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夜空中穿梭，飛行路線隱秘而曲折。唐昕和葉寒坐在機艙內，氣氛沉重。布萊克坐在對麵，神情平靜，仿佛對一切盡在掌握。他手中拿著一個小型終端，不時瀏覽上麵的數據，仿佛根本不擔心身旁的兩人會突然發難。
    唐昕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沙漠，聲音低沉：“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
    布萊克抬起頭，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是去哪，而是見誰。有人想見你們很久了——一個比‘奧米茄’和‘新黎明’都更高級別的存在。”
    葉寒冷笑：“又是個幕後黑手？”
    “與其說是幕後，不如說是上層。”布萊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在你們還在追蹤‘奧米茄’殘骸時，真正掌控意識研究方向的議會，早已將目光投向了‘下一階段’。”
    唐昕皺眉：“什麽議會？”
    布萊克笑而不語，隻是打開終端，輕輕一按。投影瞬間浮現在空中，顯示出一張全球地圖——但這不是普通的地圖，而是一張意識網絡擴展示意圖，全球各地標注著不同的節點和數據流動軌跡。
    其中幾處標紅的區域，唐昕認出，是她和葉寒曾接觸過的實驗站所在地。其他更多區域，則是他們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你們看到的，隻是這張地圖的冰山一角。”布萊克平靜道，“而真正的控製者，隱藏在更深處。他們不需要動手，隻需推動局勢。”
    葉寒目光一寒：“所以你帶我們去見這些人，是想讓我們投降？加入你們的‘議會’？”
    布萊克輕輕搖頭：“投降與否，由不得你們。你們現在的信息、能力，以及潛力，已經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不會允許兩個脫離控製的變量在世界舞台上隨意行動。”
    唐昕冷冷盯著他：“你在試探我們。”
    布萊克笑容淡去，神情變得認真：“不，我是在給你們生存的機會。”
    機艙沉默了一會兒，葉寒緩緩開口：“你剛才說‘下一階段’——到底指的是什麽？”
    布萊克眼神一凝，低聲道：“意識合約。”
    唐昕一愣：“什麽意思？”
    布萊克沉聲道：“‘意識合約’，是議會最新推行的全球性計劃——利用意識技術，將人的大腦與網絡連接，通過合約形式，讓意識具備法律效應。舉個簡單的例子——一個人的思想、記憶、甚至情感，將被用於履行合約。背叛或違約，將直接影響其意識狀態，甚至導致意識永久凍結。”
    唐昕和葉寒瞳孔微縮，葉寒低聲罵道：“這簡直就是合法的奴役！”
    布萊克不置可否：“從議會的角度來看，這是文明進化的一部分。他們認為隻有控製個體意識，才能真正實現社會秩序的穩定。”
    唐昕壓抑著怒意：“他們要把人類變成意識奴隸？”
    “不是奴隸，是資產。”布萊克聲音冰冷，“每個意識，都將成為數據世界中的一份資產。可用、可交易、可複製、可控製。”
    機艙再次陷入沉寂，唐昕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包圍了她。
    葉寒忽然盯著布萊克：“那你呢？你是他們的執行者？幫他們圈養人類的牧羊人？”
    布萊克眼神一黯，緩緩說道：“我曾經以為自己是執行者，但現在……我更像是一個記錄者。記錄你們的選擇。”
    唐昕警覺：“什麽意思？”
    布萊克沒有回答，隻是看了看手中的終端，輕聲道：“快到了。”
    秘密基地：第七議廳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一處被山脈包圍的隱秘基地，這裏無任何地理標識，仿佛從地圖上被抹去的存在。厚重的合金艙門打開，迎接他們的是一片寂靜無聲的地下大廳。
    大廳中央，一座巨大的意識連接裝置靜靜佇立。它呈半球形，仿佛某種巨型腦體，表麵不斷閃爍著微弱的光點，仿佛在模擬人類大腦的神經元。
    “這是……意識主腦？”唐昕低聲問道。
    布萊克點頭：“是的，代號‘赫拉’。議會所有核心成員的意識都在這裏留有碎片，他們的決定，不是由某一個人作出，而是由這些碎片形成集體共識後，自動執行。”
    葉寒冷笑：“自動？所以他們連自己的意識都舍棄了？”
    “不，是升華。”布萊克糾正道，“在‘赫拉’中，他們的意識不再被肉體限製，可以進行超越人類的思考與計算。”
    唐昕緊盯著那座意識主腦，忽然意識到，自己和葉寒已經踏入了某個更加龐大的迷局之中——
    比“奧米茄”更恐怖，比“新黎明”更徹底的控製計劃。
    “帶他們進去。”一道電子合成音響起，不屬於任何人類，卻透著強大的壓迫感。
    布萊克看著兩人，低聲道：“你們的選擇，馬上就要到了。”
    唐昕和葉寒相視一眼，眼中都透出相同的神色——無懼。
    意識鏈接前夕
    進入意識主腦控製廳後，兩人被要求進行意識鏈接。布萊克最後一次靠近他們，低聲說道：
    “議會不容反抗，但你們，是例外。他們願意讓你們成為‘赫拉’的合作者，不被同化，而是共享權限。”
    唐昕冷笑：“也就是說，用更隱秘的方式控製我們？”
    布萊克神色複雜：“我曾經相信議會是為了人類的未來，但你們讓我開始懷疑……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幹涉你們的決定。”
    他退後一步，示意技術員開始鏈接。
    唐昕閉上眼睛，感受著意識進入“赫拉”的瞬間，一種強烈的思維衝擊迎麵而來——
    仿佛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匯聚在她的大腦。
    她聽到無數人的思維碎片，無數人的情感波動，還有議會的冷漠計算。
    就在此時，一道清晰的聲音忽然在她耳畔響起：
    “唐昕，你是誰？”
    這不是議會的聲音，而是來自她自身深處的拷問。
    她睜開眼睛，握緊葉寒的手，低聲道：
    “我不會被你們控製。”
    意識鏈接的核心區，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整個“赫拉”係統開始震動——
    一場前所未有的意識風暴，即將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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