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神頓了頓，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我這個人，一向很講道理。想要他們活，就拿東西來換。”
    蕭絕眼神一沉：
    “你想要什麽？”
    鼠神伸出爪子，在鏡頭前晃了晃：
    “你可真是個急性子，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我要的東西，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它拖長了聲音，一字一頓：
    “我要一個人，顧陽。”
    指揮室裏，所有人一愣。
    顧陽？！
    實驗室那邊，顧陽正戴著口罩，盯著培養皿裏的變種細胞，聽到自己的名字，卻也好像沒聽到一般。
    耳機裏傳來鼠神的聲音，清晰而癲狂：
    “龍威組織的天才教授，顧陽。我要他，親自來跟我換人。”
    墨無尋直接炸了，指著鼠神鼻子大罵：
    “你做夢！顧教授是什麽身份，你這隻下水道的臭老鼠也有資格見他！”
    “老墨”
    蕭絕低聲喝了一句，打斷了他的話。
    墨無尋咬牙，胸口劇烈起伏，卻終究還是沒再罵出口。
    蕭絕盯著屏幕，聲音冷得能結冰：
    “鼠神，你想怎麽換？”
    “很簡單，顧陽一個人，換他們兩個。”
    它指了指被掛在岩壁上的劉濤和周無忌，語氣輕鬆得像在說一塊麵包換兩個雞蛋：
    “一條命，換兩條命，很劃算吧？”
    指揮室裏，幾個隊員當場炸了。
    “這狗東西！他想的倒挺美，估計做夢都有屎吃！”
    “拿顧教授當籌碼？！也虧他說得出口，他難道不清楚顧教授對於咱們整個組織的重要性嗎？咱們整個組織都是因為顧教授而存在的！”
    “絕對不行！哪怕是拿我去換我都同意，但是顧教授不可以！”
    眼看麵前的眾人陷入憤怒之中。
    鼠神歪著頭，眼神裏滿是惡意的興奮：
    “怎麽？舍不得？”
    它故意把鏡頭轉向劉濤和周無忌：
    “你們聽到了嗎？你們拚命保護的組織，在你們和顧教授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
    “閉嘴！”
    劉濤嘶啞地吼了一聲，打斷了它的話。
    他盯著鏡頭，眼睛通紅，卻沒有一絲退縮：
    “顧教授，別答應他！我這條命，不值你冒險！”
    周無忌也咳著血，艱難開口：
    “我們是戰士，死在任務裏，是本分。
    隻有顧教授活著，才能救更多人。”
    他笑了笑，笑得很灑脫：
    “組織上要是真決定讓顧教授來換，我們哥倆在下麵都得笑話他們。”
    鼠神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瘋：
    “看看，多感人。”
    它猛地一抬手，血藤再次收緊，兩人同時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
    “但你們覺得，就算你們不說這話，那藏頭露尾的顧陽會來嗎？
    在他們眼裏，你倆不過是，隨手可以丟棄的工具罷了。”
    “是嗎？”
    鼠神一愣，鏡頭裏，畫麵輕微晃動了一下，顯然是有人在調整角度。
    下一秒，顧陽出現在畫麵一角。
    他已經摘下了口罩，白大褂上還沾著一點實驗試劑的痕跡，有一點黑眼圈，仿佛沒怎麽休息好。
    “鼠神，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當他出現的那一刻，整個指揮室所有的指揮權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所有人都閉嘴沉默。
    顧陽抬手，順手點了一根煙，深吸了兩口提神，目光始終沒離開屏幕。
    “你說，用我一個人，換他們兩個？”
    鼠神舔了舔嘴唇，一臉興奮：
    “沒錯。
    一條命換兩條命，你們不是一向都喜歡講什麽眾生平等嗎？這買賣，對你來說，應該很劃算。”
    顧陽沉默了幾秒。
    指揮室裏，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蕭絕沉聲道：
    “顧教授，千萬別答應他”
    然而顧陽卻搖搖頭，打斷了他：
    “蕭前輩，你還記得我們龍威的第一條規矩嗎？”
    蕭絕一愣。
    顧陽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指揮室：
