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下離上！”趙大寶突然踹向巽位岩壁，青銅閘門在鏽蝕的齒輪聲裏升起。他戰術背心右口袋卷著的防水地圖被水流衝散，碎片粘在閘門轉軸處拚出三星堆神樹剖麵圖。
    三十米高的地下空間震得人耳膜發脹。真正的青銅神樹從穹頂倒垂而下，枝幹間纏繞的不是藤蔓而是光纖電纜，每片青銅葉都鑲嵌著跳動的生物芯片。趙大寶吐掉嘴裏的青銅渣：“老程頭把三星堆改造成路由器了？”
    神樹根部突然裂開豎瞳狀缺口，湧出的不是樹汁而是摻著玉璋碎片的營養液。我鎖骨龍鱗紋突然刺破皮膚，二十八道星宿刻痕順著脊椎爬上神樹枝幹。趙大寶掄起洛陽鏟劈開襲來的機械觸手，鏟柄螢石粉在樹幹燒出個“震”卦。
    “接著演啊！”趙大寶突然被樹根纏住腳踝倒吊起來，戰術背心裏掉出半包潮了的黃鶴樓。煙盒砸在樹幹控製麵板上，尼古丁竟激活了休眠的殷墟卜辭界麵。
    我龍化的右爪摳進樹皮裂縫，黑血順著年輪狀的電路板蔓延。三百個甲骨文按鍵突然浮現在樹幹，趙大寶倒懸著戳中“雷澤”二字：“你丫屬充電寶的？”
    整棵神樹突然發出編鍾嗡鳴，枝條間垂下的青銅容器開始吸收暗河龍血。程天宇的合成音混著電流雜音從容器內部傳出：“三星堆密碼破譯完成——你們就是最後那把鑰匙。”
    趙大寶突然扯開黏在樹根上的戰國帛書，殘頁遇水顯出新卦象：“乾上坤下！這破容器是個活祭壇！”他甩出瑞士軍刀卡住容器閘門，刀柄纏著的墨鬥線突然繃直成六十四卦陣圖。
    容器表麵的饕餮紋突然裂開獠牙，我拽著趙大寶的武裝帶撞進艙門。青銅內壁上浮凸的活人祭祀圖正在蠕動，那些被獻祭者的臉逐漸變成我們的模樣。趙大寶戰術靴踹中某顆青銅鉚釘，釘頭彈起的麵板下露出帶血絲的指紋識別器。
    “老程頭真他娘是變態！”趙大寶突然撕開潰爛的戰術手套，掌心血泡在識別器上燙出個甲骨文“囚”字。整座容器突然傾斜，我們順著青銅滑梯跌進核心艙，艙底積著半指深的龍血。
    青銅內壁的甲骨文突然遊動起來。趙大寶的戰術靴碾過黏滑的活祭圖，鞋底沾著的龍血在刻痕間拖出卦象軌跡。“這鬼地方會變形！”他戰術手電掃過穹頂，二十八星宿紋路正隨著血珠流動重組。
    腐爛的麝香味突然濃烈。我右臂鱗片逆生長刺入牆縫，黑血順著紋路滲進青銅機關。整麵牆轟然翻轉，露出後麵黏著水母觸須的甬道，半透明管腔裏浮著青銅齒輪。
    趙大寶突然僵在原地。甬道盡頭浮出三百名雷澤祭司的虛影，他們手裏的玉刀正剖開祭品胸腔——那些被開膛的人穿著現代衝鋒衣。“幻覺！”我撕開潰爛的掌心，飛濺的黑血打散虛影。真實甬道露出獠牙，牆壁縫隙鑽出三十條青銅鎖鏈。
    “坎位！”趙大寶甩出泡爛的帛書殘頁，紙麵甲骨文遇血顯出新卦象。鎖鏈絞碎殘頁的瞬間，我踩著卦位符號躍向乾宮方向。潰爛的腳踝刮過青銅凸起，二十八道星宿刻痕在皮膚表麵遊走。
    迷宮深處傳來編鍾顫音。趙大寶剛摸到轉角，整條甬道突然收縮成食道狀褶皺，青銅壁滲出暗紅黏液。“老程頭擱這spay腸道呢？”他戰術匕首劈開黏糊糊的肉膜，裂縫裏噴出的酸液把尼龍繩燒成灰燼。
    脊椎突然傳來灼燒感。我按著暴突的龍鱗紋撞向震位牆板，甲骨文吸盤突然張開，咬住潰爛的肩胛。趙大寶掄圓洛陽鏟劈碎吸盤，鏟頭卡進轉動的青銅齒輪：“你血管在給這破迷宮充電！”
    三百米外的祭壇亮起青光。二十具青銅甕裂開獠牙狀缺口，每尊甕口都探出半截機械活屍。它們胸腔鑲著三星堆玉琮碎片，脊椎骨節突起處嵌著螺旋鑽頭，柴油味混著屍臭撲麵而來。
    趙大寶突然扯開戰術背心，潰爛的八卦紋滲出黑線凝成星圖：“帛書說這破迷宮是倒懸的人體！”他甩出泡發的黑驢蹄子砸中活屍天靈蓋，蹄尖玉覆麵炸開的硫磺煙霧裏藏著微型爆破符。
    我右臂貫穿活屍胸腔，鱗片刮蹭玉琮迸出藍紫火花。青銅迷宮突然震顫，所有甬道開始順時針旋轉。趙大寶被甩向兌位牆板，戰術腰帶掛住凸起的甲骨文鉚釘：“任脈要穴！打中脘！”
    活屍群突然集體抽搐。它們關節處的青銅零件高頻震顫，噴出摻著玉屑的酸液。我踩著離位刻痕滑向祭壇，潰爛的掌心按上中央青銅柱。整座迷宮發出垂死的嗡鳴，二十八道暗門同時洞開。
    程天宇的冷笑從甕群深處傳來。趙大寶突然薅住我後領，戰術靴蹬碎某尊青銅甕——甕底黏著的電子元件正在向母艦發送生物數據。“老東西在偷咱的龍血樣本！”
    祭壇突然炸開豎瞳狀缺口。九尊灌滿青銅液的活人甕緩緩升起，甕口探出的機械觸須正吸收迷宮能量。趙大寶的洛陽鏟脫手飛向主控台，鏟柄螢石粉在青銅表麵燒出“葬”字符咒。
    “開閘！”我龍化的右爪貫穿甕體裂縫，黑血與青銅液混合的刹那，整座迷宮亮起血紅色警示燈。趙大寶踩著活屍頭顱躍向坎位，戰術腰帶裏甩出的墨鬥線纏住二十八星宿刻度盤。
    青銅齒輪突然倒轉。活屍群胸腔玉琮集體爆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拚出程天宇的臉。趙大寶突然將半截桃木釘紮進我鎖骨：“帛書第七十三篇——以毒攻毒！”
    劇痛讓眼前炸開白光。潰爛的血管突然逆流，黑血在迷宮地麵畫出完整的雷澤氏族譜。三百具青銅甕同時炸裂，飛濺的機械零件裏裹著半塊帶血的戰術腕表——是上周失蹤的第三水鬼隊裝備。
    趙大寶突然扯著嗓子喊：“能量節點在膻中！”他戰術靴底黏著的腐肉甩上祭壇，三星堆玉璋紋路突然錯位。整座迷宮開始坍縮，青銅牆板像融化的巧克力般扭曲。
    祭壇深處浮出青銅城微縮模型。程天宇的投影從模型頂端升起，手裏握著與“我”脊椎傷痕完全吻合的青銅鑰匙：“當年往你骨髓裏灌龍血的時候，可沒想過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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