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熙感覺距離解開所有的謎團已經不遠了，他隱隱覺得源頭似乎在當年的國企改革，便拿起手機撥通了馬雲深的電話。
    “陸書記，周市長怎麽樣了？”手機裏傳來馬雲深關切的聲音。
    “她沒事了，母女平安。”陸辰熙鬆了口氣，回答道。
    “太好了，您做爸爸了。”馬雲深的聲音中充滿了喜悅。
    “小馬，你把涉及1998年通安市國企改製的資料發給我，盡快，我等著看。”陸辰熙語氣急切地說。
    何夢琪睜大眼睛看著陸辰熙，問道：“你認為這些事跟當年的國企改製有關？”
    陸辰熙點了點頭：“改製涉及很多人的利益，當年的國企改製和現在的數據共享雖然形式不同，但本質上都是利益的重新分配，遇到的阻力也差不多。”
    沒過多久，馬雲深就把當年通安市國企改製的資料發到了陸辰熙的郵箱裏。陸辰熙急忙調出資料，認真查看起來。
    何夢琪注意到陸辰熙日記本上寫的“賢者的庇護、輝月、複活甲和冷卻5年”等內容，似乎明白了什麽，急忙問陸辰熙：
    “你剛才說uv墨水印的內容，是模仿《王者榮耀》遊戲內的裝備合成界麵？”
    “嗯。”陸辰熙回應了一聲，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著改製資料。
    何夢琪指著筆記本上的內容說：“我好像明白這些是什麽意思了。”
    陸辰熙抬起頭，看著何夢琪：“呃，是什麽意思？”
    “輝月、複活甲都是遊戲裝備，盛士林應該是用《王者榮耀》的遊戲機製，暗示什麽……”何夢琪分析道。
    陸辰熙的臉色突然驟變，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在馬雲深發送過來的通安國企改製資料上顯示，林婉茹竟然動用權力“凍結”了國企改製審計。
    陸辰熙心裏很清楚，這意味著利益輸送，說嚴重點是與腐敗分子沆瀣一氣，這完全顛覆了林婉茹在他心目中正義、公正的形象。
    何夢琪並未注意到陸辰熙的情緒變化，繼續說：
    “賢者的庇護，可以理解為借由某種東西的保護，比如說得到權力的保護。”
    “複活甲，在遊戲中通常指死亡後複活一次，我感覺盛士林是在暗示別的東西，應該是某種替代。”
    “冷卻時間，在遊戲中通常是指技能不能使用的時間，如果跟複活甲聯係在一起，可以理解為‘蟄伏複活’……”
    陸辰熙的思維被何夢琪的話打開了，感覺何夢琪的理解已經非常接近盛士林想要表達的東西，隨即問道：
    “那輝月呢？表達什麽意思？”
    何夢琪略一沉思，緩緩道：“輝月可能是表示某種行為，具體是什麽，我還想不明白。”
    陸辰熙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林婉茹凍結國企改製審計的事，本能地感覺，輝月或許就是指這件事。
    他對整個事件差不多想明白了，對張曉英和何夢琪說：“我有點事出去一趟。”說完，急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
    陸辰熙來到辦公樓外，掏出手機撥打林婉茹的電話。
    振鈴響了七八聲，電話才接通，手機裏傳出林婉茹低沉的聲音：“小陸，有事？”
    “媽，我想見您，有事要向您匯報。”
    陸辰熙語氣有些急切。
    “我在外麵，等回到家後，給你電話。”
    林婉茹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
    陸辰熙聽出林婉茹在一個很空曠的環境中，還伴隨著陣陣山風吹拂的聲音，第六感覺告訴他，林婉茹可能在郊外的雲山公墓。
    “媽，您是在郊外的雲山公墓吧？”
    他試探性地問道。
    此刻，林婉茹剛從公墓裏出來，正走到車邊，聽到陸辰熙的話，神情一怔，警惕地問：
    “小陸，你怎麽知道我來雲山公墓了？”
    “悅琳收到一個盛士林發的快遞件，裏麵有些東西，根據裏麵的內容，我推測您可能去了雲山公墓。”陸辰熙解釋道。
    林婉茹秀眉微微一蹙，隱約感覺陸辰熙應該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沉默了片刻後說：
    “我一個小時後到家，有事家裏說。”
    說完，掛斷電話，然後上車離開。
    陸辰熙也獨自坐進停在辦公樓前的車裏，點上一支煙，狠狠地嘬了一口，讓辛辣的煙霧在肺裏停了片刻，才緩緩吐出來。
    他必須要去找林婉茹驗證自己的判斷，但又有些怕見到嶽母。
    嶽母那偉光正的形象在他心目中樹立已久，如果這一切毀掉，那他的信仰也會隨之崩塌。
    有些事一旦揭開了，就再也回不到過去。
    與其這樣，還不如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就在陸辰熙舉棋不定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是周悅琳打過來的，陸辰熙遲疑了片刻，隨即接通了電話。
    “老婆，好點了沒有？”
    他努力讓聲音保持平靜。
    “夢琪剛給我打電話，說你出去了，而且臉色很嚇人，她擔心你出什麽事。”
    周悅琳的聲音平靜而關切。
    “我……沒事，就是出來透透氣。”
    陸辰熙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
    周悅琳語氣平靜地說：“辰熙，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撒謊。”
    “我知道你一定發現了什麽，這個發現肯定跟我有關，而且還不是好事。我說得對不對？”
    陸辰熙知道周悅琳聰慧過人，什麽事都瞞不過她，沉默了片刻後，如實回答：
    “對，不過隻是我個人的猜想，需要去驗證。”
    “好吧，不管什麽結果，你都要告訴我。”
    周悅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堅定。
    “嗯。”
    陸辰熙回應了一聲，接著聽到手機裏傳出結束通話的“嘟嘟”聲。
    他抬手將煙蒂扔出車窗外，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開車離開，突然聽到手機的短信提示。
    陸辰熙瞥了一眼手機屏幕，是周悅琳發過來的短信，隨即點開短信。
    “他們用孩子威脅我們，卻不知道，數據時代的母親，從來不會被恐懼打敗。”
    他握緊方向盤，突然明白，這場始於1998年的陰謀，終將在兩個母親的交鋒中，迎來最後的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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