    “龍威組織，不放棄任何一個戰友。”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屏幕裏那兩張血肉模糊卻依舊倔強的臉，眼神柔和了一瞬，語氣很輕鬆：
    “在我眼裏，一條命，和兩條命，沒有價值高低之分。
    用我一條命，換他們兩條命，很值得。”
    指揮室裏，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緊接著，不知道是誰先吸了口氣，又有人紅了眼眶。
    “顧教授，您不用說這樣的話，我們人人平等沒關係，但您的作用就是比我們所有的加起來都大。”
    “不能答應啊顧教授，這個家沒了你遲早得散啊！”
    墨無尋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罵了一句：
    “你真是個毛頭小子！”
    罵歸罵，聲音裏卻帶著明顯的哽咽。
    鼠神先是愣了一下，仿佛沒料到顧陽會這麽幹脆，隨即笑得越發癲狂：
    “好，好一個不放棄！”
    它用力鼓掌，爪子拍在一起發出“啪啪”的聲響：
    “龍威組織的顧教授，果然有一套。”
    它話鋒一轉，眼神瞬間陰冷下來：
    “不過……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假惺惺的‘高尚’。”
    鼠神猛地一抬手，鏡頭劇烈晃動了一下，似乎是它往前邁了一步，湊近了劉濤。
    冷笑著開口：
    “你以為，你答應了，我就會信你？你們這些人類，嘴上說得比誰都好聽，真到了關鍵時刻，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
    它忽然伸出爪子，一把捏住劉濤的下巴，將他的臉硬生生抬起來，對準鏡頭。
    “顧陽，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別在那邊說漂亮話。
    馬上，帶著你自己，到我給你的坐標來。”
    “我給你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之內，你要是沒出現……”
    鼠神的爪子猛地一緊，劉濤的下巴發出一聲脆響，疼得他額頭冷汗直冒，但他卻倔強的吭都不吭一聲。
    “我就先拔了他一根手指。
    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不過你們放心，我肯定不會殺了他的，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指揮室裏，一片壓抑的怒火在燃燒。
    墨無尋直接爆了粗口：
    “這狗東西！老子真想一刀砍下他的老鼠頭！”
    蕭絕死死盯著屏幕，眼神冷得能殺人，拳頭捏的哢嚓作響，卻一句話也沒說。
    顧陽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笑了。
    仿佛絲毫沒有把鼠神的威脅放在心上：
    “放心，我這就下個單，打車過來，你記得來接我。”
    鼠神愣了一下，隨即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
    “好！爽快！
    記住，顧陽，一個人來，我隻要你一個人。
    其他的臭魚爛蝦就別來沾邊了。”
    畫麵猛地一黑，視頻通話被掛斷。
    短暫的沉默之後，墨無尋猛地一拍桌子，情緒有些激動：
    “顧教授，你千萬不要中了這個混蛋的激將法啊！
    這明顯是個陷阱，你去了就是送死！”
    “我知道啊。”
    顧陽慢悠悠吐了一個煙圈。
    他摘下手套，隨手扔在桌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仿佛根本沒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但劉濤和周無忌，現在連命都快沒了。
    蕭前輩，我說過，龍威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戰友。
    隻要有一絲機會，咱們總得爭取一下不是嗎？”
    蕭絕沉默了幾秒，低聲道：
    “可你不是戰士……”
    “我是龍威的一員。”
    顧陽打斷了他：
    “這難道不夠嗎？”
    他看向眾人，聲音不高，卻字字有力：
    “我去，不是為了鼠神。”
    “是為了他們兩個。”
    “也是為了，讓龍威這兩個字，不變成一句笑話。”
    指揮室裏，所有龍威組織的隊員們一刹那間紅了眼眶。
    龍威這兩個字在他們的心中瞬間重若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