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裝蒜。”這個聲音我在迷糊時聽過，轉頭一看，發現是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那種賊眉鼠眼的盜墓賊。
    這樣的人要是不去盜墓簡直是浪費了這副長相。上次在洛邑見到趙大寶帶來的人也都是這般模樣，他們似乎隨時準備動手。
    “滾一邊去。”阿其用鋼管指著他，瘦猴嚇得渾身一顫，急忙點頭哈腰退到後麵。然後阿其又看向我，“給你機會說話，不說的話，死了就沒有機會說了，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
    “你說的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說的都是實話，還要怎麽說？”我心裏暗罵，但臉上卻露出一副討好的表情。
    “大姐，我和胖子實在是窮途末路才走上這條路，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您，求您放過我們吧，就像放個屁一樣，讓我們走吧，怎麽樣？”
    “喲，還算個明白人！”阿其滿意地點點頭，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洛音的東西是你們陪她找到的，對吧？”
    我趕忙後退一步，心中有了打算：“東西確實找到了，隻是我們先把它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了。
    如果大姐你不讓我們活命，東西我們可以交出來，但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可以馬上帶你們去取東西，這樣一來，我和胖子就算見了閻王也不會做個糊塗鬼，您說是不是？”
    洛音疑惑地看著我，趙大寶則滿臉驚訝，一個不明白我在說什麽，另一個則是沒見過我這樣的表現。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隻是為了拖延時間，尋找逃跑的機會。
    “媽的，想打聽我們的身份？”那個像盜墓賊的瘦子不耐煩地罵道。
    “已經夠了，他們願意交出東西早晚都是一死，說不說其實也沒區別。”阿其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她下手狠辣，每一招都直擊要害，顯然不是我這種隻學了一年林家摸金秘術的人可以比擬的。
    她那股子狠勁，讓我想起了四叔林耀凡，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將我和她單獨關在一個房間裏，手腳被束縛，隻能有一人活著走出去的話，我相信最終生還的會是她而不是我。
    毫不掩飾地，阿其告訴我們她也是觀音宗的一員。觀音宗由六個盜門組成，分別是惡鬼盜、地獄盜、畜生道、修羅道、人間盜和天上盜。
    這六趣盜各自有一位盜主，而阿其就是惡鬼盜的盜主。六個盜門地位相當，統一受宗主管轄。
    從洛音的眼神中，我能看出阿其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觀音宗竟然利用了六道輪回的概念來構建自己的體係。
    他們的目標明確，隻為尋找失蹤已久的血經書。自我們到達大石屯起，阿其等人就在暗處觀察我們，並跟隨我們登上北安山直至劄水嶺。
    期間，他們與周文天二人不期而遇，若不是那兩人跑得快，恐怕現在連骨頭都不剩了。
    隨後，他們順著我們打出的盜洞進入，並在外遭遇綠毛屍妖，雖然付出了代價但最終還是將其封印，並發現了昏迷中的我們。
    聽到這裏，我不禁有些疑惑，因為我的記憶裏隻有我被女屍咬傷的情景，而趙大寶和洛音當時距離較遠，理論上不應該同時昏迷。
    我在檢查胳膊時並沒有發現任何傷口，心裏不禁嘀咕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或做了一個噩夢。
    阿其看到我愣神的樣子，輕蔑地笑了笑，用手中那根螺紋鋼管在地上戳了幾下，似乎撿起了什麽，隨手扔向了遠方：“怎麽了？不認識嗎？”
    我好奇地湊近想看個究竟，阿其卻一把攔住我，冷笑道：“你真不想活了？東西都沒找到就想活著出去？”
    “那是什麽？”我驚訝地看著她指的方向。隻見一種黑色葉子、灰色花朵的植物，在昏暗中若隱若現，莖上還有紅斑點，但由於光線太暗且距離較遠，看得不是很清楚。
    “這是神經毒素。”阿其簡短解釋後，便問我們在古墓裏遇到了什麽。
    我提到了遇到青背蚰蜒的事，並告訴她隻有我的家族秘術才能解決，希望她能考慮讓我們多活一段時間，至少等到他們離開再對我們動手，如果能放過我們三人那就更好了。
    阿其輕敲煙盒，一支煙就自動彈到她的嘴邊，點燃後她微微皺眉，顯然對我的話半信半疑，但沒有多說，隻是示意我可以去看看那邊的植物了。
    走近一看，發現一具棺槨正好擋住了這株植物，地上居然還有不少這樣的植物，雖然零散分布但並不密集，看起來像地裏的胡蘿卜。
    我心裏疑惑，為什麽我們進來時沒注意到它們呢？這些植物長得如此茂盛，應該很容易被發現才對。
    近距離觀察，我發現這種植物的葉子細長如柳葉，上麵有螺旋狀的紋理，灰花七瓣，中心是幾條長長的須，結著豌豆大小的黑果，形狀宛如人臉。
    當我拔起一棵時，它竟然還在微微顫動。
    讓我吃驚的不是這種不需要光合作用就能生長的植物的存在，而是它的根莖，形似小鬼四肢，又有點像人參果的樣子，實在讓人難以辨認。
    “認識嗎？”阿其穿著高跟鞋緩緩走到我身旁問道。
    我皺眉搖頭：“沒見過，這類植物在外界應該已經絕跡了。”
    “第一次盜墓吧？”阿其看著我，就像一位大學教授麵對小學生解釋一加一等於二那樣簡單明了。
    見我一臉茫然，她繼續說道：“這叫‘小鬼下殼子’，是古墓特有的物種，喜歡生長在腐屍之地。
    含有變異屍毒，果實上有鬼臉，根莖則像是小鬼或歪長的人參果，古代稱其為‘鬼果子’，是古代鬼國獨有的植物。”
    在一個神秘的地方，突然冒出了“小鬼下殼子”和“鬼國”的傳聞，讓在場的人都感到困惑不解。
    趙大寶聽到這些話時，驚訝得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你說什麽？這是‘鬼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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