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陣修不好殺，卻沒想到竟如此困難。”
    小九將長劍負於身後，緩緩轉身看向趙長空，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沒想到，如此計謀也被你識破了，也難怪你會拒絕我。
    能死在你手中，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張管事的身影緩緩在趙長空身後浮現。
    早在小九出手的第一時間，他就察覺到了異常，暗中催動陣法將其轉移隱匿其身形，並利用陣法在原地留下一道投影。
    而對方也果然上當了。
    “有我在，你殺不了他。”
    趙長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還是說些有用的吧，告訴我你的身份，還有你們接下來的計劃。
    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讓你安穩度過餘生。”
    小九笑了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並不適合我。
    劍修。
    從來都是寧折不彎！
    即便麵對遠超自己的敵人，也要敢於拔劍，用於拔劍！”
    鏘！
    他身後的長劍陡然發出一聲劍吟，似是在響應，也像是在表明決心。
    趙長空深深地看了一眼：“既如此，那便讓我領教一下你的劍。”
    他緩緩抬起右手，氣海內的黑暗核心逐漸在他手中緩緩凝實，化作一把漆黑長劍。
    看到趙長空手中的漆黑長劍，小九明顯愣了一下：“你也是劍修？”
    趙長空不置可否，隻是揮動長劍，劍尖直指小九：“出招吧。”
    小九愣了一下，旋即嘴角上揚，直至哈哈大笑起來。
    “我輩劍修，合該如此！”
    話落，他陡然出手。
    鏘鏘！
    長劍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似是在為尋找到對手而喜悅。
    劍身驟然爆發出比之前更加耀眼奪目的光芒。
    這是小九的最後一劍，也是它的最後一舞。
    此劍。
    無關生死，隻為向眾人展示屬於他們的風采。
    趙長空看著幾乎與長劍融為一體的小九，盡管立場不同，但他卻是個可敬的對手。
    對於這樣的人，隻有全力以赴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
    趙長空緩緩揮動長劍，體內靈力如奔騰洶湧的江河湧入漆黑長劍當中。
    劍身陡然升起一道漆黑如墨的光芒。
    “淩霄，劍訣。”
    隨著那墨芒閃耀到極致，趙長空一劍斬出，黑色劍芒徑直飛向小九。
    比起小九，趙長空的招數並不算華麗，甚至可以說普通。
    可所有看向它的目光都會不覺沉淪其中，仿佛擁有無形的魔力，令人升不起絲毫反抗的心思。
    包括小九。
    鏘！
    危急時刻，他手中長劍突然發出一陣震顫的轟鳴，令他及時蘇醒。
    小九心中後怕無比，心有餘悸地看向那黑色劍芒，輕咬舌尖努力使自己頭腦保持清醒，
    這種招數他還從未見過。
    一時間，遇到對手的興奮蓋過了心中的恐懼，他將功法催動到極致，將生命燃燒到極致。
    隻為在世間留下自己最後的絕唱。
    一黑一白兩道劍氣在虛空相碰。
    想象中的勢均力敵並未出現。
    小九的白色劍氣僅僅隻是堅持了一瞬，就被輕易斬斷。
    哢嚓！
    清脆的斷裂聲響起，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哀鳴。
    小九手中那柄陪他征戰多年老夥伴，在接觸到黑色劍芒的刹那，就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長劍碎片如飛濺的火星，四散消逝。
    黑色劍芒去勢不減，像是捅破紙糊的窗戶那般，輕而易舉地撕開小九的防禦，穿透他的身軀。
    他臉上的狂熱、興奮、決然，在這一刻陡然凝固。
    毫無征兆的，他的身影開始變淡，直至最後徹底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所有人下意識屏息凝神，怔怔地望著小九方才所在的方向，唯有那殘留的劍氣證明他存在過。
    黑色劍芒也逐漸消散歸於虛無。
    趙長空心念一動，漆黑長劍緩緩隱去，重新化為黑色核心歸於氣海。
    他立於原地，臉色毫無半點波動，仿佛剛剛出手的並非是他一般。
    整個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咕嘟！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誰咽了口唾沫，眾人這才想起呼吸一般。
    繼而傳出一整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脫凡境劍修燃燒生命、修為的最後一舞，竟被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
    甚至對方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這是何等超絕恐怖的實力！
    他們看向趙長空的眼神，已經從敬畏變成了深深的恐懼，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懼怕。
    趙長空沒有理會耿護衛孫齊等人，隻是看向一旁的張管事。
    那平靜的目光，落在張管事眼中卻是如同世間最鋒利的利劍，差點沒嚇破了他的膽子。
    “現在，可以說了吧。”
    趙長空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波動。
    張管事渾身劇烈一顫，一股騷臭自他身下緩緩蔓延開來。
    “說，說！我什麽都說，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剛才小九與趙長空的交戰他全都看在眼裏，連脫凡境的小九都不是對手，他區區一個靈玄境還有什麽可豪橫的？
    趙長空看了耿護衛和孫齊一眼，兩人頓時心領神會，趕忙帶著眾人退了出去。
    待到最後一個人離開，趙長空這才道：“說吧。”
    “我與小九都是玄天門按插在各個勢力的棋子，小九僥幸突破脫凡境，本來是要被召回的。
    卻沒想到我們安排刺殺葉凝霜的人失敗了，甚至還損失了一名太上長老。”
    說到這裏，他小心看了眼趙長空，因為這些事正是他幹的。
    趙長空沒有在意，隻是示意他繼續。
    “於是門主策劃了這場行動，本意是想讓您與流雲宗為敵，卻沒想到最後發展到這一地步。”
    “說點我不知道的。”趙長空眉頭微皺。
    張管事身子當即一顫，連忙道：“以我對門主的了解，他絕不可能沒有準備後手。
    而且似乎還在大比當天謀劃了什麽行動，具體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大比是什麽時候？怎麽進去？”
    “兩天後，大比隻有神霄府、玄天門等五大勢力才能進入，不過卻可以在會場觀禮。
    但必須持有觀禮券才能進入會場。”
    “怎麽獲得觀禮券？”趙長空問道。
    張管事搖了搖頭：“觀禮券都是五大勢力直接贈送的，至於其他的方法，我也不清楚。”
    趙長空眉頭擰起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