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爆發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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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水村口。
春兒不自然地拉拉褲子,把頭埋得極深。
對麵,村長和負責看守的村民捂著鼻子,眉頭是掩不住的嫌棄。
幸好莊嘉及時來了。
葉常安忙打開大門:“莊大夫,你快去。”
順便緊張地朝門外的葉青禾招手:“青禾丫頭,回來。”
葉青禾剛邁過大門,大門“砰”地一下關上了。
老許順著胸口的氣,眼中微有慍怒:“這麽晚敢和流民待在一起,不怕他背後動手?”
村長麵色凝重:“他不就是那日撞我的那瘸小子嗎?青禾丫頭,究竟怎麽回事兒?”
把前因後果說個明白,村長臉黑如墨:“好他個李樹,明著吞不了我黃水村,竟敢來陰的!常安,給我找幾個最能嚼舌根的婆娘,讓她們明兒跟我去縣裏。”
葉常安心頭一跳,沒敢多問:“好。”
門外頭。
莊嘉已經診斷完畢:“他的情況確實嚴重,但不是沒有可治之法,二位稍等,我去配藥。”
如此,男人終於放下心,滿眼感激地看向葉青禾:“葉姑娘,您救了我家春兒一命,您的大恩大德陳皮子永生難忘。”
葉青禾打個哈欠:“睡覺去了。”
儼然是兩不相欠,勿再聯係的意思。
瞧著她的背影,陳皮子欲言又止,終於咬牙道:“葉姑娘,我可以帶些老鄉來黃水村附近生活嗎?”
“想得美!”村長先發了話:“早知你想把禍害帶到村子裏,就不該救你。”
“我沒想害黃水村,我隻是覺得黃水村人傑地靈,想來沾沾喜氣。我們不進村,就睡在圍牆周圍。”
“呸!誰知是不是想趁著天黑挖狗洞?不許!”
黃學也插了一嘴:“縣裏的糧有米有水,你不去縣裏,來這兒做什麽?”
陳皮子眸光黯淡:“有些老鄉年紀大了,分不到糧,我不忍心看他們活活餓死。”
“來了這兒也要餓死。”村長看著他:“我們不會分糧給你。”
“糧食我們自己尋,我隻是想……黃水村的威名在流民中傳開了,沒人敢來招惹,我想尋個庇護。”
“嗬,終於說實話了。”
“害了我們還想要庇護,做夢。”
村民們竊竊私語,陳皮子也感到自己的行為不妥,就在他想放棄時,葉青禾去而複返:
“你的老鄉全是老人嗎?有沒有壯丁?最好是有手藝的。”
“有鐵匠、木匠、石匠、武師,還有……”陳皮子頓了頓:“有個以前是做劊子手的。”
“不行。”
“可以。”
村長和葉青禾的聲音同時響起。
村長驚訝又憤怒地“嘶”了一聲:“青禾丫頭,你這是做什麽?”
葉青禾撓頭:“讓他們住在牆外圍,也算多一層防備,況且那些有手藝的匠人可以為我們所用,整體來看,利大於弊。”
這是拿陳皮子及其老鄉當炮灰的意思。
村長不由看向陳皮子,便見後者眸中滿是無奈、悲傷,卻沒有動氣。
想尋求庇護,就要有所犧牲。
就在這時,莊嘉帶著藥來了。
村長手背過身後:“事關重大,需從長計議,你帶了藥走吧。”
砰!
黃水村的門關上了。
見氣氛不對,葉家父女兩個踮起腳尖悄悄溜走了。
回到石頭屋,灶上還熱著飯。
是葉青禾愛吃的臘肉燜米飯。
地窖的糧越來越多,家裏的屋子越蓋越高,葉青禾睡覺時都是笑的。
等第二天來幫忙的村民們早早來了,她才一拍腦門。
黃三呢?
說來巧,念頭剛落,三四個村民圍著黃三出現在門口。
昨晚,她完全把這個人忘了。
此時對上不由心虛。
轉念一想,是黃三要跟著,與她無關。
何況黃三還狠狠撞了她額頭一下呢。
不知真痛還是心理作用,她摸了摸腦門,倒真有些不適。
“青禾,”趙月娘關切:“頭怎麽了?我瞧瞧。”
眼光瞥見黃三王往這邊看了,葉青禾訕笑幾聲:“有個蟲子飛過來了,娘,今兒中午給大夥兒做什麽飯?”
趙月娘放了心:“我特意拿雞蛋跟人換了野菜,今兒中午吃玉米麵野菜團子。”
“好飯呀!”旁豎著耳朵的村民笑道:“聽見老大家的說啥沒?今兒中午是玉米麵野菜團子,硬飯!大家加把勁兒,爭取早日蓋成訛葉老大一頓!”
來幫工的村民們一陣歡呼。
葉青禾也受感染,手腳比平時麻利兒了許多。
就在這時,透著些許慌亂的腳步由遠及近,麵色蒼白的田嬸子出現在門口。
她被村長帶著去縣裏。
不過今兒,倒是回來得格外早。
尚未來得及與她打招呼,田嬸子尖銳的聲音帶著顫音:“縣裏有瘟了,一大片。”
轟!
沉浸在短暫快樂中的人們腦中落下驚雷。
急促的腳步聲響著,昨兒去過縣裏的幾人周圍立刻被空出好大一段距離。
黃學臉色有些發白:“所有去過縣裏的都回家獨自呆著,林爺爺,請您去找莊大夫,讓他挨個兒為村民聽診。”
熱鬧的院子瞬間四散了。
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地瞧著葉青禾手裏的野菜團子。
可葉青禾,剛去過縣裏。
葉真兒一句話不說,跑進屋裏翻出之前的瘟藥就開始熬藥。
看的葉青禾哭笑不得:“大姐,我沒事兒。”
“必須喝。”葉真兒難得對二妹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瘟是大病,要防要治。”
臉色發白的趙月娘也連連點頭:“青禾聽話,娘給你找塊兒糖來,喝了藥吃個甜的就不苦了。”
葉青禾隻好倒上一碗。
再掃過娘和大姐,很好,二人身上都沒有瘟病的味道。
把苦哈哈的藥喝完,她另拿一個碗盛上剩餘的藥。
來幫工的村民們健康,可報信的田嬸子卻有些危險。
這不,田嬸子家門緊閉,她敲了半天,也隻有一雙眼睛從門縫看過來。
她舉舉手裏的藥:“田嬸子,我可是想著你才拿藥來給你喝。”
“給我做什麽?”因害怕而略顯激動的田嬸子道:“我好得很。”
“預防的也不喝?”
話音未落,手裏的碗已經被風一般的田嬸子全部灌進肚裏。
田嬸子扇扇口中的苦味兒:“二丫頭,藥哪兒來的?”
葉青禾隻瞧著她:“來這兒要經過村長家,村長家隻有黃學在,嬸子,你不是和村長一起去縣裏的嗎?”
田嬸子嘴唇翕動,突然“哇”地哭了:“村長是為了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