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火雞冷言質問。
    葉凡微一躊躇，緩緩道：
    “你不覺得陸醫生的所作所為，有幾分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味道嗎？”
    這麽一說，火雞一身冷汗噌的一下流了下來。
    因為知道陸醫生不知所蹤，他才火急火燎指定出相應的計劃。
    也正是因為線人的情報，火雞才確認趙立新對於陸醫生的突然失蹤毫不知情，也才促成了現下這一連串的事情。
    如果按照葉凡所言。
    那麽火雞一係列的操作及應對，都已在陸醫生的算計之中。
    陸醫生既沒有完全提醒趙立新，同時又藏著不肯現身，倒是的確有幾分躲在暗處看熱鬧的意味。
    可是與此同時，火雞腦海中也迸發出與葉凡相同的疑問。
    即陸醫生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這是兩個寄居了顧昌明殘魂之人的鬥爭。
    陸醫生這個外人又為何要參活一腳呢？難不成隻是因為他知道了自己慧眼的身份，想要借此保住自己那雙眼睛嗎？
    葉凡同樣眉頭緊皺。
    突地，葉凡腦中靈光一現，顫顫巍巍問道：
    “你確定當初顧昌明的殘魂隻分出了五份嗎？”
    “當……然！”
    火雞信誓旦旦地予以肯定，可話說到半截連他自己都顯得不自信起來。
    葉凡滿臉驚恐，心裏蹦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有些倉皇無措的說道：
    “你也知道當初顧昌明是被仙氣反噬後，迫不得已將魂魄分散開來寄居於人造外嬰體內的，那麽在那種情況下，他能做到不出差錯地將靈魂分為五份嗎？”
    說話間，葉凡眼中浮現出一抹驚恐，繼續道：
    “會不會連顧昌明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仙氣反噬過於劇烈的緣故，他無意中又多分出了一縷殘魂呢？”
    火雞不言，心裏卻已翻江倒海難以平複。
    他不得不承認，葉凡所說的確有幾分道理。
    而葉凡話裏的意思也很明白，即陸醫生很有可能也寄居著顧昌明的一縷殘魂。
    正因如此，陸醫生才想行那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之事啊！
    葉凡心緒更為久遠，不覺已回想到初次與陸醫生相識的場景。
    那時二人隻是初次見麵，可陸醫生便直接明了地點出了葉凡身懷囚炁鐲的事實，更直言想要研究葉凡手腕上那隻神奇的鐲子。
    如今想來的話，陸醫生真的是因為趙立新的指示才主動接近葉凡的嗎？
    陸醫生想要研究囚炁鐲的意圖，又有幾分是出於他本意的呢？
    心念至此，葉凡眼珠一轉，隨即問道：
    “你知道淨五眼這個方法究竟是從哪兒得來的嗎？”
    火雞一愣，摸不著頭腦道：
    “這個方法不是出自《證道歌》嗎？”
    “那麽又是誰發現的《證道歌》呢？”葉凡蹙眉追問著。
    “難道不是趙立新嗎……”火雞言語一頓，沒了下文。
    火雞發現自己也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誤區中。
    因為其本身與趙立新的敵對關係，自然而然便很容易將《證道歌》的發現者聯係到了趙立新的身上。
    可是趙立新又沒當眾公開過他是發現《證道歌》的第一人。
    既然如此的話，一切也都是火雞主觀猜測而已。
    可是若不是趙立新的話，聽葉凡的意思難不成還能是那位陸醫生？
    “我偶然間有所奇遇，曾穿越到許多年前的路雲飛身體中！”葉凡徐徐道。
    火雞沒有表現出多麽詫異，隻是微微揚了下眉毛而已。
    再怎麽說葉凡也是顧昌明本體。
    那可是曾經掌控渾厚而強大的仙氣的人啊！
    換句話來說，對於一個曾經半步登仙的顧昌明來說，一切皆有可能，又何妨是那小小的穿越呢？
    葉凡深深咽了樓唾沫，繼續道：
    “在穿越裏，我發現陸醫生也是最早接觸石屍案計劃的那批人之一。”
    “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陸醫生身上一點氣都沒有，說白了哪怕他頭腦再聰明，在術士手中也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既然如此的話，趙立新為何在碩大的術盟與酆都中，唯獨對陸醫生表現的青睞有加呢？而且似乎所有事都會優先想到讓陸醫生去處理！”
    火雞微一思忖，已明白了葉凡話中的含義，順著對方的思路繼續梳理下去。
    “你是想說是陸醫生給趙立新提出的淨五眼計劃嗎？”火雞冉冉分析道，“也正因為這個計劃，所以趙立新才會對陸醫生刮目相看，從而使其成為他在術盟中的左膀右臂！”
    葉凡重重點了下頭。
    如果陸醫生做這一切都是有所圖的話，甚至於起初接近趙立新都是暗藏著他自己的目的。
    那麽隻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陸醫生的動機。
    即陸醫生也是寄居了顧昌明殘魂的人。
    而且恐怕陸醫生與趙立新、火雞情況相同，更是覺醒了有關於顧昌明的記憶，並繼承了顧昌明執念成仙的意誌，才會一步一步謀劃出這一切。
    可現下所有都是葉凡的推論而已。
    想要知道答案，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找趙立新兩相印證一番。
    想到這裏，葉凡扼著火雞的那隻手也漸漸鬆開。
    “你把殘魂送回趙海鵬身體裏！”葉凡不容置疑的說道。
    火雞麵色掙紮，想了一會兒後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現下局麵撲朔迷離。
    火雞如果不管不顧一味要吞掉趙海鵬魂魄中的那縷殘魂，到頭來也不知到底便宜了誰。
    為今之計，隻有兩局勢徹底搞清楚才是上策。
    至少從與葉凡的談話中不難得知，躲在暗處謀劃算計的並不止火雞與趙立新兩個，說不定還要額外加上一位陸醫生啊！
    更何況葉凡也已看破了火雞的算計。
    火雞就算這要吞魂，葉凡也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思來想去，火雞也隻能將到手的殘魂又送回了趙海鵬體內。
    而隨著那白色幽火逐漸熄滅。
    趙海鵬也自暈厥中悠悠轉醒過來。
    葉凡輕輕攙扶起趙海鵬，露出一抹微笑，緩緩道：
    “怎麽樣？我說過不會騙你的吧？”
    趙海鵬有氣無力地笑了笑，眉宇間滿是濃濃的信任。
    有那麽一瞬間，葉凡甚至在想一輩子不要把真正的真相告訴趙海鵬。
    如果趙海鵬知道一切後，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當作生死之交來看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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