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吸收神格成為下位神，那麽自己以後的道路就沒有辦法選擇了吧。”
    顏赦眉頭緊鎖，指尖在那些彩色盒子上輕輕劃過，語氣裏滿是顧慮。
    他最在意的從來不是“一步登天”，而是被束縛的未來。
    “的確是這樣。”
    灰袍人點了點頭，道：
    “而且日後隻能走這一條路了。”
    灰袍人說著話，神情疑惑的看了顏赦一眼。
    說這話時，它兜帽下的視線疑惑地掃了顏赦一眼，顯然無法理解這種“顧慮”。
    在神界，多少修士為了一個成神的名額，甘願賭上一切？
    就像仙域裏的凡人拚命想修仙一樣，神界的修士們哪怕知道熔煉神格會禁錮前路，也會擠破頭去搶！
    畢竟，能成為“被束縛的神”，也比做個永遠仰望神壇的“神待”強。
    神界之中沒有成為神的修士統稱為神待，意思是等待成為神的存在，因此哪怕熔煉神格會導致自己日後的道路被禁錮，很多人也寧願選擇熔煉神格。
    神界與仙域的修為計算方式不同，換算一下，顏赦如今的金仙修為，放在神界便是“神待七重天”，距離最低的下位神初階，還差著數道天塹。
    多少神待卡在八重天、九重天，蹉跎多少萬年都摸不到神格的邊，如今有這種機會，怎麽還會有人會猶豫？
    “那麽，我是不是可以選擇把神格讓給別人，自己隻做神魂的提升？”
    顏赦看著灰袍人，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他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修為，尚未達到能憑自身衝破仙神壁壘的量級，若想一步登天成為神，融合神格是唯一的捷徑。
    但神殿九關的考驗，恰恰給了他另一種可能，通過考驗者，可跳過神格束縛，直接讓神魂升華至下位神層次。
    這是那些依賴神格成神的人，永遠無法擁有的資格。
    “我就選擇提升自己的神魂好了！”
    顏赦的笑容愈發坦然，既沒貪神格的捷徑，也沒因前路艱難而猶豫。
    灰袍人緩緩點頭，雖然對顏赦的選擇疑惑，但這是他自己要求的，那他也不會去幹涉，既沒有鼓勵，也沒有勸阻，仿佛隻是在記錄一個既定的結果。
    下一秒，一道柔和的金光從灰袍人袖中射出，穩穩落在顏赦的眉心。
    那光芒沒有絲毫霸道，反而像一股溫潤的暖流，順著眉心緩緩滲入他的神魂深處。
    顏赦隻覺渾身一鬆，仿佛浸泡在溫度恰好的溫泉裏，之前闖九關積累的疲憊、靈力消耗帶來的滯澀，都在這股暖流中漸漸消融。
    神魂像是被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拂過，那些因戰鬥而躁動的雜質被一一撫平，連帶著腦海中紛亂的思緒都變得清晰起來。
    “嗯......”
    那種極致的舒適感，讓顏赦感覺全身毛孔都長開了，很是享受，眼皮微微垂下，徹底沉浸在神魂升華的玄妙之中。
    混沌空間的氣流仿佛與他的呼吸同步，每一次吐納，都有一縷精純的能量匯入神魂，讓那團原本瑩白的魂光，漸漸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瞬，或許是千年，顏赦猛地睜開眼睛。
    眸中金光一閃而逝，眼底深處仿佛有星辰生滅，一股遠超之前的神魂威壓從他體內散發出來，雖不霸道，卻帶著一種洗盡鉛華的通透。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神魂強度已今非昔比，甚至能隱約“看到”混沌氣流中流淌的法則軌跡。
    就在這時，一道久違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是咱們的統子哥來了！
    【叮！已更新宿主麵板】
    【宿主：顏赦】
    【戰力修為：神待七重天】
    【神魂修為：一級下位神】
    【法寶：東皇鍾、九州鼎神器）】
    【能力：秩序鎖鏈、時空之力】
    【體質：大成荒古聖體】
    【功法：萬道真典】
    “既然你已經放棄提升境界，那就請選擇神格的處置方式吧，吸收神格後，你將被傳送到神界之中。”
    灰袍人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像是在宣告一個既定的流程。
    顏赦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如今神魂已達下位神層次，他正想試試這股新力量的玄妙，尤其是時空之力，在神魂蛻變後，或許能延伸出更有趣的用法。
    “神格的事不急。”
    他指尖縈繞起一縷金色魂光，那光芒比以往凝練數倍，流轉間竟讓周圍的混沌氣流泛起了漣漪：
    “先試試這下位神的神魂，能不能玩點新花樣。”
    話音未落，他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心神微動，將神魂之力注入時空之力中。
    與此同時，第九關門外。
    柳嫣然正攥著衣角來回踱步，青石地麵已被她踩出淺淺的印痕。
    從顏赦進入最後一關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五個時辰，裏麵半點動靜都沒有，讓她的心像被懸在半空的石頭，既落不下來，又不敢胡思亂想。
    突然，眼前的景象猛地扭曲起來，古老的青銅門、斑駁的石壁像水波般化開，刺目的白光湧來，讓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等再次睜眼時，腳下已不再是堅硬的青石，而是一片溫潤的混沌氣流，四周灰蒙蒙的，卻透著一股奇異的暖意。
    “顏赦！”
    看清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柳嫣然懸了五個時辰的心終於“咚”地落下，眼眶一熱，幾步衝過去就抱住了他的胳膊，聲音裏帶著哭腔，卻又難掩雀躍：
    “你成功了對不對！你成為神了對不對？”
    顏赦笑著回抱住她，指尖拂過她泛紅的眼角：
    “算是吧，不過隻是神魂達到了下位神的層次。”
    “神魂成神？”
    柳嫣然愣住了，仰起臉看著他，眼裏滿是茫然：
    “那......這到底算成功還是失敗啊？”
    顏赦剛想解釋，卻見她眉頭微蹙，顯然對“神魂”“肉身”的區別一知半解。他索性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
    “這種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你以後成為神了，自然就明白了。”
    說話間，他牽著柳嫣然轉身，將她帶到那些懸浮的彩色盒子前。
    柳嫣然下意識地點點頭，順著他的話往下接：
    “好啊，等我成為......”
    話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流轉著各色光暈的盒子上，金色的銳利、綠色的生機、紅色的灼熱、黑色的死寂......
    每一個盒子裏都仿佛藏著一片小天地，讓她瞬間明白了什麽。
    “你......你說什麽？”
    柳嫣然猛地轉頭看向顏赦，眼睛瞪得圓圓的，聲音都在發顫，
    “我成為神？這些......這些是給我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