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蘊含的能量太純了。”
    我剛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擦把汗，眉心猛地一抽！
    不是疼，是那種熟悉的、被什麽東西盯上的陰冷感，黃泉眼自己就轉起來了。
    視野邊緣，就在我們跑出來的方向，幾股子黏糊糊、帶著貪婪味道的黑氣，跟蛆似的，不遠不近吊著。也就幾公裏！
    最他媽瘮人的是，其中一股子氣，藏得特別深，又冷又硬，跟冰塊似的，絕對是礦洞外頭那個偷窺的孫子！
    “他們跟上來了！”我嗓子有點幹，“不止一撥人！那個藏著的……也來了！厲害得很！”
    空氣一下子又繃緊了。
    “分頭跑？分開跑啊！”趙大寶臉都白了，“抓不著！抓不著一起的！”
    “不行！”林隊吼了回去，“沒吃沒喝沒家夥，分開就是送死！聚一起，護住東西，護住人！”
    “林隊說得對。”韓芷晴語速很快，“分開更糟。追兵不止一夥，麻煩比想的大。一起走，找機會甩掉，或者……找機會幹他娘的！”
    話音剛落——
    前麵林子裏，嘩啦啦一陣響！
    十幾個迷彩服，端著家夥，從樹影裏鑽出來，動作那叫一個利索，一看就是練過的，眨眼就把我們圍死了！
    家夥都挺新，手裏穩得很，跟之前那些村民混混，天上地下！
    領頭那個，臉上條疤，看著就凶。他掃了我們一圈，最後停我這兒了，不對，是停我揣著玉那塊地方了。
    “站住。”刀疤臉聲音又幹又硬，沒一點廢話，“我們老板想請幾位過去坐坐。不光為那塊石頭，也想問問……幾位到底是什麽來路。”
    我心跳得跟打鼓似的。
    前麵是槍口，後麵是追兵，還有個藏著的不知道什麽鬼東西。
    懷裏這塊帝王綠，溫潤個屁！現在感覺又沉又硬，墜得我心口發慌，就他媽是塊招鬼的磁鐵！
    這些人，就是它引來的！
    這下，是真插翅難飛了。
    槍口黑洞洞的，十幾支，穩穩當當指著我們。
    刀疤臉那張臉，因為說話，疤痕一抽一抽的，看著就不是善茬。
    “跟我們走一趟吧，幾位。老板有請。”他重複了一遍，聲音硬邦邦的，沒給人留餘地。
    空氣都僵了，連風吹過木材廠的嗚咽聲都聽得格外清楚。
    趙大寶腿肚子篩糠，抱著那個破包的手指關節都捏白了。
    林隊手往腰後摸，摸了個空，臉上表情不太好看。
    “你們老板是誰？”韓芷晴往前挪了半步，把我擋在後麵，聲音冷的掉冰渣，“我們隻是迷路的，沒什麽值得你們老板費這麽大勁。”
    “是不是迷路，值不值得，見了老板自然清楚。”刀疤臉沒什麽耐心，“帶走！”
    他身後的人立刻就要圍上來。
    “那邊！”韓芷晴突然抬手一指我們側後方那片密林，“有動靜！”
    刀疤臉和他的人下意識轉頭看去。
    就這一下！
    “跑！”韓芷晴低吼，轉身就衝反方向的雨林深處！那邊看著植被更密，地形更複雜！
    林隊反應快，一把薅住還在發愣的趙大寶，我腦子嗡一下，也跟著衝了出去！
    四個人玩命似的紮進那片深綠！
    “媽的！追！”刀疤臉的吼聲在後麵炸開。
    槍聲響了！
    “嗖嗖！”子彈擦著樹皮飛，打得木屑亂濺！
    韓芷晴跑在最前麵，速度快得離譜，而且專挑難走的地方鑽。
    樹藤絆腳，爛泥沒過腳脖子，陡坡滑得人站不穩。
    她怎麽跟這片林子這麽熟？
    “這邊！跟緊！”她在前麵喊，聲音有點喘，但沒亂。
    我們跟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和腐葉裏掙紮，後麵的槍聲和罵聲跟催命符似的，時遠時近。
    “我不行了……韓隊……我跑不動了……”趙大寶呼哧帶喘，臉白得跟紙一樣。
    “前麵是沼澤！小心！”韓芷晴的聲音帶著警告。
    眼前突然一空，一股子爛植物的惡臭味衝鼻子。
    一片死水窪子和黑泥地，散發著腐爛的氣息，典型的沼澤地貌。
    追兵肯定想不到我們敢往這種絕地跑！
    “子程！”韓芷晴聲音急促。
    我趕緊穩住心神，眉心發燙，黃泉眼催動。
    眼前平靜的泥沼下，黑氣亂竄，能量線扭曲。
    有的地方黑得嚇人，顯然是吃人的流沙；有的地方盤著密密麻麻的能量絲線，帶著毒，是蛇蟲窩。
    “左邊！繞開那片黑水草！下麵是坑！”
    “停！前麵那塊看著結實的石頭底下有東西！別踩！”
    “右前方三米！那根倒木能走！”
    我一邊跑，一邊斷斷續續地喊，嗓子都快啞了。
    韓芷晴和林隊根本不猶豫，照著我喊的方向玩命地挪。
    趙大寶跟得最慘，好幾次差點滑倒。
    突然，他腳下一軟，“啊！”一聲短促的叫喚，人直往下陷！
    “老趙！”林隊急忙伸手去拉。
    可趙大寶陷下去那塊，泥土塌陷，露出個黑乎乎的洞口！他半截身子都掉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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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我！拉我上去！下麵有……有東西！”趙大寶在洞裏撲騰著喊。
    我和林隊使勁把他薅上來，他手裏還死死抓著幾根爛木頭。
    往下一看，那是個被爛泥和樹葉巧妙蓋住的地窖入口！裏麵黑漆漆的，一股子黴味混著汽油味飄上來。
    “下去看看！”韓芷晴看了一眼追兵的方向，當機立斷。
    四個人魚貫跳進地窖。
    裏麵空間不大，堆著一些用油布包著的箱子，角落裏還停著一艘蒙著厚厚灰塵的摩托艇！
    看樣子像是走私佬藏匿物資和跑路工具的地方。
    “發了！不是，我是說得救了！”趙大寶眼睛放光，也顧不上剛才的驚嚇了，撲到箱子上去翻找，“吃的！還有水！天呐！還有汽油！”
    真是走了狗屎運！
    “快！把能用的東西帶上！發動摩托艇！”林隊過去檢查摩托艇，雖然破舊，但引擎看著還能用。
    我們手忙腳亂地把找到的少量食物、淡水和幾桶汽油搬上摩托艇。
    地窖外麵已經能聽到追兵靠近的聲音了。
    “轟隆隆……”林隊拉了幾次，摩托艇的引擎終於咳了兩聲，噴出一股黑煙，咆哮起來。
    “走！”
    地窖的另一頭，竟然有一條狹窄的水道，剛好能容納摩托艇通過，被茂密的植被掩蓋著，通向沼澤深處的一條隱蔽河流。
    摩托艇衝出地窖，沿著渾濁的河水向下遊疾馳。
    暫時安全了。
    摩托艇在河道裏拐了幾個彎，徹底甩掉了視線裏的追兵。
    林隊把著方向舵，韓芷晴警惕地觀察著兩岸，我和趙大寶癱坐在船艙裏，大口喘氣。
    “林哥，通訊器……”我看向林隊。
    林隊從懷裏掏出那個被摔得變形的通訊器，擰著眉毛搗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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