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一咬牙一跺腳，掄圓了胳膊把網兜狠狠地罩了下去。
    那蛇給網住了，卻還在拚命掙紮，扭得網兜咯吱咯吱直響。
    使出吃奶的勁兒才沒被帶倒，兩條腿都在打顫。
    另一邊，老王頭也沒閑著。
    “嘿嘿，小東西們，都給爺爺乖乖出來。”
    他一邊哼著跑調的山歌，一邊麻利地往洞裏伸手，“來來來，一個個排好隊啊。”
    那些小蛇四處亂竄。
    老王頭也不惱，左手右手配合默契，一條條往麻袋裏塞。
    忽然一條花蛇張嘴咬在他的手背上，老王頭齜牙咧嘴地罵道：“小兔崽子，還敢咬你王爺爺？”
    說著把蛇甩開，繼續幹活。
    他捏著一條胳膊粗的花蛇，眼睛發亮，“哎呦喂，這條可真肥，燉湯得夠一鍋，再配上幾個小酒...”
    手上的傷口滲著血珠子，他反而渾不在意。
    李成那邊的情況卻不太妙。
    巨蛇的力氣大得出奇，網兜的麻繩幾乎快要勒進他的手掌肉裏。
    他現在都能感覺到掌心火辣辣的疼，但是卻不敢鬆勁。
    因為這蛇要是一掙脫了，他可沒好果子吃。
    “老天爺保佑，可別讓這畜生掙脫了。”
    他在心裏默念著，抓準時機，手中的棍子對準蛇的七寸就是一記重擊。
    巨蛇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動作明顯遲緩下來，但仍在不甘心地扭動著身軀。
    李成趁這個空檔，一個箭步衝上前，整個人壓在蛇身上。
    他能感覺到蛇鱗片下強健的肌肉還在蠕動，心裏直打鼓。
    “成子，你那邊咋樣啊？我這邊馬上完事兒了。”
    老王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起來倒是輕鬆得很。
    李成正要說沒問題，那巨蛇突然發力，差點把他掀翻。
    他連忙用膝蓋死死頂住蛇身，手中的棍子也不客氣，對著蛇身一通猛砸。
    “你這畜生，還挺能折騰！”
    他一邊砸一邊罵，直到蛇皮上滲出血絲，巨蛇的掙紮才漸漸微弱下來。
    等到徹底製服了這條大家夥，李成癱坐在地上。
    回頭一看，老王頭那邊已經裝滿了兩麻袋，咧著嘴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嘿嘿，今天可真是賺大發了！”老王頭搓著手，眼睛裏閃著精光。
    “成了，王叔，這趟沒白來！”李成勉強擠出個笑，手卻抖得厲害。
    兩人把巨蛇綁結實了，又清點了下收獲，光是小蛇就有幾十條。
    再加上這巨蛇，都能夠蛇舍擴展好幾個分舍兒了。
    老王頭拍著李成的肩，樂嗬嗬地說：“回去得跟齊蘭那丫頭好好顯擺顯擺。”
    李成聽了卻沒吭聲，心裏泛起一陣酸澀。
    齊蘭那張臉又浮現在他眼前，她要是知道自己差點交代在這兒，肯定得哭著罵他不要命。
    可轉念一想，這巨蛇要把蛇舍的名聲打響了，她興許還能笑得出來。
    李成和老王頭剛收拾好蛇箱，正準備下山，東北方向卻突然傳來三聲急促的槍響。
    砰！砰！砰！
    槍聲劃破山林的寧靜，驚得鳥像炸了窩似的四散逃竄。
    老王頭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手裏的麻袋。
    臉色一變，嘴裏嘀咕道："娘咧，這是啥動靜？"
    李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腰間的短刀。
    他沉聲說道：“王叔，八成是打虎隊在圍山。”
    老王頭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不安的神色，“這個時候打虎？”
    說著就要拉李成離開。
    李成卻猶豫了，他轉過頭，神色凝重地說：“王叔，我得去瞅瞅，怕是明澤哥他們撞上硬茬子了。”
    老王頭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他擰著眉毛嘖了一聲，語氣裏帶著些許不滿：“這都啥時候了，還跑去看熱鬧？蛇剛逮住，咱們趕緊下山吧。”
    可他瞅了眼李成那張繃著的臉，知道這小子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無奈的歎了口氣，擺擺手道：“得得得，事關人命，咱就去瞧一眼，不過說好了啊，看完就走，別瞎摻和！”
    李成點點頭，沒多廢話，扛起裝蛇的家夥事兒就往東北方向趕。
    老王頭罵罵咧咧地跟在後麵，手裏拎著麻袋，走一步喘三步。
    “哎喲喂，老子這把年紀，真是給自己找罪受，成子啊，你可得對得起我這把老骨頭！”
    李成頭也不回，隻是加快了腳步，“王叔您放心，要是真遇上啥事兒，我肯定先護著您。”
    “你小子，就嘴上說說！”老王頭罵道，但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兩人踩著枯枝落葉，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快步前進。
    李成邊走邊留意周圍的動靜，不時停下來觀察地上的痕跡。
    突然，他蹲下身子，指著地上的一串腳印說：“王叔，您看這個，是老虎的腳印！”
    老王頭湊過來一看，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娘啊，這麽大？”
    李成點點頭，神色越發嚴肅，“看來這回真是遇上硬茬子了。王叔，咱們得小心點，這虎怕是不好對付。”
    等到了事發地，李成遠遠就瞧見陳明澤帶著打虎隊圍成半圈，正與一頭體型巨大的老虎對峙。
    地上已經躺了兩個隊員，一個捂著腿痛苦呻吟。
    另一個一動不動，血淌了一地。
    陳明澤站在最前頭，手裏的獵槍攥得死緊。
    “二麻子，繞到它後頭去！王二狗，瞄準點，別他娘的又打偏！”
    話音剛落，那隻老虎突然一個健步，撲向正試圖繞到它身後的二麻子。
    二麻子驚慌失措，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老虎一爪子拍飛，重重摔在樹根上。
    “媽的！”明澤咒罵一聲，舉槍就要開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成扔下蛇箱，從一旁的隊員手中奪過獵槍，大喊道：“明澤哥，撐住！”
    陳明澤聞聲回頭，看到是李成，驚訝道：“成子？你怎麽來了？”
    李成一邊給獵槍上膛，一邊喘著粗氣解釋：“蛇舍要擴建，來抓幾條蛇。看到這陣仗，哪能不管？”
    陳明澤低頭瞥了眼李成腳邊那條被五花大綁的巨蛇，剛想說什麽。
    那頭老虎又是一聲咆哮，朝著小六子撲去。
    “操！”陳明澤罵道，“先幹了這畜生，一會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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