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午餐時間了嗎？抱歉，我有點忘了，不會耽擱大家吃飯吧？”
    顧陽輕笑著說道，順手關上房門，跟著年輕戰士一同下樓。
    那戰士笑得坦誠：
    “放心吧顧教授，時間剛剛好，大家剛做好飯呢。
    本來早上就想叫您下來吃早餐，但蕭前輩在您門口聽到鍵盤聲，知道您肯定徹夜工作，便沒好意思打擾。
    不過午飯您可必須吃，連續兩頓不吃，對腸胃不好。”
    顧陽跟著他走下樓，才發現今天格外熱鬧。
    蘇橙橙也沒去上班，直接當起了廚師長，在廚房裏指揮著一群年輕人忙碌。
    “這胡蘿卜絲麻煩切得再細點！你這切的是胡蘿卜條吧？到時候口感多差。”
    “牛肉別燉太爛，顧教授不喜歡太軟爛的，要稍微有點嚼勁。”
    “別放糖！顧教授也不愛吃甜的，加點辣椒，他喜歡帶點辣味。”
    “鍋裏的湯別忘了看時間！”
    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餐桌上卻已擺了七八道菜——紅燒魚、糖醋排骨、涼拌野菜、水果拚盤……琳琅滿目。
    就連一把年紀的蕭絕，也親自帶著兩個年輕人打掃屋子。
    顧陽見狀，都有些發愣：
    “你們這是搞什麽？開派對啊？”
    蕭絕放下抹布，活動了一下老骨頭，笑著說：
    “顧教授，難道你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顧陽一臉茫然：
    “啥日子？彗星撞地球？”
    蕭絕笑而不語，徑直打開別墅大門。
    下一刻，牧榮推著一個巨大的蛋糕走了進來，嘴裏還哼著有點跑調的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除了牧榮，還有許多顧陽眼熟的公司同事和龍威組織成員，杜永盛也跟在後麵。
    牧榮跑到顧陽身邊，一拍他的肩膀：
    “兄弟，你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是不是都忘了？今天可是你生日啊！二十八歲的老家夥！”
    顧陽眨了眨眼，刹那間有些恍惚。
    上一次過生日時，他還是個普通人。
    那天他跑了一整天業務，直到晚上才想起生日這回事。
    也是牧榮，給他買了個巴掌大的蛋糕，帶了兩瓶啤酒，兩人坐在江邊，聊著生活的苦與累。
    才短短一年，他的人生已然天翻地覆。
    此刻的顧陽，竟有種穿越的錯覺——從前的種種，仿佛發生在另一個世界。
    牧榮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從沉思中喚醒：
    “愣著幹嘛？吹蠟燭啊！許個願！”
    他擠了擠眼：
    “要是不知道許什麽，我可以幫你提個建議：就祝你的好兄弟牧榮越長越帥、越來越年輕，新的一年交一百個女朋友！”
    顧陽白了他一眼：
    “你可真貪心，一百個？不怕精盡人亡？”
    他故意拖長語調：
    “我一會兒就許願，祝你小弟弟每天短一厘米！”
    “我操！你這是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啊？咱們還是兄弟嗎？”
    牧榮急了：
    “這蛋糕可是我下血本買的，你要是許這種願，我可不許你吃！”
    顧陽哈哈大笑，走到蛋糕前。環顧四周，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眼神裏滿是真誠的祝福。
    他緩緩閉上眼，雙手合十，內心開始思索：
    該許什麽願呢？
    祝願世界和平？祝願變種人全滅？祝願華夏風調雨順？
    還是祝願自己實力更強、壽命更長？
    這些願望，都太大，太遠了。
    顧陽想了很多，卻一一否決。最後，他嘴角微微上揚，仿佛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那就祝願我身邊的人，都能天天開心吧。
    心願既許，顧陽睜開眼，輕輕一吹——蠟燭應聲而滅。
    希望傳說成真，這個願望，真的能實現。
    “Oh yeah！那些虛的都別搞了，大家夥直接開吃！”
    牧榮抄起大刀就開始分蛋糕：
    “這蛋糕我可是下了血本的，保證好吃！”
    顧陽理所當然分到了最大的一塊。
    一口咬下去，香濃的奶油在嘴裏化開，甜而不膩。
    不知是蛋糕真的美味，還是此刻的時光，給這份甜添了格外的溫度。
    蘇橙橙也招呼廚房裏的人把菜一道道端上桌：
    “別光顧著吃蛋糕啊！那是飯後甜點，咱們先吃飯！一會兒蛋糕吃飽了，怎麽吃菜？”
    “對對對，先吃飯！”
    “不行啊，這蛋糕真的太好吃了，我想先吃蛋糕！”
    有人想先吃飯，有人想先吃蛋糕。
    顧陽頭疼，幹脆說：
    “直接把蛋糕端到桌上當個菜，想吃的就吃吧。”
    “太好了！顧教授萬歲！”
    眾人圍著長桌坐下，端起酒杯。清脆的碰撞聲回蕩在房間裏，夾雜著歡聲笑語。
    這一刻，顧陽忽然覺得，自己才像一個真正的人——
    不是拯救世界的“顧教授”，也不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屠夫”，
    而是一個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
    雖然眼下還有許多要事未辦，但此刻，他不想去想，也不想說出口，生怕打擾了這片刻的寧靜。
    他像個普通朋友一樣，和大家吃飯、開玩笑，聊聊理想，談談人生。
    酒過三巡，顧陽靠在沙發上。
    他刻意壓製住自己強大的體質，讓酒精在血液裏緩緩流淌——這種微醺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蘇橙橙紅著臉，挨著他坐下。
    顧陽看著她微醺的樣子，笑著打趣：
    “你借著酒勁坐我旁邊，該不會想裝醉非禮我吧？我可告訴你，有些服務，是要收費的。”
    蘇橙橙白了他一眼：
    “顧教授，你真掃興！就算要收費，也該是我收費吧？哪有男孩子收費的道理？”
    顧陽點點頭：
    “一般情況下確實沒有，但像我這麽優秀的，收費合情合理。”
    蘇橙橙的臉頰更紅了。她仿佛下定了決心，從懷裏掏出錢包，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銀行卡，輕輕放在顧陽手中。
    “這張卡裏，是我跟顧教授一起工作以來存下的所有錢。
    密碼……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一天。”
    她聲音細若蚊吟：
    “我也不記得具體有多少，應該有七位數以上。”
    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顧陽：
    “如果不是您，我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麽多錢。
    您說要收費，很合理。
    我把全部積蓄都給您……可以買您一晚上的時間嗎？哪怕，就一晚上。”
    少女的臉紅得勝過天邊最美的晚霞。
    這一刻，顧陽望著蘇橙橙的臉龐，內心竟真的有一絲心動。
    從前的傷痕，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撫平。
    而手中的那張銀行卡，重如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