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前塵往事消散如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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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繡娘和老奶奶在爭奪主導權。”我心頭一緊,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從木匣中取出一枚青銅釘,然後毫不猶豫地蘸著黑子的鮮血,在林新宇的胸口上飛快地畫了一道符咒。
    “黃淘氣,快去我枕頭底下把那個紅布包拿來!”我焦急地對黃淘氣喊道。
    黃淘氣立刻叼起紅布包,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而來。
    我急忙打開紅布包,裏麵赫然躺著玄陽子那些寶貝中的三根“鎖魂釘”。
    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這三根釘子呈三角形釘在林新宇周圍的地板上。
    一切準備就緒,我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血霧在空中彌漫開來,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我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為證,陰陽為媒,今日立約,因果兩清!”
    隨著我的咒語聲,血霧中漸漸浮現出繡娘的身影。隻見她身上的嫁衣已經褪去了原本的血色,變得潔白如雪,而她的麵容也恢複了七分人樣,不再像之前那樣猙獰可怖。
    與此同時,老太太的魂體則飄在另一側,手中多了一串散發著微弱光芒的佛珠。她的聲音帶著長輩的威嚴,緩緩說道:“丫頭,既然你入了我林家堂口,就得守規矩。”
    繡娘卻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回應道:“什麽規矩?繼續當你們林家的冤死鬼嗎?”
    我手持青銅釘,毫不留情地將其拍入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目光如炬,直視著眼前的林新宇,語氣堅定地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答應了和解,那就必須遵守規矩。首先,絕對不可以擅自攝取弟子的精氣;其次,要多行善事、積累功德,以贖清之前的罪過;還有……”
    我稍作停頓,緩緩看向剛剛蘇醒過來的林新宇,繼續說道,“每月的十五號,你都需要用自己的鮮血來供養,一直持續到所有的冤親債主都被超度完畢為止。”
    林新宇麵色蒼白,身體虛弱得幾乎無法站立,但他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聲音顫抖地回答道:“我……我願意。”
    就在這時,原本站在一旁的繡娘身影突然晃動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一般,她如幽靈般飄到了林新宇的麵前。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的眾人都驚愕不已,紛紛發出驚呼聲。
    更令人震驚的是,繡娘竟然伸出了手,輕輕地撫摸著林新宇那年輕而蒼白的臉龐。
    她的動作輕柔而溫柔,仿佛眼前的少年是她無比珍視的寶貝。
    她的口中喃喃說道:“傻小子……和當年一樣傻……”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太太手中的佛珠也突然發出一陣嗡嗡的鳴響,似乎在呼應著某種真相的揭示。
    老太太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她凝視著繡娘,緩緩說道:“原來如此!你所怨恨的並非林家,而是……”
    “恨他轉世之後,竟然把我給忘了!”繡娘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她的身體周圍泛起了滾滾的紅霧,原本美麗的麵容也在瞬間變得猙獰可怖,露出了那駭人的死相。
    “我等了這麽多年,他居然把我給忘了!”繡娘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憤恨,回蕩在結緣堂內,讓人毛骨悚然。
    這個驚人的真相如同沉重的巨石一般壓在每個人的心頭,整個結緣堂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猛地將青銅釘往地上一頓,“篤”一聲悶響,震得堂內空氣都似水紋般蕩漾開來。
    “前塵已成往事!”我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蓋過了繡娘翻湧的紅霧和老太太佛珠的嗡鳴,“既已應下和解,此刻再提舊怨,除了徒增業障,還有何益?”
    目光掃過繡娘那張半是清秀半是猙獰的臉,又落到老太太肅穆的魂體上:“你們既入此堂,便是緣法。恩怨糾纏,隻會讓這堂口根基不穩,害了弟子,也誤了你們自身修行的正途!”
    繡娘身上的紅霧劇烈地翻騰了幾下,像是沸騰的血水,那怨毒的眼神死死釘在林新宇茫然又虛弱的臉上。
    最終,那翻騰的紅霧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按下,緩緩平息,凝聚。
    她身上血紅的嫁衣顏色褪得更淡,幾乎成了慘淡的粉白,那半張腐臉也重新隱去,隻餘下那張年輕卻毫無血色的臉。
    她深深地看了林新宇一眼,那眼神複雜得難以言喻——怨恨、不甘,卻又夾雜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漫長等待磨礪出的執拗情愫。
    她沒再說話,身影一晃,化作一道更加凝實的紅光,倏地沒入林新宇胸前的玉佩中。
    玉佩上那並蒂蓮的圖案微微一亮,隨即隱沒。
    老太太的魂體也輕輕歎息一聲,手中的佛珠停止了嗡鳴,她對林新宇微微頷首,也化作一道青光投入玉佩。
    堂內緊繃到極致的氣氛,終於隨著這兩道魂光的隱去而鬆弛下來,隻餘下濃重的香火味和淡淡的血腥氣。
    林父林母早已是汗透重衣,此刻才敢大口喘息,連忙撲到沙發前查看兒子的狀況。
    我揉了揉眉心,壓下掌心雷紋傳來的陣陣灼痛,對林父林母道:“事不宜遲,既然兩位仙家願意和解護持,這堂口立起來便是遲早的事。但立堂非同小可,兵馬未齊,七竅未通,強立無益,反受其咎。”
    “張大師,您吩咐!需要什麽,我們立刻去準備!”林父連忙應道,臉上又是敬畏又是焦急。
    “靜姐,”我轉頭看向一直守在黑子旁邊、臉色同樣蒼白的靜姐,“取紙筆來。”
    靜姐應聲而去,很快拿來黃表紙和朱砂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