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殘骨生肉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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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老道自視甚高,又被顧家請來處理這件秘事,想來是有些名頭的。
    惹他生怒,讓他受辱跪拜,為的就是這一刻,讓他和顧家生出嫌隙,我才有插手探消息的機會。
    顧容聲臉上閃過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怪我壞他好事。
    卻早有準備般的,從口袋掏出一張紙,遞給黃老道。
    那黃老道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隻是冷哼一聲:“沒想到施家,還有這樣的本事。”
    我不由眯了眯眼:這和我家又有什麽關係?
    不過黃老道帶著人,直接就走了。
    顧容聲朝我道:“施小姐,請殮屍吧。壽衣壽鞋,就在櫃子裏。早收殮完,我也早帶你去采血靈芝。”
    我心頭疑惑更重,但也隻得先收殮。
    不過屍身已經處理好了,連魂魄都被那紋著的符紋給鎮住了,倒也容易。
    等我收殮好,以薑汁陳醋淨了手,又用消毒液給全身消毒後。
    剩下的事,自有黃老道他們接手。
    至於用什麽棺,葬哪裏,就看顧家人的安排了。
    顧容聲倒也爽快,先是按行規給了我個大封紅,又直接帶著我上車,說是去采血靈芝。
    隻是到了地方,看著掘開的墳。
    我隻感覺胸口氣血狂湧:“顧總這是耍我?”
    蛇爹說得沒錯,顧家人心狠著呢!
    顧容聲反倒不緊不慢的道:“就在半個月前,你爺爺的墳就被挖了。真正的血靈芝,價比黃金,開棺人麵對滿棺血靈芝,隻取了兩朵,他的目的或許隻是開棺,事先並不知道有血靈芝。”
    他末了還加了一句:“也就是那一晚,容卿夢到有蛇上床纏她,孕了那血頂黑蛇。”
    “施小姐可否知道,施老爺子有什麽陪葬品丟失嗎?”
    他這意思,是指半個月前,有人開了爺爺的棺,放出了什麽東西,以至那血頂黑蛇找上了顧容卿。
    過了半個月才告訴我,丟的東西也找不到了。
    半個月前……
    我暗算了一下,那晚我記得蛇爹也入夢帶著我在院中對月吞吐……
    可細想,又似乎沒有。
    才半個月的事情,一時居然記不清了,難道我也要發癔症了?
    本能的撫了撫鎖骨,在腦中喚了聲:“蛇爹?”
    可他並沒有回應。
    不過沒有示警告,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我用鋼尺插進棺材縫,將棺蓋推開一點。
    裏麵說是屍體,還不如說是個“菌包”。
    據奶奶所講,當初爺爺是白布裹屍的。
    現在灰敗的裹屍布上,都長滿了血色的肉靈芝,頭部明顯有兩朵缺失,應該就是被開棺人取走的。
    真正的血靈芝,也就是棺材菌,生長條件苛刻。
    必須是男子中劇毒而死,且入棺前還活著,血水噴湧在棺木上,葬在風水寶穴,才會形成。
    爺爺是中蛇毒死後,由奶奶親手裹屍,不可能是活著入棺。
    這菌生於裹屍布上,且不是棺木之上……
    我瞥了顧容聲一眼,掏出剪刀,順著一朵軟綿如肉的血靈芝,將裹屍布剪開。
    卻發現這血靈芝,就是長在裏麵的殘骨上。
    正想再剪開,確定這是爺爺的屍骨生菌,還是與他同葬的蛇骨。
    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哭嚎聲:“行雲啊,行雲,你不要我了嗎?行雲,行雲!”
    我忙正身起來,飛快的將棺材蓋上。
    朝顧容聲打了個眼色,急急迎了上去。
    就見奶奶隻穿著睡衣,光著的雙腳滿是染著血水的泥土,眼中滿是驚慌,往這邊跑。
    一見到我,臉上懼意更濃了,直直的撲了過來,死死的抱著我。
    嘴裏喃喃地道:“它們來找你了,施家的報應來了!替身沒用的,葬不回去了!”
    她全身冰冷,不停的顫抖,拉著我的手不停的說著:“葬不回去的,替身沒用的。”
    知道她這是發了癔症,我忙脫了外套,將她裹住,輕聲安慰她。
    從家裏到這,開車都得一個小時,她就這麽光著腳走過來?
    她怎麽知道我在青龍山,又準確找到了這裏?
    心頭雖疑惑她呢喃的話,卻還是心疼的背起她,往祠堂那邊走。
    顧容聲也跟了過來,安排人先一步去準備熱水和衣服鞋襪。
    就在我背著奶奶跨進祠堂,剛將她放下坐好,接過端來的洗腳水,要給她洗腳時。
    奶奶卻似乎聽到了什麽,一把推開我,猛的往靈堂跑去。
    我被她推倒在地,一時沒有防備。
    等再追上來,奶奶已經闖進了靈堂,撲在顧容卿的棺材上,放聲痛哭:“行雲啊,行雲,你怎麽就死了啊!你怎麽就忍心丟下我啊!”
    “報應啊,這就是施家的報應!”
    旁邊黃老道他們,都麵麵相覷。
    忙去拉她,可人一旦發癔症,就力大無窮,三四個大漢都扯不住她。
    對著他們拳打腳踢,趴在棺材上放聲大哭:“是你們害死了我家行雲,要用她蛇葬是不是?”
    “施家都死絕了,隻留我這一個老太婆了,你們好狠的心啊!她好不容易才活到今天,你們還要用她蛇葬!”
    我聽著迷糊,可卻又莫名感覺,蛇葬這個詞,似乎和顧容卿的死,有些關係。
    奶奶雖然是發癔症,可就是發癔症,才會說真話。
    我忙將奶奶抱住:“蛇葬什麽啊?怎麽個葬法?”
    “葬不回去了,沒用的。”奶奶哭得傷心欲絕,喃喃著這幾句。
    卻又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把推開我,指著棺材裏的顧容卿,咬牙切齒的狂笑:“哈哈!我家行雲死了,蛇葬了,你們都會死,都得死!”
    她神色癲狂,似喜欲悲。
    嘴鼻間鮮血湧出,趴在棺邊,看著裏麵喃喃地道:“雲行雨施,天下平也。”
    可轉頭就對著眾人,放聲尖叫道:“她是施家的報應,卻是你們所有人的救星,她死了……你們都得死!哈哈,都得死!”
    眼看著奶奶嘴鼻嘔血,雙手十指緊掰著那冰棺,指尖斷裂,血水直湧。
    我連什麽是蛇葬,都不在意了。
    忙抱著她安撫著:“奶奶,我是行雲啊!我沒事,你看看我啊。”
    “滾開!”奶奶卻根本認不出我,一把將我推開。
    趴在冰棺上,朝著我尖叫:“替身是沒用的,就算是蛇葬,也葬不回去了。行雲死了,你們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她隻是施家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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