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榮壓低聲音，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笑意，緩緩道：“沒錯，是我，是我把這一切告訴了鄭大軍，而他摻和進來，也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他想立功，想手握更大的權力，隻可惜啊，我們這兩個老家夥，終究還是棋差一著，沒鬥過你們！”
    馮凱麵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生氣，喃喃道：“看來……看來我們這些年，都被金五爺耍得團團轉！全都被他騙了！”
    楚榮接著說道：“千麵佛，我清楚你有自己的盤算，可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就算你把我這塊墊腳石狠狠踩在腳下，你真以為就能擺脫金老五的掌控了？別忘了，他背後還有那些高層，在他們眼裏，你們這些棋子，到最後都會淪為棄子！”
    聽完這番話，馮凱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癱坐在地。
    他怎麽也想不到，事情竟會發展到這般田地，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沉默片刻，馮凱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楚文有個兒子？”
    楚榮神色平靜，並未顯露出太多驚訝，應道：“要是我沒猜錯，他應該和你年紀差不多大吧？我大嫂在境外，過得還好嗎？”
    馮凱眉頭擰成了個疙瘩，反問道：“你……你不知道你大嫂已經去世了？”
    “什麽！”楚榮雙眼瞬間瞪大，滿是難以置信，臉色驟變，急切地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馮凱長歎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大嫂已經不在人世了，金五爺跟我說，當年是你出賣了科研隊，還害死了你大嫂。”
    楚榮一聽這話，情緒瞬間失控，“噌”地一下站起身，破口大罵：“放屁！金老五這個狗雜種！當年我大哥出事之後，他哄騙我大嫂，說帶她去見我大哥最後一麵，可人被他帶走後，就再也沒了音信！他還騙我說，我大嫂在境外過得很好！這個混蛋，混蛋！”楚榮氣得渾身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像一頭發狂的惡狼，憤怒地嘶吼著。
    看著楚榮這般暴怒模樣，馮凱嘴角浮起一絲苦笑，緩緩說道：“你解開了我心裏所有的疑惑，我改變主意了。”
    楚榮一臉疑惑，直直地盯著馮凱，追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馮凱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低聲喃喃道：“我曾經天真地以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那些蒙冤的科研人員討回公道，可如今看來，我們反倒成了罪人……”
    楚榮望向馮凱，心中五味雜陳，緩緩說道：“金老五千方百計拿到那份名單，根本不是為了除掉那些人，他是想抓住當年的把柄，以此要挾那些人，讓他們為自己辦事。”
    “現在，唯一的轉機就在南嘯天身上。南嘯天對當年的事一無所知，被金老五哄得團團轉，目前，能拿到關鍵罪證的，隻有南嘯天。”
    馮凱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你覺得南嘯天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真相嗎？你能保證他得知真相後，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還有，你知道南飛有個私生子嗎？”
    楚榮再次被驚得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什麽？南飛竟然還有個兒子？”
    馮凱神色凝重，緩緩點頭：“沒錯，他兒子叫南皓宇。當年，他和李媛一樣，被金五爺送進了煉獄。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當年南飛、楚文，還有李衛軍，明明已經察覺到金五爺出賣了他們，可為何還要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給他呢？”
    楚榮陷入沉思，片刻後，認真分析道：“也許他們料到自己性命不保，把孩子交給金老五，是為了不讓金老五察覺他們在暗中調查此事吧。”
    馮凱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認同道：“這麽說，倒也說得通。”
    馮凱話一落音，眼神瞬間銳利起來，緊緊盯著楚榮的臉，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剛才說的那些事，究竟是怎麽知曉的？”
    楚榮神色平靜，不緊不慢地回應：“一開始，我也是一頭霧水，後來，在我大哥的書房裏，我偶然發現了一張圖紙和一本筆記，這才順著線索，捋清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馮凱沉默不語地看著對方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點頭，像是終於打消了心頭縈繞的疑慮，說道：“接下來，我需要你配合我，把戲演好。”
    楚榮一聽，立刻追問道：“你有什麽計劃？”
    馮凱微微前傾，壓低聲音說道：“你先承認買凶殺害了鄭大軍，並且參與了長空市所有的地下產業，這麽做，金五爺就不會對我起疑，我也能借此機會，接觸到金五爺背後那些隱藏的上級。”
    楚榮抬手打斷，神色憂慮地問道：“那南嘯天那邊呢？你打算怎麽應對？”
    馮凱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氣道：“以我對南嘯天的了解，就算他得知了當年事情的真相，大概率也會無動於衷，甚至有可能直接把消息透露給金五爺。”
    “一旦金五爺知道我們掌握了真相，肯定會先下手為強，對我們動手。所以，這件事不能指望南嘯天，南飛的私生子南皓宇，現在也在看守所。”
    “不出意外，南嘯天肯定會對他不利。殺害鄭大軍的那個殺手，已經被金五爺的人滅口了。巧的是，這個殺手跟南皓宇、李媛都有交情，一旦他被殺的消息傳出去，李媛和南皓宇必定會追查，到時候，你承認買凶殺人的事就會露餡。”
    “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黑龍其實是李媛的親哥哥，本名李澤，是李衛軍的兒子。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把真相告訴黑龍。”
    “而你，需要去看守所接觸南皓宇，他現在化名傑，你要把真相原原本本告訴他。”
    楚榮聽完，皺了皺眉頭，滿臉擔憂地問道：“他會相信我嗎？”
    馮凱微微眯起了眼睛說道：“我想他會信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鄭大軍，其實我的手裏還有一張底牌，就是陳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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