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領頭的老人操著一口別扭的普通話問道。
    林隊上前解釋了半天，老人聽得眉頭都擰成了麻花。
    直到我下車，他突然像見了鬼似的，撲通一聲跪在了雪地上。
    “龍使大人！”
    其他人也跟著跪了下來，烏泱泱一片，跟拍古裝劇似的。
    我哪見過這陣勢，手忙腳亂地把老人扶起來：“大爺，您這是幹嘛，快起來，有話好好說。”
    老人卻跟鐵了心似的，死活不肯起來：“我等世代守護雪山，等待龍使歸來。今日終見龍血氣息，如何能不跪？”
    龍血？我心裏咯噔一下：“您是說…雪族人？”
    “正是。”老人這才顫巍巍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老朽乃雪族族長，祖祖輩輩守護雪山上的冰封神廟。”
    “冰封神廟？”趙大寶來了精神，“裏麵是不是有條龍？”
    族長神秘地笑了笑：“神廟中究竟有什麽，隻有龍使才能知曉。”
    他把我們讓進了最大的石屋。
    屋裏生著火，暖烘烘的，驅散了一身的寒意。
    族長倒了幾杯熱茶，眯著眼睛打量著我們。
    “十天前，也來了一批人，說要去神廟。”族長突然開口。
    我心頭一緊：“什麽人？”
    “城裏人，穿著厚實的衣服，帶著很多器械。領頭的是個戴眼鏡的中年人，自稱是龍腹研究專家。”
    林隊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表情裏讀出了不安。
    “他們現在在哪？”
    族長搖搖頭：“不知道，派去引路的族人還沒回來。”
    晚上，族長安排我們住下。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體內的蟲子鬧騰得厲害，腦子裏像放幻燈片一樣，閃過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麵。
    “接受它，融合它。”蟲神的聲音又來蠱惑我。
    “滾！”我低聲咒罵。
    “哥們，睡不著？”趙大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歎了口氣：“那個蟲核，老想控製我。”
    趙大寶沉默了一會兒：“記住你是誰，別讓它牽著鼻子走。”
    “我當然知道我是誰。”
    第二天一早，族長派了個叫阿布的年輕人給我們帶路。
    阿布看著挺機靈，對雪山的路熟門熟路。
    沿著古道往上爬，雪越來越厚，氣溫也越來越低。
    呼出的氣都凝成了白霧，每走一步都格外費勁。
    “前麵轉過去，就能看到半山腰的石亭，再往上走三個時辰，就到神廟了。”阿布指著前方說道。
    轉過山彎，眼前的景象讓我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七八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路上，凍得像冰棍一樣，身上還長滿了奇怪的冰晶。
    “這…這是怎麽回事？”趙清娥嚇得躲在趙大寶身後，聲音都變了調。
    林隊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具屍體。
    那些冰晶，竟然是從屍體內部長出來的，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從裏麵給凍住了。
    阿布臉色發白：“不好，是冰蟲！傳說神廟裏的守護獸，專吃闖入者的生機！”
    林隊從一具屍體上翻出一個證件：“這些人是那支考古隊的…龍腹科考隊…這不應該啊，龍腹所的人不該這麽冒失。”
    我沒有說話，隻是蹲下身，輕輕觸碰了一下冰晶。
    一股寒意順著指尖竄上來，差點把我凍成冰雕。
    還好體內的龍血及時發熱，這才沒讓我當場報銷。
    “龍尋隊，小心前行。”我站起身，“既來之則安之，冰龍就在前麵，咱們繼續走。”
    越往上走，天氣越惡劣。
    風雪交加，能見度不足十米。
    為了防止走散，我們不得不手拉著手前進。
    “轟隆——”
    突然一聲巨響，山頂上的積雪像發了瘋一樣，形成巨大的雪浪，朝我們撲來。
    “雪崩！快跑！”林隊大喊。
    我拉著趙大寶就往旁邊的山壁跑，趙清娥緊隨其後。
    雪崩來得太快，我們根本跑不過它。
    “那邊有個洞！”趙大寶眼尖，指著山壁上的一個黑洞。
    我們連滾帶爬地鑽進洞裏，雪崩就在洞口呼嘯而過，震得整個山洞都在顫抖。
    等雪崩過去，洞口已經被厚厚的雪堵住了。
    “阿布呢？”趙清娥帶著哭腔。
    洞口外一片白茫茫，哪還有阿布的影子？
    “先別急，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林隊打開手電，照向洞內。
    這根本不是什麽天然形成的洞穴，分明是人工開鑿的通道。
    兩側牆壁平整光滑，還刻著一些古老的符文。
    “這些符文，跟龍腹族刻的很像。”趙大寶仔細端詳著牆壁。
    通道很長，越往裏走越寬敞。
    最後，我們來到一個巨大的冰洞，洞中央是一座小型石室，石門上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這龍紋…”我走近一看，愣住了，“跟我胸前的水晶一模一樣！”
    我伸手去摸石門上的龍紋，沒有任何反應。
    “會不會需要血？”趙大寶猜測。
    “試試吧。”我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龍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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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整個雪山都開始震動。
    龍紋閃爍出刺眼的光芒，石門緩緩打開。
    一道冰藍色的光柱從石室中射出，直衝雲霄，穿透了厚厚的雪層和石頂。
    “這…”趙清娥緊緊地抓住趙大寶的胳膊。
    遠處傳來一聲龍吟，悠長而淒厲，響徹整個雪山。
    “冰龍要醒了。”我感覺體內的龍血和蟲核都在躁動。
    “快走！”林隊突然把我推開，一根冰錐從天而降，紮進了他的肩膀。
    我抬頭一看，洞頂站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
    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冰藍色，身上爬滿了冰晶，看著就瘮人。
    “有意思，龍蟲共生體…”中年人咧嘴一笑，聲音沙啞刺耳，“老板一定會很感興趣…”
    我體內的蟲子突然瘋狂躁動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麽老熟人。
    “這家夥…是啥玩意兒？”
    “這家夥……不是人！”我死死盯著上方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汗毛都豎起來了。
    趙大寶在旁邊也看傻了眼，聲音都變了調：“這…這是個啥玩意兒？”
    那人皮膚泛著詭異的藍光，嘴角掛著白霜，十根手指的指甲跟冰錐子一樣。
    “見到同類，不應該打個招呼嗎？”那男人從洞頂上跳下來，落地的聲音輕的跟片羽毛似的。
    他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副學者的姿態，慢條斯理的說：“冰蠍，永生集團首席科學家。很高興認識你，龍蟲共生體。”
    林隊捂著肩膀，鮮血浸透了作戰服。
    他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這……是個什麽怪物……”
    冰蠍的視線在我們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我身上。
    “六天前，我帶隊來到這裏，發現了冰封神廟。在融合冰龍基因後，我獲得了掌控冰雪的能力，但代價是……”他頓了頓，突然閃電般出手，掐住了離他最近的趙清娥的脖子。
    冰蠍的手指瞬間變成了冰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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