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寶“媽呀”一聲，一屁股墩地上，抖得跟篩糠似的。
    這一宿，誰也睡不踏實。
    圍著車，守著那破雷達，聽著地底下那催命符似的“心跳”，熬到天亮。
    太陽出來，戈壁灘看著沒那麽瘮人了，可腳底下那動靜，慢了點，但沒停。那股子悶勁兒，還是死皮賴臉地從地底下鑽出來。
    韓芷晴收起雷達，拍拍身上的沙子。
    “光靠咱們這點東西，怕是摸不清下麵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她看著遠處的沙海，臉上沒什麽表情。
    過了幾秒，像是下了決心。
    她摸出那個加密通訊器，找到個號。
    “我得用那個基金會的路子，”她看向我和林隊，語氣沒得商量，“聯係玄空大師那邊。他們……或許知道點什麽。或者，能給咱們遞點有用的家夥事兒。”
    加密通訊器嗡嗡震動，韓芷晴一把抓起，快步走到越野車另一邊，壓著嗓子。
    “玄空大師基金會聯絡人？韓芷晴收到，請求緊急通訊。”
    幾句短促的口令核對，線路接通。
    韓芷晴語速極快，把戈壁灘上找到的遺址、地底下那大得離譜的人造玩意兒，還有那要命的、規律得嚇人的能量跳動，一股腦全倒了過去。
    她留了個心眼，沒提我的黃泉眼，隻說是精密儀器探測到的異常。
    那邊安靜了幾秒。
    回複來得驚人地快，甚至直接換成了玄空大師本人的聲音，隔著電流，那股子沉穩勁兒還是壓得人有點喘不上氣。
    “地脈蘇醒，龍穴自現。速傳坐標，靜待玄機。”
    就這幾個字，透著一股非同尋常的味兒。他對這事的上心程度，遠超我們預料。
    通訊掛斷。
    韓芷晴走回來，臉上沒什麽表情，把玄空大師的話重複了一遍。
    “龍穴自現？玄機？”趙大寶聽得滿頭包，抓耳撓腮，“這老神棍又打什麽啞謎呢？啥意思啊這是？”
    林隊沒搭理他，眉頭擰著：“玄空大師回得這麽快，這事兒怕是不簡單。”
    韓芷晴點了下頭，看向林隊：“坐標發過去了。接下來，等。”
    等，這滋味最磨人。
    林隊是坐不住的性子，招呼著趙大寶他們，圍著那輛半死不活的越野車叮叮咣咣。
    “他娘的，老子就不信了，還能讓這破鐵疙瘩撂這兒！”林隊抹了把臉上的黑油，罵罵咧咧，“趙大寶，你小子手上利索點！擰個螺絲跟繡花似的！”
    趙大寶苦著臉：“林隊，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缺這少那的，能搗鼓成這樣就燒高香了！要不，您老人家給示範一個？”
    “滾蛋！”林隊瞪他，手底下活兒沒停。
    韓芷晴抱著那個加密通訊器，隔一會兒就看一眼，像是在等什麽信號。
    我蹭到她旁邊，也跟著抬頭看天。
    除了刮得人睜不開眼的沙子，啥也沒有。
    所謂的“玄機”，來得比想的快。
    傍晚，天邊剛染上點昏黃，韓芷晴的通訊器又響了。
    這次不是說話，是個巨大的加密數據包，嗡嗡地傳過來。
    解壓，電腦屏幕亮起，一堆亂七八糟的文件跳出來。
    韓芷晴飛快掃著，臉色越來越沉。
    “地質構造圖？標得這麽細？”她指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線和色塊，“還有這些……鬼畫符？”
    屏幕上，除了那份專業得嚇人的地質圖，還有幾張破破爛爛的圖紙照片，上麵全是古怪符號和星星月亮的圖，看著跟古代算命的羅盤似的……風水堪輿圖？
    地質圖，韓芷晴是行家，一眼就能看明白。
    可旁邊那幾張鬼畫符，她徹底懵了。
    “這都什麽玩意兒？”她皺著眉，扭頭看我，“林子程，你那眼……還能使不？看出點門道沒？”
    我湊過去，使勁兒往眉心那兒憋。
    還是溫吞吞的，沒啥大動靜。
    可盯著那些風水圖看久了，模模糊糊的，那些符號和線條，跟地底下那股子能量的流動，好像……能對上號？
    那些圖，像是能量的“導航圖”。
    “有點感覺，”我不太確定地說，“這些符號，好像跟地底下那股勁兒，是一路的。”
    韓芷晴眼睛“噌”地亮了，立馬來了精神：“真的？那你仔細看看，能不能弄明白畫的啥！”
    我搖搖頭，苦笑：“我現在這眼，頂多算個低配版，能感覺到就不錯了，解讀……懸。”
    韓芷晴沒死心，把地質圖和風水圖都放大，攤在越野車引擎蓋上，拉著我一起看。
    “地質圖上，斷裂帶和地下水走向標得很清楚，”她指著圖上幾個紅點，“你看，這幾個能量最衝的點，正好對著地質圖上的斷裂帶交叉口，還有地下水冒頭的地方。”
    我努力集中精神，用那半殘的黃泉眼去看紅點。
    模糊的感知裏，那幾個點確實比別的地方“熱鬧”得多，能量波動明顯強一截。
    “再看這兒，”韓芷晴又指著風水圖上幾個被圈出來的符號，“這幾個符號，跟地質圖上的紅點，位置……幾乎一樣！”
    她猛地抬頭看我，那勁頭有點興奮：“林子程，咱們可能找到‘核心區’了！”
    這麽深，這麽大，能量還這麽衝……
    一個離譜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出來。
    “我靠，這他娘的……不會是個超級大墓吧？”我脫口而出，“埋地下一百米？誰家祖墳這麽豪橫？”
    韓芷晴立刻搖頭，語氣斬釘截鐵：“不可能！古代那技術，怎麽可能在地下百米搞這麽大工程？再說，這地方曆史上就是無人區，沒聽說哪個皇帝老兒或者王爺埋這兒。”
    她說的對，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正爭著呢，韓芷晴的通訊器又響了，這次是短信。
    發信人，玄空大師。
    “龍潛深淵，水澤其宮。非墓非陵，乃地氣之門。循脈而入，勿擾龍眠。”
    短信賊短，還是那股子謎語人的味兒。
    但直接把“墓穴”給否了，拋出個更玄乎的詞兒——“地氣之門”，“龍眠”。
    “地氣之門？”韓芷晴小聲念叨，眉頭皺得死緊，“什麽意思？入口？”
    拿著兩份圖紙一對照，再結合玄空大師那神神叨叨的短信，我們重新發動那輛半殘的越野車開起來還是一步三晃），在遺址中心附近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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