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宋乘風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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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十兩銀子的天價開台費,這位號稱延慶府第一神捕的破虜武館大師兄明顯緊張了。
    那可是他一個月的俸祿。
    不過縱然如此,他臉上依舊淡然。
    隻因這位小師弟答應了要請他去教坊司的。
    宋乘風想過了,要是這是這時候掉鏈子,就暴揍他一頓,大家都是煉氣境。
    我在這個境界呆的還比你久,誰怕誰。
    好在讓宋乘風擔憂的事並未發生,許平安啪的從懷裏抽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門房小夥:
    “五十兩,我兩人的台費,剩下的拿去當小費吧。”
    “欸,好嘞,兩位大爺,請,裏麵請!”
    見到銀子和小費,門房小夥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原本冷淡的表情瞬間生動活潑起來。
    笑容燦爛的彎下腰,伸出一支胳膊拚命做著往裏請的手勢。
    而一旁的宋乘風也看呆了。
    ‘臥槽,你一個破兵戶哪來的這麽多錢?’
    ‘你這是戰場上殺了多少人,摸屍摸的?’
    一邊想著,宋乘風一邊有些嫉妒的扭頭看向一旁熱情洋溢的門房小夥。
    不知為何,宋乘風突然有些酸他。
    ‘這教坊司往來出入的大人物,隨手一點小費,可能就夠普通人家吃一年了。’
    ‘這門房小夥,不會一個月掙得比我還多吧!’
    跟在許平安身後,宋乘風默默收回了目光。
    拚命忍住了許平安哪來這麽多錢的衝動,作為大師兄,這樣問太跌份。
    走在前麵的許平安卻是不以為意。
    如今他有侯爺賞賜的三萬兩銀票。
    錢多的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此時,院子裏笑聲與絲竹聲陣陣傳來,這說明打茶圍已經開始。
    但門房小夥既然讓他進去,說明院子裏不是包場,而是散客。
    這讓許平安很高興。
    因為出來玩的,分兩種模式,一種是包場,另一種是散客。
    如果是前者,許平安今天注定徒勞無功。
    因為大人物們從來不跟平民一同分享美味。
    而許平安走的軍隊官職,在文官體係治下的教坊司又賣不出麵子。
    找永安侯倒是可以解決問題,但出來嫖這點小事,還是莫要驚動女侯爺為妙。
    走過鵝卵石鋪設的小路,繞過一片竹林,許平安和宋乘風便在門房小夥的指引下來到了正門。
    青玉閣招待客人的地方在一樓,麵朝院子的障子門敞開,垂下薄薄的絲綢簾子用來遮擋房內的春色。
    十幾個客人坐在酒屋裏,飲酒、笑談、賞竹。
    春日的延慶府依舊有些寒涼。
    酒屋四角都燒著暖融融的獸金炭,驅散寒冷。
    這些炭火不是為了客人,而是為姑娘們準備的。
    畢竟,穿著清涼才更能勾起男人心中的那團火。
    不饑渴難耐,就無法上頭消費。
    一位婢女領著許平安和宋乘風進來,眾人紛紛扭頭,看著二人。
    一位是穿月灰白書生長袍,體態頎長的年輕人。
    一位則是普通的富家公子,看上去肚裏到沒幾兩墨水。
    許平安腦海裏閃過之前徐春雷講述的打茶圍規矩,盡量讓自己的笑容斯文些,朝眾人作揖:
    “在下豐林縣秀才安平許,各位兄台有禮。”
    宋乘風顯然也不是雛,之前有富商請他辦事的時候,去教坊司喝過酒。
    他也十分客氣的作揖跟在場客人打著招呼。
    在場的人中,既有穿錦衣的富商,也有書院的學子,身份不高不低。
    有人不甚在意的移開目光,有人打量審視,有人則回以微笑。
    一番寒暄之後。
    許平安和宋乘風坦然入座,目光始終黏在充當“席糾”的花魁,盈盈娘子身上。
    隻見她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璫,指若削蔥根,口如含朱丹,膚如凝脂白,精妙世無雙。
    這個女人很奈斯啊…………
    即便是閱美無數的許平安,依舊被花魁娘子的美貌給驚豔到了。
    單從五官來說,這位花魁和嬸嬸還有許月瑤,許大朗的三個媳婦,虞家姐妹,還有師姐嶽淩雪是一個級別,妍態各異,都有自己的特色。
    都屬於那種走在街上絕對能讓男人驚豔、側目的絕色美人。
    但這位花魁有既有著大家閨秀的秀美和文雅,又有深閨女子絕不會擁有的誘人風情。
    最重要的是,她穿著這個時代良家女子絕不敢穿的薄紗衣裙。
    脖頸修長,香肩半露,裹胸罩著一層粉絲薄紗,溝壑若隱若現。
    很多時候,看得見的那層衣衫,才最能撩起男人心底的欲望。
    事業線如此深厚——她能當花魁是有道理的。
    席間,盈盈姑娘充當席糾的身份,也叫令官,令官負責主持行酒令,是席麵上的氣氛擔當
    這個活兒通常由名妓或花魁來做,尋常女子做不了,因為對文學修養要求極高。
    這回兒正在輪流說聯語,聯語就是對對子。
    許平安左側是位穿深綠袍子,環佩叮當的年輕人,名叫張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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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延年學院的學生,如果許家二郎許文在這裏,就會已一眼認出這位同窗。
    之前許大朗借許二郎之口,一詩驚大儒的時候,張牧之就在場。
    此子長相俊秀,頗有詩才。
    若不是那天許平安的詩,那塊玉佩本應該是他的。
    此時,恰好輪到他,張牧之舉杯沉吟許久,道:
    “凍雨灑窗,東二點,西三點。”
    花魁娘子抬了抬手邊的小旗,對上聯一陣點評吹捧)。
    張牧之臉上笑容擴大,頗為受用。
    這就是席糾為什麽要有文學底蘊深厚的名妓來當的原因。
    沒點水平,尋常妓子即使想拍馬屁也不拍不出來。
    點評之後,姿容絕色的花魁娘子,一雙盈盈妙目落在宋乘風身上。
    酒席上眾人也隨之看來。
    宋乘風滿臉漲的通紅,武夫以力犯禁。
    論暴力輸出,破案拿凶,宋乘風很擅長。
    但論對對子,他可就抓瞎了。
    而且之前富商請他辦事的時候,知道他不擅長這些,當時是直接包場,找了個姿色出眾的婢女服侍的宋乘風。
    他根本不知道,想要睡花魁,居然還有這麽多門道。
    見宋乘風神色尷尬,遲遲不語,花魁娘子笑臉盈盈的搖了搖小旗,示意時間到了。
    此時,酒桌上不少人都是對宋乘風投來了輕視的目光。
    不過花魁娘子、則是很好的隱藏了這種情緒,畢竟是受過專業培訓的。
    不能主動惹得客人不悅。
    隨後,在宋乘風社死的尷尬中,眾人又將目光投降了許平安。
    這目光中,同樣有宋乘風的。
    互相認識的人。
    你社死,我也社死。
    這樣大家就不算社死了。
    宋乘風如此自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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