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絮絮叨叨介紹著招待所的特色，李成隨手掏出錢遞了過去。
    “哎呦，您可真是爽快！您瞧，咱這房間……”
    “老板，”
    李成打斷他，“附近哪有好吃的？”
    老板搓著手，“您可算問著了！往東走三條街，有家老楊家烤鴨，那味道，那皮酥肉嫩...”
    二狗聽得直咽口水，李成見狀笑著搖搖頭：“行，有機會去嚐嚐。”
    “對了，您要是想買點土特產，我可以介紹個靠譜的鋪子，保準不坑外地人。”
    柳芝在一旁輕笑：“老板，您可真夠熱心的。”
    老板將三人引到二樓，推開一間房門。
    黴味撲鼻而來，二狗被嗆得直咳嗽。
    “咳咳，這味兒……”
    老板尷尬地笑了笑：“同誌有所不知，這間屋子前些日子剛翻修過，還沒怎麽住過人，所以有點味兒。您放心，我這就讓服務員點上熏香，保證一點味兒都沒有！”
    李成看了看，房間不大，桌子掉了漆，椅子歪歪扭扭，床鋪也亂七八糟。
    一看就很久沒人住過。
    這也能算的上好房間？
    這老板剛才說的倒是好聽。
    “行了，就這間吧。”李成擺擺手，“收拾一下，再打兩盆熱水上來。”
    “好嘞！”老板點頭哈腰地應著，“幾位同誌稍等片刻，熱水馬上就來！”
    關上房門，二狗忍不住抱怨：“成哥，這老板也太不地道了吧，給我們的房間就這？”
    “出門在外，將就一下吧，總比露宿街頭強。”
    他從包袱裏掏出幾張報紙，鋪在桌上。
    這是他在火車上買的，想看看省城有什麽新鮮事。
    二狗湊過去，指著其中一則新聞：“成哥，你看，這上麵說省城新開了一家電影院，放的都是西洋電影，可熱鬧了！”
    李成掃了一眼，淡淡道：“電影有啥好看的，盡是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師父，你就帶我去看看嘛！”二狗央求道，“我長這麽大，還沒看過電影呢！”
    “看電影有啥出息，有那閑工夫，不如多練練拳腳。”李成不為所動。
    “師父……”
    “行了，行了。”李成打斷他，“先辦正事，閑下來了再說。”
    說著，他拿起另一張報紙，仔細閱讀起來。
    二狗撇撇嘴，百無聊賴地打量房間。
    柳芝則優雅地翻著雜誌，對師徒倆的對話充耳不聞。
    ……
    夜晚的省城街頭還是人來人往的。
    國營飯店樓下，李成三人圍坐一桌。
    “來來來，三位同誌，嚐嚐咱們這兒的招牌菜，醬肘子！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老板熱情招呼著，端上一盤醬香撲鼻的肘子。
    “還有這糖醋魚，酸甜可口，最是開胃下飯！”
    “這桂花酒，可是咱們這兒獨一份，香甜醇厚，後勁十足，您幾位一定要嚐嚐！”
    不一會兒，桌上就擺滿了菜肴，二狗直咽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師父，這麽多菜，咱們吃得完嗎？”
    “吃不完打包帶走就是了，出門在外，別虧著自個兒。”
    二狗早就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醬肘子就往嘴裏塞。
    “嘿嘿，師父說得對！好吃，太好吃了！”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李成笑著搖搖頭，又對柳芝說，“柳小姐，你也嚐嚐。”
    柳芝淺笑著夾了塊魚肉，舉止優雅。
    又有幾杯酒下肚，二狗已經吃得肚子圓滾滾，癱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師父……我……我吃不下了……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菜！”
    李成笑著搖搖頭，這小子！
    “老板，結賬！”
    “好嘞！一共是五十！”
    “啥？五十？”
    二狗一聽，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怎麽不去搶啊！”
    老板臉一沉，“這位同誌，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這兒童叟無欺，明碼標價，不信你自己看！”
    說著，指了指牆上掛著的菜單。
    二狗一看，菜單上每道菜的價格都寫得清清楚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這……這也太貴了吧？”二狗傻眼了。
    “貴？同誌，您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這可是省城！寸土寸金的地方，東西自然要貴一些！”
    “再說了，您點的這些菜，用的可都是上好的食材，精心烹製，五十，已經算是便宜的了！”
    二狗還要爭辯，李成攔住他："行了，別說了。"
    掏錢遞給老板，"不用找了。"
    "同誌真是爽快！"老板眉開眼笑，“幾位慢走，歡迎下次再來啊！”
    出了店門，二狗還在嘀咕：“成哥，你幹嘛給他那麽多錢？咱們在縣城吃一頓，頂多也就幾毛錢！”
    “省城消費水平高，物價自然也貴，這是很正常的。”李成解釋道。
    “再說了，咱們出來是辦正事的，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必太過在意。”
    二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了一聲，但心裏還是覺得省城的東西太貴了。
    ……
    天還沒亮，李成就醒了。
    他翻身下床，簡單洗漱完畢。
    “二狗，起床啦！”他拍拍徒弟肩膀。
    柳芝說有事要辦，便沒跟他們一塊兒去。
    李成也沒多問，帶著二狗直奔徐老板加工廠。
    徐老板的工廠位於省城郊區，馬車顛簸了快一小時，總算是到了。
    剛一下車，一股子腥臭味直往鼻子裏鑽，熏得二狗差點把早飯都吐出來。
    “嘔……師父，這啥味兒啊？太衝鼻子了吧！”
    “應該是蛇蛻和蛇膽吧，忍忍就過去了。”
    李成習以為常，這味道，他太熟悉了。
    工廠大門敞開著，轟隆隆機器聲不斷傳來。
    李成剛敲門，一位穿藍工裝男人就迎了出來。
    “找誰啊？”
    “徐老板在嗎？”
    “老板！有人找！”工裝男人扯著嗓子往裏喊。
    “來嘞來嘞！”
    徐老板快步迎了出來，熱情地握住李成的手。
    “哎呀，李老弟！你可算來啦！我還尋思著去車站接你們呢，結果一忙起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別介意哈！”
    “徐老板太客氣了，沒事兒沒事兒。”
    李成笑著回應，沒把這茬放心上。
    “這位就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徒弟吧？”
    徐老板打量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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