    眾人聊得正歡，突然坐在前排的一個大肚皮中年男人一拍桌子，扭過頭罵道：
    “一上飛機就吵吵鬧鬧的，有什麽話不能下飛機再說？這裏是頭等艙，你們有沒有素質？
    打擾老子睡覺，煩死人了！
    你知道老子一分鍾掙多少錢嗎？耽擱了我休息，你們賠得起嗎？混蛋東西！”
    這中年男人肥頭大耳，脖子上戴著一串大金鏈子，手上也戴著大貔貅，妥妥的暴發戶形象。
    估計是上飛機想睡覺，確實被吵到了，這才發了脾氣。
    夢憐花臉上立即換上歉意的笑容，擺擺手說：
    “大哥不好意思，吵到您休息了。
    不過您別擔心，我旁邊這位兄弟對助人睡眠有不錯的心得，我讓他幫幫您。”
    暴發戶冷哼一聲：
    “什麽狗屁助人睡眠，別是想騙老子的錢吧？
    看你們這模樣，就是搞電信詐騙的，別以為能騙到我，我聰明著呢！”
    穿著西裝的皮特推了推金邊眼鏡，微笑著對暴發戶說：
    “你放心，隻需要一秒鍾，我保證你睡得比以往都香。”
    下一刻，暴發戶還想再罵，突然神色茫然，緊接著默默回頭，狠狠一頭撞在麵前的桌子上，用力之猛讓小桌子都被撞飛了。
    隨後他頭一歪，躺在椅子上沒了動靜。
    若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顧陽都以為他升天了。
    果然睡得比以往都香，隻不過額頭鮮血淋淋，這大概就是快速入夢的副作用吧。
    顧陽內心瞬間警醒：
    別看這三個家夥剛才說話客客氣氣像好人，實際上能成為異人組成員的絕對沒有心軟的角色，隻要抓到把柄，不死也殘。
    夢憐花繼續回頭，笑著對顧陽說：
    “顧先生別被嚇到，我們這也是助人為樂。
    他不是說睡不好嗎？這一覺絕對頂他兩三天的睡眠質量。
    您不會對我們的做法有意見吧？”
    顧陽輕笑著搖頭：
    “哪裏會有意見，我們都該尊重每個人的命運。”
    夢憐花捂著嘴輕笑：
    “和顧先生這樣的文化人說話就是有趣，每句話都這麽有哲理。”
    ……
    飛機飛行速度很快，在聊天中不知不覺就到了目的地。
    臨走時，顧陽特意邀請夢憐花他們到家中做客，夢憐花一行人以公務重要為由拒絕，就此分別。
    等顧陽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夢憐花等人眼中，三人臉上哪還有半分和煦。
    夢憐花緩緩開口，問身邊的兩名組員：
    “你們對這個顧陽是什麽看法？”
    飛鼠冷哼一聲：
    “還能有什麽看法？這些讀書多的文化人就喜歡用冠冕堂皇的話偽裝自己。
    反正這群讀書人都是偽君子，沒一個好東西。”
    旁邊的皮特白了他一眼：
    “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自己成績差，小學就因偷看女生洗澡被開除，當然看不慣文化人。
    我都難以想象，二十一世紀還有你這種小學就被開除的人才。”
    飛鼠瞪了皮特一眼，捏緊拳頭正準備罵，被夢憐花用眼神製止，隻能扭頭強壓怒火。
    皮特則緩緩開口：
    “我覺得這個顧陽不簡單。
    資料顯示他本是普通人，但出了一場車禍後，大腦好像被開發到了百分之百，學什麽都快得離譜，短時間內就拿出兩項突破現有醫療水平極限的研究成果，僅憑他一人就把醫療水平往前推進了一百年。
    不僅大腦被開發，我懷疑他的真實戰鬥力也不尋常。
    剛才在飛機上我嚐試催眠他，可他精神力太強，以我的能力根本無法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催眠。”
    夢憐花也微微點頭：
    “確實。
    剛才我沒隱藏氣勢，被我氣場籠罩的他的小秘書全程不敢說話，可顧陽卻好像沒感覺到。
    江白真是傻子，連事情都沒搞清楚就去調查。
    我懷疑江飛鶴的道場救的不是顧陽，而是江白自己——如果當時沒外人幹預，搞不好江白會被顧陽直接打死在實驗室裏。”
    皮特對夢憐花的判斷表示認可，隨後問：
    “如果是這樣，我覺得顧陽本人是黑夜屠夫的可能性很高。
    雖然當地執法局調查過多次，但如果他有超凡實力，擺脫劉濤那些普通人自行行動也不難。
    不過他剛才的回答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飛鼠冷哼：
    “他的回答能出什麽問題？
    我都說了，讀書人最擅長掩藏內心。
    別說咱們在飛機上隨便問兩句，就算抓進審訊室也問不出什麽。
    要我說，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先殺了他。
    隻要他死了，黑夜屠夫不再犯案，案子就結了。
    如果他死了黑夜屠夫還在，咱們再繼續查，這不簡單嗎？”
    皮特又白了他一眼，隻吐出兩個字：
    “白癡。”
    夢憐花歎息道：
    “如果他還像癱瘓前一樣隻是普通人，你的辦法我會采納，畢竟查來查去太麻煩。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顧陽短時間內拿出兩項突破人類科技水平的成果，未來可能還會有更多。
    上麵嚴厲要求，對他的行動一定要謹慎，哪怕他真是黑夜屠夫，查清後也不能動他，得想辦法招納進異人組。
    他對全人類的貢獻太大了。
    而且要是得罪狠了，他坐飛機出國，對我國是重大損失。
    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