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濃稠的烏雲壓得山莊簷角的銅鈴低鳴。
    張曉英站在雲棲山莊雕花拱門前，黑色風衣下的心跳卻異常平穩。
    作為從特種部隊淬煉出的情報尖兵，這場滲透行動於她而言，不過是又一場精密的棋局。
    她指尖輕觸耳後微型通訊器，黎夢瑤的聲音立刻傳來：“監控顯示西側員工通道無人值守。”
    踏入更衣室的瞬間，消毒水混著漿洗的味道撲麵而來。
    張曉英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掛著工牌的製服，最終鎖定在“307號服務員”的淺灰色套裝上。
    三秒內完成換裝，她對著鏡麵調整發飾，鏡中映出的早已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架構師，而是低眉順眼的普通服務生。
    會議室的鎏金大門緩緩推開時，鄒冠強沙啞的笑聲裹挾著雪茄煙霧撲麵而來。
    張曉英端著銀質托盤穿行在西裝革履的行長之間，手腕微抖，水晶杯中的檸檬水泛起漣漪，那是她與黎夢瑤約定的暗號。
    趁為通安農商行於洪傑添水的間隙，她的指尖如靈蛇般將米粒大小的竊聽器貼在會議桌雕花縫隙中，動作輕柔得像為嬰兒掖被角。
    當鄒冠強擲地有聲地說出"今晚推塔"的密語時，張曉英正在門外整理托盤，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忍住顫抖。
    這不僅是網絡攻擊的號角，更像是向整個數據時代宣戰的檄文。
    會議尾聲，她再次踏入煙霧繚繞的會議室，假裝擦拭桌麵，迅速回收了藏在桌底的“戰利品”。
    張曉英離開山莊後，第一時間給周悅琳打電話。
    “嫂子，你在哪？”
    “我還在婦幼醫院，曉英，有什麽事？”
    “有十三家銀行成立了反數據聯盟，他們準備對我們采取反擊。”
    “呃，他們要如何反擊？”
    周悅琳的語氣中充滿震驚。
    “我現在馬上趕過去，等見麵再詳細跟嫂子說。”
    張曉英掛斷電話後，打車趕往婦幼醫院。
    半個小時後。
    張曉英趕到了婦幼醫院病房，把鄒冠強的講話錄音放給周悅琳聽了一遍。
    周悅琳聽完，神情凝重，秀目擰成一團。
    沒想到金融界的反對如此堅定，竟然結成聯盟向大數據管理局開戰，說嚴重點，這是向省委省政府開戰。
    張曉英見周悅琳沒有說話，隨即道：
    “嫂子，我們的水閘係統能夠抵禦住他們的網絡攻擊，但是對於輿論攻擊卻沒有辦法，還有他們對於省政府的起訴，都沒有辦法製止。”
    周悅琳沉思片刻後對張曉英說：
    “我感覺他們要對水閘係統發起的攻擊，可能跟你想象的不一樣，不會是常見的病毒攻擊。”
    “呃，那會是什麽？”
    張曉英好奇地問。
    “具體會是什麽形式，我也不知道，肯定是超出我們的預料。”
    周悅琳若有所思地說。
    “輿論反擊和起訴省政府會在後麵，當前主要的是對水閘係統的攻擊。”
    “曉英，你馬上回管理局，把情況告訴夢琪他們，組織大家做好防禦準備，其它事情我會處理。”
    張曉英答應一聲，急匆匆離開。
    周悅琳望著張曉英的背影，心裏充滿了感激，多虧張曉英冒著危險知道了對方的行動計劃。
    她相信張曉英她們能夠抵禦網絡進攻，但是輿論攻擊和起訴省政府，會對省委省政府的聲譽造成嚴重影響，必須製止。
    周悅琳拿起手機撥通了林婉茹的電話。
    “小琳，什麽事？”
    手機裏傳出林婉茹平靜的聲音。
    周悅琳急促地說：“媽，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馬上跟您匯報。”
    “呃，什麽事？”
    “有十三家銀行成立了反數據聯盟，要對我們發起反擊，詳細情況我過去跟您說。”
    “好，我在辦公室等著你，路上小心點。”
    周悅琳掛斷電話，急忙換上衣服，然後開車趕往省委大院。
    當周悅琳走進老媽的辦公室時，看到何長生和徐海濱兩人也在，顯然是林婉茹把他們叫來，一起研究對策的。
    周悅琳沒有多說什麽，把張曉英偷錄的內容放給三個人聽了一遍。
    林婉茹聽完錄音，將鋼筆重重拍在案頭，震得《山南日報》上“數據改革”的標題微微發顫。
    何長生的老花鏡滑到鼻尖，鏡片後的目光如刀：“鄒冠強這是公然煽動金融叛亂！必須雷霆出擊！”
    “我的意見是槍打出頭鳥，把這個鄒冠強拿下。”
    徐海濱也點頭道：“我同意何書記的意見，如果把所有參與的行長都拿下，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有這個錄音，足以證明鄒冠強擾亂社會治安，可以對他進行拘留，先阻止他們的行動。”
    林婉茹對徐海濱說：“好，這件事就交給省公安廳來處理，有意見可以提出來，但是組織什麽聯盟來對抗政府，就是嚴重問題了。”
    “是，我馬上組織人員對鄒冠強實施抓捕。”
    周悅琳急忙對徐海濱說：“徐廳長，能不能等他們開始對我們的水閘係統發起攻擊的時候，再抓捕鄒冠強。”
    “我想測試一下我們的水閘係統抗攻擊的能力，也可以幫助我們發現係統中的bug。”
    “可以。”
    徐海濱爽快地答應了，“等他們組織人員對大數據管理局的水閘係統進行攻擊的時候，證據確鑿。”
    林婉茹點頭道：“隻要能阻止輿論攻擊就可以，一旦在網絡上形成反麵輿論，就很難消除。”
    徐海濱想林婉茹保證，“請林書記放心，省廳網監中心會密切關注所有輿情，保證不要讓他們得逞。”
    林婉茹看著周悅琳說：“金融界對數據共享的反對聲很大，不能僅靠強力壓製讓他們被迫接受，還要有其它的辦法才可以。”
    周悅琳點頭道：“我們正在做這些方麵的努力。”
    “央行副行長鄭國權剛好有事來山南省委，你去見一下他，跟他聊聊。”
    “好，我現在就去找鄭行長。”
    周悅琳說完，匆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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