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女的聲音帶著哭腔，破碎又絕望，可落入大天使耳中，卻沒有激起半分心疼。
    他猛地伸手，一把拎住夢女的脖頸，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猩紅的眼眸惡狠狠地盯著她，背後的羽翼在昏暗的房間裏驟然展開：
    “我沒有在意過你？當初老子剛獲得能力，第一時間就引薦你加入救贖會！
    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誰？靠的不是老子嗎！
    我要是不拚盡全力往上爬，怎麽帶你過好日子！”
    “你們女人就是矯情！
    當初讓你跟我在出租屋過安穩日子，你說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現在我有上進心了，我努力拚前程，你又說我不在意你的感受！
    你到底要我怎樣？你說啊！你倒是說話！”
    大天使的癲狂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夢女死死籠罩。
    她被掐得幾乎窒息，眼淚混合著恐懼滾落，哽咽著嘶吼：
    “不……你放過我吧……我不能再用能力了……我真的會死的！
    我能感覺到，那個砍斷我意識的人絕對不簡單！
    要是正常人，就算我的意識觸須從他們眼前劃過，他們也什麽都看不到，可那個人不僅看見了，還傷了我！
    他很強！咱們快走吧！”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房間裏炸開，大天使一巴掌狠狠扇在夢女臉上，巨大的力道讓她當場摔倒在地，半邊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溢出了血絲。
    “你說的是什麽屁話！
    要是那家夥不強，這差事能輪得到咱們？
    別廢話，你到底用不用能力！”
    大天使一步步逼近，眼神冰冷如刀：
    “你若是不用，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巨靈神大人，這次行動失敗的所有責任，全由你一個人背！”
    夢女撐著地麵爬起來，眼角掛著淚，卻用一種近乎嘲諷的眼神看著大天使，聲音嘶啞：
    “說了半天，你就是想讓我替你去死唄？”
    “你不去死，難道讓我去？”
    大天使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是刻薄：
    “反正你現在能力受損，已經是個廢人了，不如趁著最後一點價值，給我做點事。
    這幾年老子為你做的還少嗎？”
    夢女的心徹底沉入冰窖，痛到極致，反而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極為燦爛，甚至帶著幾分詭異。
    她的目光越過大天使的肩膀，望向他身後，聲音輕得像夢囈：
    “不用我為你做什麽了。
    你不是想知道敵人的情況嗎？想知道確切的情報嗎？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大天使白了她一眼，滿臉不屑：
    “你還想騙我？
    你以為我會信你這套小學生都玩膩的把戲，趁我回頭的時候逃跑？
    老老實實聽我的話，別逼我沒了耐心，到時候傷了大家的感情。”
    他根本不相信夢女的話，可下一秒，一股陰森刺骨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從背後襲來，如同數九寒冬的冰水，瞬間將他整個人包裹。
    刹那間，大天使隻覺得骨頭縫裏都在發顫，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
    這是何等恐怖的氣勢！
    大天使僵硬地吞了一口唾沫，後背的冷汗瞬間浸濕了羽翼，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頭來。
    隻見沙發上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件有些破舊的黑色兜帽衛衣，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搭配著黑色牛仔褲和馬丁靴，雙手戴著一雙漆黑的皮手套，全身上下沒有一寸皮膚裸露在外。
    最詭異的是，他臉上戴著一個慘白的鬼臉麵具，麵具上的笑容扭曲又陰森，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肆無忌憚地向四周擴散，如同從深淵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人不寒而栗。
    即便從未見過，可這標誌性的裝扮，還是讓大天使瞳孔驟縮，喉嚨發緊，用顫抖的聲線擠出一個名字：
    “黑……黑夜屠夫！”
    這段時間，黑夜屠夫的大名在整個救贖會早已如雷貫耳。
    他不僅空降成為分部部長，策反了整個分部的變種人，甚至敢對直係領導出手，接連斬殺了好幾名救贖會高層，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不……不可能……你怎麽會在這裏？情報有問題！”
    大天使連連後退幾步，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情報上說，你既不屬於龍威組織，也不屬於救贖會，隻是在第三方勢力遊蕩的瘋子！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怎麽會成為顧陽的貼身保鏢！”
    以前聽著黑夜屠夫的事跡，大天使還滿心懷疑，覺得不過是炒出來的虛名。
    可今天真正見到他本人，才知道什麽叫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個男人的實力，絕對遠在自己之上！
    黑夜屠夫緩緩抬起頭，麵具下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用一種如同骨頭摩擦般沙啞難聽的聲音開口，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告訴我，你們的幕後主使是誰，位置在哪。
    你們隻有一次回答的機會。”
    大天使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的夢女突然癲狂地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又淒厲：
    “你別說！你千萬別說！
    你剛才不是一口一個‘巨靈神大人’，忠誠得不行嗎？可別說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啊！
    哈哈哈，說不定你死了之後，巨靈神大人還會把你的骨頭挖出來給你複活呢！笑死我了！”
    得不到的，便要親手毀滅。
    夢女對大天使徹底失望後，隻剩下最純粹的怨毒，恨不得他立刻墜入地獄，嚐遍所有苦楚。
    “你給老子閉嘴！”
    大天使憤怒地回頭瞪了夢女一眼，隨即又轉過頭，臉上擠出諂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對黑夜屠夫說道：
    “屠夫大人，我們之間無冤無仇啊！剛才想要對顧陽出手，全是這個夢女一意孤行、擅作主張，我從頭到尾什麽都沒做！”
    “這樣吧，我把這個女人交給你，反正您有規矩，一天晚上隻殺一個人，今天就殺她好了！
    我現在馬上就走，保證不會向外透露您的半個字，今天晚上的事，我就當沒看見！
    以後也絕不會再對顧陽出手，您看怎麽樣？”
    剛才還在大笑的夢女，瞬間收住笑容，用無比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大天使，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你這個該死的卑鄙小人！你這個懦夫！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跟你搭檔，才會跟你這麽多年！”
    大天使眼神一狠，腳步驟然一動，背後的羽翼猛地扇動，巨大的速度加持讓他瞬間出現在夢女身後。
    緊接著，他以掌為刀，帶著淩厲的風聲，狠狠向夢女後心戳去！
    堅硬的手掌如同利刃，瞬間刺穿了夢女的身體，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雖未直接命中要害，卻讓她瞬間喪失了所有行動能力，癱軟在地，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染紅了地麵。
    大天使提著奄奄一息的夢女，像丟棄垃圾一樣，一把丟到黑夜屠夫麵前，臉上再次堆起諂媚的笑：
    “屠夫大人，您看，我還留了她一口氣，您不是喜歡砍頭嗎？
    慢慢玩，我就先走了，不打擾您的雅興。”
    黑夜屠夫看著地上苟延殘喘的夢女，又抬眼看向大天使，突然發出一聲嗤笑，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你倒是個合格的狗腿子，可惜啊，我不喜歡你。”
    “確實，我一天晚上大多時候隻殺一個人。”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大天使背後的羽翼上，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不過，你也不是人啊。
    而且就算隻能殺一個，我覺得，你更有讓我狩獵的欲望——你這背後的大翅膀，看著倒是挺帥，跟大鵝似的。”
    大天使的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背後的羽翼再次展開，羽毛豎起，帶著濃濃的殺意：
    “看來，你是非要跟我不死不休了？
    那就來試試看！我背後的羽翼，也未嚐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