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台上，靜得嚇人。
    隻有頭頂那顆巨大的“地脈之心”，還在固執地跳動，咚、咚、咚，每一下都砸在心尖上，震得耳膜發麻。
    我腦子裏亂成一鍋粥，韓芷晴那句“你，或者說你身上藏著的什麽玩意兒，就是打開這個‘核心狀態’的鑰匙”還在單曲循環。
    我？鑰匙？血脈？連接點？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我一個考古係研究生，專業是跟泥土打交道，怎麽就成開鎖的了？信息量過載，cpu快燒了。
    我下意識抬手，指尖碰了碰眉心，那地方還是熱乎乎的。
    “不是……我就是個挖地的，”我嗓子發幹，試圖找回一點麵子，“最多……就是眼睛比較特殊，能瞅見點兒別人瞅不見的髒東西……”
    “少貧嘴。”韓芷晴直接打斷，她已經從剛才的震驚裏拔出來了，行動力重新占領高地，“如果這個推測沒錯，那有個地方，必須立刻回去看看。”
    她扭頭，示意通往蓮台第二層的台階方向。
    “那些水晶球！”
    林隊腦子轉得飛快：“你是說，那個‘水晶圖書館’？”
    “對！”韓芷晴肯定道，語氣裏透著一股壓不住的興奮勁兒，“之前我們怎麽都打不開，是不知道‘鑰匙’是什麽。如果‘核心’不是個實體物件，而是某種頻率或者狀態，那這些水晶球，很可能也需要同樣的頻率才能激活！”
    “而子程，”她轉向我，“剛才他穩住光橋，證明他能感知，甚至‘模擬’這種頻率！”
    這邏輯，沒毛病。
    趙大寶看看我，又瞅瞅那黑洞洞的台階，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還、還要下去啊？底下黑咕隆咚的，萬一又竄出點啥……”
    “閉嘴，跟上！”林隊嗬斥一聲，第一個朝樓梯走去。
    我們重新踏上蓮台第二層。
    再次麵對這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水晶球架子，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之前看它們，隻覺得神秘，空曠，還有點瘮人。現在，知道了“鑰匙”可能就在我身上，這些原本死寂的玻璃蛋子，好像一下子都有了呼吸，散發出一種無聲的召喚。
    “從哪顆開始？”林隊問。
    韓芷晴走到一個水晶架前，迅速掃視。她指著最靠近中心樓梯的一排：“就這兒。這些位置比較顯眼，存放的信息可能更基礎，或者更關鍵。”
    她取下一顆鴿子蛋大小、表麵灰撲撲的水晶球，遞到我麵前：“子程，試試。就用你剛才穩住光橋的感覺，把那種‘地脈律動’的頻率，導進去。”
    我接過水晶球，入手一片冰涼，沉甸甸的，沒什麽特別。
    定了定神，我重新沉下心，往眉心那股熱流裏鑽，去捕捉那種古老而沉穩的“咚…咚…”節奏。
    這次，比剛才在光橋上感覺清晰多了，那節奏好像已經刻進了骨頭縫裏。
    我學著剛才的樣子，用意念，把這種感知到的頻率，順著胳膊，慢慢“滲”進手裏的水晶球。
    不是用蠻力灌輸能量，更像是在……對暗號？或者說，調到一個特殊的頻道？
    嗡……
    手心裏的石頭輕微地震了一下！
    緊接著，那顆原本黯淡的水晶球，竟然從內部亮了起來！
    不是那種晃眼的光，是一種很柔和、很穩定的清輝，像水一樣漫過整個球體，把它照得通透！
    “亮、亮了！真亮了！”趙大寶激動得破音，又趕緊自己捂住嘴巴。
    韓芷晴和林隊也湊了過來，臉上是掩不住的驚奇。
    我低頭看著掌心裏發光的小球。在我的“黃泉眼”裏，這變化更離譜！
    之前看到的那些雜亂無章、糾纏不清的信息流，現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捋順了，變得清晰、規整！無數細小的光點，按照特定的軌跡流動、組合，構成一幅幅動態的畫麵和符號。雖然還是看不懂具體內容，但我能感覺到，它們不再是加密亂碼，而是可以被“閱讀”的知識！
    “我……我好像能‘看’到裏麵的東西了！”我喉嚨發緊，心跳得跟擂鼓一樣。
    “看到什麽了？”韓芷晴立刻追問，聲音繃得緊緊的。
    我集中精神，嚐試用黃泉眼去“接收”那些流動的信息。
    轟！
    一大股信息流，古老、龐雜，毫無征兆地衝進我的大腦！
    不是文字，也不是聲音，更像是一種直接的“灌輸”！
    關於腳下這座黑色蓮台是幹嘛用的，關於頭頂那顆“地脈之心”的能量來源，關於這片地下空間曾經的文明起落……無數的畫麵、符號，甚至是一些模糊的情緒片段，亂七八糟地湧進來！
    信息量太大，衝得我一陣頭暈目眩，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太多了……太亂了……”我晃了晃腦袋，感覺腦子被強行塞進了一整個國圖，“我隻能抓住一點點……”
    “別急，慢慢來！”林隊扶了我一把，“能抓住多少是多少！”
    我忍著腦袋裏的眩暈感，費力地在那片信息洪流裏打撈。
    “這個地方……是個能量中樞……也是個數據庫……”我斷斷續續地說，“蓮台是控製台，水晶球裏存著……他們的文明……曆史……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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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核心呢？關於核心的信息有嗎？”韓芷晴最關心這個。
    我再次集中精神，在龐雜的信息裏搜索關鍵詞。
    “核心……確實不是個實體物件……”我艱難地拚湊著詞句，“它是一種……權限？類似管理員賬號？需要特定的……精神頻率或者……血脈才能‘登錄’……”
    “卷軸上撕掉的那部分……”我腦子裏閃過一些模糊的符號，“好像是……激活這種狀態的方法……或者說……‘登錄密碼’？”
    這些信息，基本上印證了我們之前的猜測！
    韓教授那個所謂的“終極考古夢想”，恐怕真不是找什麽金銀財寶，而是解開這個關於“核心狀態”和“血脈連接”的秘密！
    我正想再深入看看，能不能摳出點關於“登錄密碼”的具體線索，眉心猛地又是一跳！
    這次的感覺，和水晶球、地脈之心都不同。
    一股極其微弱、極其隱蔽的能量波動，像條冰冷的蛇，無聲無息地滑到我感知的邊緣！
    這股波動，比之前遇到的那夥盜墓賊或者偽考古隊的能量更難捕捉，帶著一種刺骨的寒意和……窺探感！
    它不是直接衝著我們來的，更像是在一個非常非常遠的地方，通過某種我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看”著我們！
    而且，這種被窺視的感覺，是在我激活水晶球之後才出現的！
    好像我們不小心碰了什麽禁忌，驚動了某個沉睡已久的“看門人”！
    “臥槽！”我激靈一下，猛地抬頭望向蓮台更深處、更黑暗的方向，“又、又有東西！這次不一樣！感覺……賊特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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