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轉機？”
    “樸成勇那艘貨船並沒有直接運抵棒子國，而是先去菲傭國繞了一圈，最後是以菲傭國的名義入境走的特別商品通道。菲傭國的農產品出現問題，棒子國卻汙蔑碰瓷我們！譴責，必須譴責！”高歡揮著右手氣憤道。
    陳明信差點被逗笑：“表哥，對於海關來說，隻要深入調查，所有商品都可以溯源原產地，崔副書記能查不出來嗎？”
    “明信，你糊塗啊，人嘴兩張皮，誰說誰有理。崔副書記是黃江省委的副書記，不是棒子的副總統，你猜，他會向著誰！”
    “嗯？”陳明信頓時眼前一亮，靜心細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國與國之間，好像從來就沒有什麽真相或者真理，符合本國人民的利益才是王道，譬如南聯盟大使館，譬如，譬如銀河號、譬如……
    ——
    崔季舒帶隊出發之前，方山縣問題通告發給了洛城市委市政府。接到通知後，瞬間雞飛狗跳，緊急市常委會上，暗流湧動！
    有人暗自欣喜，有人坐山觀虎，更多人努力將身子遠離旋渦。
    方山縣出現問題，省裏派了調查組，市裏應該去一個市領導招待協助，按照職務分工，常務副市長宋光照最合適，馮鵬程剛提到宋光照的名字，宋光照一改往日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直接將皮球踢了回去：
    “馮市長，我倒不是怕麵對崔書記的責備，而是手上有很多工作急需處理，我推薦讓盧建平同誌前往方山縣，協助崔書記調查。
    理由很簡單，盧市長在方山縣任職多年，對當地了如指掌，可以快速查明真相，不像我，到了方山兩眼一抹黑。”
    說到這裏，宋光照扭頭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市委專職副書記李衝，又補了一句：“吳書記，馮市長，我覺得李副書記去也可以！”
    李衝立刻接話道：“吳書記，馮市長，棒子說我們的農產品有問題就有問題？我願意前往方山協助崔書記調查，如果確實存在問題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如果沒有問題，我們也不接受這種汙蔑！”
    馮鵬程恨得牙根癢癢。
    沒想到宋光照當場踢皮球，還踢給了盧建平。雖說知道這次事件是李勇的預謀攻擊，但畢竟現在事情鬧大了，搞不好要背黑鍋，馮鵬程不想讓盧建平陷進去。
    至於李衝，一直被邊緣化，近幾年明顯向著陳明信，派他去，不可控因素太多。環視四周，派其他常委去好像也不太合適。
    正當馮鵬程糾結的時候，吳文治輕咳了一聲，朝馮鵬程使了個眼色，確認馮鵬程接收到了暗示，這才緩聲道：“崔書記親自帶隊，說明省委極其重視方山涉外事件，如果處理不好，很有可能影響黃江省招商引資的大局。因此，
    光照同誌和李衝同誌前去都不太合適，為了體現市委市政府的重視程度，我決定親自去方山縣協助崔書記調查涉外事件。”
    聽到這裏，馮鵬程急忙接話道：“吳書記，還是您坐鎮市委，我去跑一趟吧。對了吳書記，陳明信同誌也許是無心之過，但畢竟造成了涉外事件，您看要不要先暫停工作，等待調查結果出來之後再決定如何處理？”
    “哦，當然可以，我同意馮市長的提議，其他同誌們有什麽意見嗎？”
    市長提議，書記第一時間認可去，其他人能有什麽意見！李衝暗自歎了口氣，微微低下了頭。
    洛城距離方山縣近，在崔季舒趕到之前，馮鵬程來到方山縣，宣布暫停陳明信工作，然後帶著縣委縣政府縣人大縣政協等一幫子領導來到高速路口，且在距離路口五公裏處設置了觀察點，時刻留意崔書記的車隊。
    遠遠看見省裏下來的車隊，馮鵬程立即快步帶人迎了上去：“崔書記，您好，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好，給您和省委添麻煩了。”
    馮鵬程親自前來，一見麵就承認錯誤，說明洛城市的態度還是比較誠懇的，這讓崔季舒滿意地嗯了一聲，掃了一眼迎接的隊伍，隨口問道：“周克讓和陳明信呢？”
    “周克讓生病住院，陳明信嘛，此事與陳明信有關，市委市政府決議讓他暫時休息，現在辦公室寫匯報材料呢。”馮鵬程一邊回答，一邊暗中觀察崔季舒的臉色。
    “一到關鍵時候就生病，他是林黛玉嗎？既然體弱多病，那麽省委也不能強人所難，馮市長，回頭你和吳書記商量一下，報省組織部批準，讓周克讓同誌換個清閑一些的崗位好好休養吧。”一句話，周克讓的仕途戛然而止。
    “明白，請崔書記放心，我們回頭立刻落實。”馮鵬程暗自欣喜，周克讓此時滾蛋，陳明信資曆稍遜，而且深陷外交事件的泥潭，自然不可能接任縣委書記一職。
    “鵬程同誌，事情還沒有開始調查，你們就將陳明信停職了，有什麽根據嗎？”
    馮鵬程回答道：“崔書記，方山縣委副書記李勇同誌和其他縣領導匯報，說棒子國樸成勇曾經住在縣招待所，與縣政府溝通收購農產品事宜，後來在鄉下收購了一批農產品。
    鑒於此，我和吳書記決定先將陳明信停職，書麵匯報相關情況，如果與陳明信同誌沒有關係，及時複職即可！”
    崔季舒覺得有些不妥，但並沒有表示出來，微微點頭：“你們考慮比較周全，走吧，咱們去縣政府，我先跟陳明信同誌談一下，聽一下他的匯報。”
    “好的，您請！”馮鵬程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手搭涼棚，崔季舒上車後，他輕輕關上車門，繞到另一側上車：“開車，縣政府！”
    見到陳明信，崔季舒愣了一下，沒有被停職的頹廢，眼裏有光，動作幹練，身形挺拔，猛一看好像要提拔似的。
    談話開始，陳明信一口咬定樸成勇因為價格問題雙方沒有談攏，然後樸成勇離開了方山縣，至於去哪裏了，商人逐利，肯定找便宜貨去了。
    這可把馮鵬程氣壞了，怒斥道：“陳縣長，市裏經過初步調查，很多人反映樸成勇是在方山縣各鄉鎮收購的農產品，你作為方山縣長，難道連這個情況都沒有掌握嗎？周克讓你們兩個整天在幹什麽，連客商的行蹤都不了解，這是瀆職行為！”
    大帽子順手就扣了過來！
    此時退讓一步，就再也扳不過來，陳明信毫不客氣地反駁道：“馮市長，省調查組剛到，市裏也來了不到半天，請問，都進行了哪些調查，證人和證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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