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故事敘-亂葬崗祭禮,女紙人惡靈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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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人張悠悠轉醒,腦袋昏沉,眼前的景象起初模糊不清。待意識漸漸回籠,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正趴在亂葬崗的草叢裏,周遭彌漫著刺鼻的腐氣和詭異的薄霧。
    不遠處,是從自家紙紮店“走”來的紙紮們。月光慘白,為它們鍍上一層森冷的光。紙人、紙馬、紙牛,還有那些紙桌椅,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秩序排列著。它們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操控,齊齊朝著一個方向緩緩彎腰,動作僵硬又整齊,發出“簌簌”的聲響,好似無數竊竊私語在黑暗中蔓延。
    “那副棺材怎麽看著這麽眼熟,那不是我處理過的嗎?怎麽會在這兒。”
    紙人張一陣詫異。
    再看這些紙人走得扭扭歪歪,紙紮隊伍行至一處地勢稍凹的地方,戛然而止。
    紙紮人動作僵硬遲緩,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拉扯操控。它們開始挪動,兩兩一組,緩緩圍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形。手中的紙燈籠散發著幽綠的光,忽明忽暗,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身形高大的紙紮武士,手持紙製長刀,分立在圓形的四個方位,如同詭異的守衛。他們的麵龐毫無表情,空洞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前方,慘白的紙臉上被夜風吹出細微的褶皺,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
    紙紮的牛馬被驅趕到圓形中間,它們不安地刨著蹄子,紙做的鬃毛在風中簌簌抖動。牛馬的身上馱著裝滿紙錢的竹簍,隨著它們的動作,紙錢沙沙作響,不時有幾張飄飛出來,打著旋兒落在四周。
    紙人張顫抖著抬起頭,順著紙紮們行禮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座紅得刺目的棺木靜靜放置在那裏。棺蓋已然打開,一位身著華麗但款式古老嫁衣的女子端坐在前方。她麵色蒼白如紙,嘴唇卻紅得似要滴出血來,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幾乎垂至地麵。微風拂過,發絲輕輕飄動,卻沒有一絲生氣。
    女子周身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場,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結。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紙紮們,那目光空洞又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間所有秘密。紙紮們在她的注視下行禮不止,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紙人張想要挪動身體,逃離這可怕的場景,可雙腿像是被釘住一般,絲毫動彈不得。冷汗不停地從他額頭冒出,後背早已被汗水濕透。他的心髒劇烈跳動,仿佛隨時都會衝破胸膛。
    在這死寂的亂葬崗,隻有紙紮們行禮時發出的細微聲響和偶爾傳來的夜梟啼鳴。紙人張知道,自己無意間撞破了一場邪祟的儀式,而眼前這詭異的一切,或許將成為他餘生都無法擺脫的噩夢。
    慘白的紙人們在幽暗中齊齊朝著女人舉行祭禮。它們動作僵硬機械,發出簌簌聲響。紙人張目睹這一幕,隻覺頭皮發麻,雙腿像是被釘住,又似被灌了鉛,麻木得無法挪動分毫。
    突然,一股陰寒之氣從女紙人身上洶湧彌漫開來。緊接著,一個惡靈自女紙人軀殼中緩緩浮現。它身形扭曲,猶如被狂風吹卷的破布,在半空肆意翻卷扭動。
    看到此處,紙人張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屏住了呼吸,想到懶漢的慘狀,他不想如此。
    再看眼前的惡靈模樣。
    它的頭顱碩大畸形,幾乎占據了整個上半身,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像是浸泡在汙水中許久,滿是浮腫與褶皺。雙眼之處是兩個幽深的黑洞,不斷有黑色的液體從中汩汩流出,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在地麵匯聚成一灘散發著腐臭氣息的水窪。
    它的嘴巴咧至耳根,露出一排尖銳泛黃、參差不齊的獠牙,嘴角還掛著絲絲黏膩的涎水。舌頭又細又長,如同一條蠕動的毒蛇,在獠牙間靈活遊走。
    它的身軀幹瘦如柴,肋骨根根分明,透過那半透明的皮膚清晰可見。雙臂瘦骨嶙峋,指尖長著鋒利彎曲的指甲,好似破舊的鐵鉤,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它的下半身沒有雙腿,取而代之的是一團不斷翻滾湧動的黑色煙霧,煙霧中隱隱有無數扭曲掙紮的人臉浮現,發出淒厲的哭號,仿佛被困在無盡的痛苦之中。
    如此醜陋的模樣,如此怪誕的祭禮,先不說紙紮隊伍,不說這中間的女紙人,光看這飄現出來的恐怖惡靈,紙人張知道真的出事了。
    “果然是有惡靈附身,可惜了我整店的紙紮。”紙人張內心暗探,跟他猜想的沒錯,紙人作祟確有惡靈附身,而他今日又真真切切看到了它的模樣。
    祭禮完畢,它徑直飄向一匹高大的紙馬,這紙馬原本安靜佇立,此時卻像是感受到了惡靈的氣息,渾身簌簌發抖。惡靈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怪叫,猛地騎上紙馬。它那枯瘦如柴的雙腿剛一接觸紙馬,紙馬周身便燃起詭異的幽綠色火焰,照亮了周圍一片陰森的區域。
    隨著惡靈的一聲令下,周圍那些原本靜止的紙紮人、紙紮獸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紛紛活動起來。紙紮人動作僵硬機械,雙手提著破舊的燈籠,腳步拖遝地向前邁進;紙紮獸則發出沉悶的嘶吼,跟隨著隊伍緩緩前行。
    隊伍最前方,兩個紙紮人舉著招魂幡,幡上的符文閃爍著暗紅色的光,在風中獵獵作響。青煙迷霧愈發濃重,將整個紙紮隊伍籠罩其中,影影綽綽,時隱時現。
    紙紮隊伍在惡靈的帶領下,沿著亂葬崗蜿蜒的小路緩緩前行。它們的身影在煙霧中逐漸模糊,腳步聲、嘶吼聲也越來越遠。
    直到最後,那幽綠色的火焰消失不見,隻剩下空蕩蕩的亂葬崗,仿佛剛才那一幕隻是一場可怖的幻覺,可彌漫在空氣中那股刺鼻的腐臭和陰森的寒意,卻又在提醒著一切真實發生過。
    風聲嗚咽,拍打在紙人張的臉上,他渾身冰涼,不清楚自己是否還活著。
    猛的一個冷戰後,他如夢初醒,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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