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推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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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控裏看不出平安扣是誰送來的。
    卻找到這樣一個可疑的人。
    他手背上的刺青極為眼熟,與陳奇手上的完全相同,都是蒼青色的竹葉。
    但陳奇的在右手,這人的,在左手。
    監控並未拍下這人的長相,車子是套牌,也沒見他與別的賓客打招呼,進到金家五分鍾後,便看見他啟動車子離開。
    不知道他是為誰而來,所為何事。
    金北周仿佛在自言自語:“我要見一下陳奇...”
    話沒說完,半空似乎有道雷,狠狠劈到他腦門。
    金北周臉色瞬間慘白。
    他想他懂了,懂除夕那天,路櫻為什麽突如其來的向陳奇示好,又主動加他聯係方式,還因為陳奇一約,就跑去了皇庭。
    她是發現了刺青。
    她懷疑陳奇是綁架她的人。
    金北周以為她不舒服,她那麽明顯的異常,還喚了他名字,說了幾個字。
    她說——你生日宴上...
    隻說了這五個字,其餘的被咽了回去,然後話鋒一轉,又說“陳先生長得親切,想認識一下”。
    金北周忽然看見這兩句話中間停頓的那瞬,是路櫻的猶豫與掙紮。
    她害怕,她想告訴他。
    可她怕他不信。
    因為她求救過,她危在旦夕時,跟他求救過,而金北周沒信。
    她放棄了。
    她打算自己去查,就加了陳奇的號,接受了陳奇的邀請。
    路櫻多嬌氣包的性子,上學時被老師點名批評都要來找他哭訴嚷委屈,她在金北周麵前從無秘密。
    兩人是什麽時候走到這一步的。
    金北周思緒混亂,心髒跳到他難受。
    真是活該啊。
    金北周,你活該眾叛親離,孑然一身。
    結束這天的課程,路櫻坐在前台整理學生資料。
    幾個十幾歲的孩子擁到這邊喝水,嘴裏討論著最近流行的貼紙圖案。
    路櫻動作頓了頓,抬頭:“有竹子的嗎?”
    “當然,”小孩哥咧著掉牙的嘴,“櫻櫻姐你想要什麽樣的我都有。”
    說罷,小孩哥極為大方地挑了張竹葉的給了她。
    路櫻在一群小孩七嘴八舌的指導下,把卡通竹葉貼紙貼在手背,沾水壓平。
    撕掉表麵的塑模後,竹葉栩栩如生印了上去。
    路櫻用手機拍了張照,發到朋友圈:【也是趕一把流行。】
    很快就有人給她點讚回複。
    有陳奇的。
    也有大A的。
    陳奇回了幾個大拇指:【比大A做得好。】
    大A:【沒我做得好。】
    路櫻回複大A:【理解一下怕疼星人。】
    又私聊陳奇:【最近在忙什麽?】
    陳奇:【準備明天的酒宴。】
    陳奇:【正好缺個女伴,有興趣嗎?】
    就在這時,大A對話框彈了出來:【竹葉圖案簡單,真不體驗一把?】
    路櫻順嘴問:【做的人很多嗎?】
    大A:【我隻給兩個人做過。】
    “......”
    兩個人?
    路櫻打字的手帶了點急迫:【誰啊?】
    大A:【陳奇,還有他弟弟,陳正。】
    “......”
    陳奇還有弟弟?
    可之前金北周給她的資料上並未提到過。
    沉默半晌,路櫻點開陳奇對話框,針對他的問題,回道:【正好無聊,時間地點。】
    陳奇迅速將酒宴的時間和地點發了過來,約好明天來接她。
    酒宴是北城一場規模盛大的商業酒會。
    路櫻穿了件下擺微蓬的禮裙,可以很好地遮掉小腹。
    下車時,陳奇手遮在車頂,又把手臂上搭著的男士外套罩在她肩膀,紳士道:“還有點涼,到會場再脫。”
    路櫻仰頭,衝他笑了笑。
    這一幕被剛到場的金北周和胡闖看見了。
    胡闖眼珠子亂轉,大氣不敢出。
    酒宴全是商業大佬,金斯年也來了,但他無心公事,專程過來逮金北周的。
    “一個叛逆期你十幾年還沒過完?”金斯年頭疼,“這都25了,還要繼續?”
    金北周端著酒杯,目光不知看向哪裏:“多謝大哥好意,但我真不是你弟弟。”
    金斯年:“這事爸媽知道了,他們不日就要回國,去跟爺爺談判。”
    金父金母非常震驚,十分不滿金老爺子私下要挾金北周幫他做事的行為。
    整個金家,除去他們,便隻有老爺子知道金北周的身世。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老爺子居然早早就在利用他、壓榨他。
    金北周輕哂:“影響不到他們的。”
    “......”金斯年想歎氣,“至少如今這種狀況,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金北周自然懂。
    金父金母有大愛,雖然不像對待金斯年,但把他撿回來也是想他平安健康的長大。
    金北周明白這是一樁恩情。
    “金家我不會再回了,”金北周淡聲,“大哥這邊若還需要我做什麽,我隨叫隨到。”
    金斯年順著他視線,往場內看去。
    一身嬌俏禮服的路櫻手搭在陳奇臂彎,兩人在舞池裏跳舞。
    金斯年沒應那話,話鋒一轉:“你跟爺爺簽了什麽協議?”
    “......”金北周忍著往上冒的醋意,想擰斷陳奇的手臂,“沒什麽。”
    “少哄我,”金斯年不悅,“你們婚後第一年,你沒陪弟妹去滑雪,不就是因為爺爺發現你跟銀行貸了太多款,這些錢用在了哪裏?”
    金北周懶得講:“錢我都還上了。”
    似乎除了場內跳舞的姑娘,沒有任何事值得他放心上。
    “我知道,”金斯年說,“你是不是把外公處理掉的公司都給買下來了?”
    金北周漫不經心:“外公處理得急,買主都要壓價,我覺得可惜,憑什麽啊,都是我們家路櫻櫻的東西,我不要折價給別人。”
    一次性收購路家所有公司,需要的款項太多,金北周拿不出來,隻能跟銀行貸款。
    但這事被金老爺子知道了,他讓金北周給他一個交待。
    因這事,金北周沒能陪路櫻去滑雪。
    也是兩人感情淡下去的第一年。
    說到這,金北周有些悵惘,都已經分不清事情的對和錯。
    他明明是想對路櫻好的。
    可為什麽做出的事,反而將她一步一步推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