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誰不知道賭石能一夜暴富啊！”林隊搓著手，激動得不行，“我早就想去那邊碰碰運氣了，一直沒倒開手。要不，咱們也過去看看？萬一真切出塊帝王綠呢？”
    “賭石？”韓芷晴眉頭皺了起來，對這種投機買賣明顯不感冒，“風險太高，不如老老實實挖土。”
    “哎，芷晴，話不能這麽說！”林隊開始了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咱們考古，那也得有經費不是？這要是切塊好料出來，經費不就嘩嘩地來了？”
    “就是就是！”趙大寶在電話那頭跟著煽風點火，“林哥，芷晴姐，來嘛來嘛！我保證這次絕對靠譜！咱們哥幾個一起發財！”
    我有點拿不定主意，看向韓芷晴。
    她輕輕呼了口氣，臉上寫滿了“我就知道沒好事”的無奈：“行吧，去看看也行。不過，賭不賭的，我可不摻和。”
    “好嘞！”林隊一拍大腿，“就這麽定了！收拾東西，目標南越！”
    南越到了。
    飛機艙門一開，一股子又濕又熱的浪頭就撲麵而來。
    花香濃鬱，還混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料味兒。
    跟國內那種幹爽，完全是兩個世界。
    放眼望去，高大的棕櫚樹搖搖晃晃。
    路邊，不知名的花開得熱烈。
    建築色彩大膽又奔放。
    街上跑的摩托車比汽車還多。
    喇叭聲、叫賣聲混成一片，充滿了生機勃勃的異域調調。
    “林哥！芷晴姐！這邊！這邊！”
    老遠就看見趙大寶在那兒蹦躂著招手。
    這家夥，幾天不見，曬黑了不少。
    穿著件花裏胡哨的大襯衫，扣子敞開兩顆。
    脖子上掛著條粗金鏈子看著像假的），戴著副蛤蟆鏡，活脫脫一個剛發了筆小財的本地土豪。
    “行啊大寶，幾天不見，混得人模狗樣的。”
    我笑著捶了他一拳。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趙大寶得意洋洋地一甩頭。
    “走走走，車在那邊，先去酒店安頓，哥們兒給你們安排得妥妥當當！”
    林隊跟在我們後麵，東張西望，對什麽都好奇。
    “哎，這地方真熱乎，跟咱們那兒的桑拿天似的。大寶，你說的那個發財的路子，到底靠不靠譜？”
    “放心吧林隊！”
    趙大寶拍著胸脯。
    “絕對靠譜！來了南越，不玩石頭，那等於白來！我帶你們去見識見識！”
    趙大寶安排的酒店確實有特色。
    大堂裏擺著木雕大象。
    牆上掛著色彩斑斕的掛毯。
    房間窗戶一推開就能看到樓下熱鬧的街景。
    簡單收拾了下行李，趙大寶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我們往外走。
    “走！趁著天亮，先帶你們去玉石市場開開眼！”
    南越的玉石市場，那叫一個人山人海。
    露天的大棚底下，密密麻麻全是攤位。
    從簡陋的地攤到看著稍微正規點的小鋪子，應有盡有。
    空氣裏彌漫著切割石頭的粉塵味，混雜著各種汗味和香水味。
    操著各種口音的人擠來擠去，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
    攤位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奇形怪狀，顏色各異。
    有的看著灰撲撲不起眼，有的則透著點誘人的綠意或紫色。
    “看見沒？這些都是原石，也叫毛料。”
    趙大寶跟個導遊似的，指指點點。
    “外麵看著是石頭，裏麵可能藏著價值連城的寶貝！翡翠、和田玉、瑪瑙……啥都有！就看你眼力怎麽樣，敢不敢賭！”
    林隊眼睛都直了，搓著手，跟進了米倉的老鼠似的，看哪個都覺得裏麵能開出帝王綠。
    “這個怎麽賣？”
    他指著一塊看著水頭還不錯的石頭問攤主。
    攤主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眼珠子一轉，立馬堆起笑容，嘰裏呱啦說了一通本地話。
    趙大寶在旁邊翻譯：“他說這塊是老坑料，皮殼表現好，有鬆花，有蟒帶，絕對是好東西，給您個實在價，五萬！”
    “五萬？”
    林隊咂咂嘴，又拿起另一塊。
    “那這個呢？”
    “這個？這個更厲害！場口正，種水老，打燈看，裏麵都泛綠光！十萬！不二價！”
    攤主唾沫橫飛。
    “林隊，別衝動。”
    韓芷晴在旁邊提醒。
    “這東西水深，咱們是外行。”
    “哎，芷晴，來都來了，不試試怎麽知道？”
    林隊顯然被氣氛感染了，豪氣幹雲地一揮手。
    “老板，這兩塊，我都要了！十五萬是吧？刷卡！”
    攤主眼睛都笑眯了，手腳麻利地收錢、包石頭，看林隊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個移動的錢包。
    周圍幾個蹲在地上抽煙、看石頭的本地人，互相遞了個眼色，嘴角露出幾分看好戲的嘲弄。
    “又來個水魚。”
    “是啊，看那樣子，就是來送錢的。”
    “那兩塊料子，皮殼都是做上去的，裏麵能開出個豆青都算他祖墳冒青煙了。”
    他們的議論聲雖然不大，但我和韓芷晴都聽見了。
    韓芷晴的眉頭皺得更緊，看向林隊的眼神帶著點無奈。
    林隊也隱約聽到了幾句，臉上有點掛不住，但還是梗著脖子：“外行怎麽了？外行就不能碰運氣了？萬一就開出來了呢！”
    我看著這亂糟糟的市場，心裏也有些好奇。
    這些石頭，真的能憑運氣賭出個百萬富翁？
    下意識地，我集中精神，悄悄催動了眉心的黃泉眼。
    “黃泉眼，開！”
    眼前的世界，瞬間變了。
    各種顏色、形狀的能量光暈，從那些石頭裏散發出來。
    大部分石頭，散發出的能量暗淡、渾濁，像蒙了一層灰。
    也有一些，能量稍微亮一些，但顏色駁雜，不夠純淨。
    林隊買的那兩塊，能量更是慘淡，像兩塊快要熄滅的煤球，周圍還纏繞著一些灰黑色的雜質，看著就不吉利。
    看來，那些本地人說得沒錯，這兩塊石頭，確實不怎麽樣。
    就在我準備收回黃泉眼的時候，角落裏一塊不起眼的石頭，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塊石頭個頭不大，形狀也不規則，表麵粗糙，灰撲撲的，看著就像路邊隨便撿的。
    但它散發出的能量，卻與眾不同。
    一股清澈、溫潤，帶著些許涼意的淡藍色光暈，從石頭內部緩緩散發出來，像一汪清泉，在喧囂的市場中，顯得格外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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