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序幕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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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遠山這番話說的豪氣縱橫,氣衝雲霄,三人同生共死的情誼也很有感染力,不少人心生敬佩,但少林寺和嵩山派顯然不在被觸動之列,看戲許久的左冷禪不耐煩了,他立於蕭峰側麵數丈外,語氣冷淡“囉囉嗦嗦說這麽多幹嘛?既然這三人狼狽為奸又不肯束手就擒,直接殺了就是,不必廢話!既然各位大師慈悲為懷不忍先行出手,左某願打頭陣與姓蕭的一戰,至於武當派的諸位,可以在少室山和太室山隨意選一處歇腳,若是要旁觀我等正義之士除魔衛道,也可自便,隻要不助紂為虐,敗壞張真人的清名即可!”
    見左冷禪不懷好意的目光掠向自己,蕭遠山立時怒不可止,因為少林的高端戰力折損不少,他憑借高強的武功和對危險的敏銳嗅覺,其實是有可能在蕭峰趕到前護住自己不受太重的傷,然而就在他急欲突圍時,左冷禪突然從側麵殺出,冷不丁打出一記大嵩陽掌,他在猝不及防下直接受創,之後更是中了玄慈、虛竹的大金剛掌和拈花指,若非自己功力深厚和蕭峰及時趕來救場,他早已命喪少林寺。
    蕭遠山摸向袒露的胸膛,至今都還有一道寒冰之氣在他體內肆虐侵襲,讓他無時無刻不在遭受痛苦折磨,他咬齒欲碎地瞪向左冷禪“姓左的無恥小人,待老夫傷好後,一定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若非他受傷過重,實力連平常的一半都發揮不出來,怎會多說這種無謂的廢話,早就以迅雷之勢殺向左冷禪了,如曾經襲擊空智、玄橙般。
    左冷禪不屑嗤聲“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大言不慚,左某就站在這,有本事就過來。”說著還擺了個中門大開的姿勢,藐視態度一覽無遺。
    全盛期的蕭遠山他自是忌憚,但如今的蕭遠山讓他感覺不到半點危險氣息,巴不得對方殺過來,自己好借機立威,若是蕭峰向他出手,少林寺的人必不會袖手旁觀,就能更名正言順地殺了這二人。
    若非有不少江湖人士在場,需要顧忌下名聲羽毛,左冷禪才懶得做這些表麵功夫。
    “你!”蕭遠山氣的跳腳,但他也明白對方的謀劃,不願自己和兒子落入算計中,雖心中怒到極致,但終是沒有踏出那一步。
    “武當派的諸位,還請退後一些吧,以免被惡戰波及,傷了貴我兩派的和氣。”玄慈麵帶悲憫之色地說道,少林其他僧人也齊齊看向武當眾人,眼神不善。
    少林和武當何時又有什麽和氣過,怨仇倒是不少。
    張鬆溪、殷梨亭,乃至一直未出聲的衝虛道長臉色都不好看,並非因為玄慈和少林的施壓,而是方才左冷禪的那番話分明是在暗諷他們是邪門歪道。
    他們對左冷禪非常不滿,因為那次幽靈山莊襲擊紫霄宮也有對方的一份,可惜沒有真憑實據,這次前來嵩山未必沒有與之作對的念頭,但此刻……
    他們會幫助蕭峰不隻是欽佩對方的品行,而是更深層次的原因,但少林鐵了心要殺蕭峰父子,他們是否要冒著與兩大門派開戰的代價也要保住他們……
    蕭峰知曉武當派的為難,不願他們因自己的緣故卷入是非和輿論風波中,大聲道“張四俠、殷六俠,武當派的大恩大德蕭某銘記於心,若僥幸不死,日後定當圖報,這件事是蕭某的私事,與任何人都無關,隻求幾位前輩念在俠義二字,護我身邊的阿朱姑娘平安,那蕭某縱然身死體消,在九泉之下也會對諸位感恩戴德。”
    猜到他要做什麽,阿朱急忙抱緊他的虎腰,語帶哭腔“蕭大哥,我們早已立誓生生世世在一起,不要丟下我。”
    那麽多磨難艱險和離別苦痛都過來了,她再也不想像在聚賢莊一樣被迫分開。
    蕭峰摸著她的腦袋,苦笑著傳音道“傻丫頭,別哭,我不是要拋下你……你武功太差,留在這裏反而束手束腳,要是被餘波傷到,我和爹爹反而會分心,更易涉險,相反有武當派的人保護你,我和爹爹才能毫無顧忌地放手一搏,無論是戰是逃都容易的多。”
    阿朱止住哭聲,擦幹淨眼角的淚花,咬著嘴唇道“好,我聽你的,但你一定要活著,否則我一定馬上來陪你。”
    蕭峰再次苦笑,隨後運用柔勁將阿朱推到武當派人中,少林寺並未阻止,畢竟阿朱隻是一個武功低微的弱女子,對大局無關緊要,要是“不小心”死在混戰中,對少林的名聲也沒好處,左冷禪倒很想阻止,在他看來隻要拿下阿朱,蕭峰父子本領滔天也隻能乖乖受擒,但忌憚蕭峰的武功,且張鬆溪和殷梨亭隱隱將目光投向他,眼神冰冷,衝虛道長長劍微微出鞘……他終究還是沒敢阻攔。
    張鬆溪和殷梨亭吩咐武當弟子將阿朱護在身後,見少林寺眾僧和左冷禪都將視線和氣機鎖定在蕭峰父子身上,隨時都有可能發動攻勢,殷梨亭悄悄向張鬆溪詢問道“四師兄,我們幫不幫忙?”
    幫的話,因為蕭遠山殺人和偷學武功在先,他們在道義立場上站不住腳,少不了輿論壓力,且必定與少林寺、嵩山派敵對,代價很大。
    但不幫的話,眼睜睜見豪氣幹雲的蕭峰被眾多高手圍攻,他們良心上又過意不去。
    殷梨亭實在不知該作何選擇,隻好將難題丟給足智多謀的四師兄。
    張鬆溪麵部一直作沉吟之色,聽到殷梨亭的話,他如從夢中驚醒,低聲道“我們這次來的高手不足,不能和少林硬碰硬,所以隻能使巧。我猜蕭峰父子必然不會選擇血戰,而是擇機逃走,我們在關鍵時刻助他們一臂之力,隻要他們成功逃走,少林縱然怒極,但事成定局,玄慈方丈他們也隻能接受,我們再說些俏皮話,料他們也不會直接與我武當派開戰。”
    “至少江湖上的閑言碎語……師父他老人家時常教育我們要依本心行事,隻要問心無愧,就無需在意外界的言語。”
    殷梨亭眼前一亮,茅塞頓開,眼神中充滿崇敬之色“師兄真是諸葛在世,關公之義,小弟佩服!”
    他又看向衝虛道長,聲音壓低“衝虛道長意下如何?”若沒有衝虛相助,單憑他們二人怕是還無法助蕭峰父子逃跑。
    衝虛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頷首,盡管他和方證私交不錯,但他還是站在了武當派的立場上。
    “除魔衛道就在今日,請師叔祖們不要拘泥於江湖規矩,動用全力還慘死的武林同道和無辜百姓一個公道。”
    果不其然,三人剛剛統一意見,一觸即發的大戰就拉開了序幕,揭開序幕之人不是德高望重的玄慈方丈,也不是佛法高深的方證、空聞等高僧,更不是野心勃勃、陰險毒辣的左冷禪,而是全程沒有開口,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和尚——
    虛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