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情詭冥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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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著光滑的鎖骨,想到辰化雨離去時的表情,心頭莫名的沉了一下。
    那些血頂黑蛇幾次朝我下手,都是辰化雨擋了回去。
    隻怕剛才山林間那聲輕歎,還有那柳條的異常,都是 刻意引開辰化雨。
    從他離開時交待的那兩句話,證明他也知道,可他還是選擇離開……
    就證明那柳條拂動所指的事比我重要,他不敢賭。
    就像我和顧容聲今晚結婚,血頂黑蛇知道可能有假,可它們也不敢賭,才有了引開辰化雨的動作……
    明明是我計劃成功了,可手指在鎖骨處摩挲著,卻莫名的發酸。
    抬頭看了看開始發昏的天色。
    今晚,注定要不太平了。
    既然血頂黑蛇有了動作,我也沒敢再耽擱。
    雖說天還沒黑,卻還是將長明燈點上,罩好羊角燈罩,握著鋼尺往回走。
    來時並沒有感覺什麽,就在我往回走時,暮色西沉,山中一片死寂,我這才感覺不對。
    沒有蟲鳴,沒有倦鳥歸巢。
    好像這山裏,本身就沒有這些東西。
    更古怪的是,我沿路布下的蠱蟲,全部都感應不到了。
    可我身上的母蠱,對子蠱什麽時候出事的,都沒有感覺。
    布下這麽多蠱,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沒了!
    我找個塊聚了落葉的山石,先用腳踢開,又用鋼尺掘了掘。
    入地至少十公分,什麽活物都沒有看到。
    沒有螞蟻、蜈蚣,也沒有蚯蚓。
    複又起身往四處打量了一下。
    這看上去,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山裏,沒有蚊蟲飛鳥。
    除了草木,沒有任何活物。
    我心頭發緊,不敢再停留,忙往顧家祠堂趕。
    一路上暢通無阻,寂靜無聲。
    到蛇形中段時,道路兩邊都張燈結彩,樹木上都貼上了大紅的喜字,映著從西方蛇尾處落山的夕陽,宛如暈開了一條血路。
    我將長明燈的燈芯挑開,又往裏添了燈油,將鋼尺換成柴刀,沉吸了口氣,才一步步的往顧家祠堂走。
    有點後悔,不該為了穩住顧容卿,將奶奶給她看著的。
    要不然出現這麽詭異的情況,我就可以背著奶奶先逃。
    僥幸的想著有黃老道在,應該不會出大事吧?
    念頭剛一閃過,就在轉過一處彎時,見到顧容聲穿著一身明製婚服,舉著把結婚用的大紅龍鳳傘,站在路正中間,笑意盈盈的看著我:“行雲,我來接你了。”
    他笑得眉眼彎彎,眼中盡是歡喜,以及掩不住的深情……
    我心頭猛的咯噔了一下。
    這不是顧容聲!
    本能的想往後退,一抬眼就見他身後不遠處,黃老道和他那些徒弟,以及顧家祠堂所有人,都換上了大紅的袍子,跟小廝一樣,立在道路兩側。
    一個個都臉上帶著僵硬且詭異的笑,每個人的雙手托著一朵鮮紅如血的冥芝。
    隻是那冥芝沒有切口,就好像直接從他們手上長出來一樣。
    而在他們的盡頭,赫然就是一身伴娘服的顧容卿。
    她臉上帶笑,可眼睛卻帶著痛苦,似乎在掙紮。
    在她腳下,躺著一身紅紗遮身的顧三嬸。
    可我奶奶,已經不見了蹤跡!
    “行雲。”顧容聲撐著傘,走到我麵前,將手遞給我:“我來接你去換婚服。”
    他語氣宛轉,掩飾不住的深情和欣喜。
    “你不是顧容聲?”我握著柴刀,沉眼看著他:“你是誰?”
    他臉上閃過傷感“我是誰?”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還是忘記了我。”
    深邃的眼中帶著幽怨,長睫撲閃,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情緒。
    朝我嗬嗬的低笑了一聲:“沒關係,等我們成了婚,你就會想起來的。來”
    他的手再次伸來,我本能的舉起柴刀,對著他那伸過來的手砍去。
    可旁邊卻傳來奶奶的聲音:“行雲,行雲……”
    我忙一扭頭,就見道路一側的樹林之中,突然露出一個土坑。
    裏麵無數血頂黑蛇翻湧,拖著奶奶……
    不!
    不是拖著,而是所有的蛇都纏成了一團。
    蛇鱗之下,有著無數像蛛絲般的東西湧出來,將奶奶和那些血頂黑蛇全部纏連在了一起,裹成了一個蛇團!
    那些血頂黑蛇無比的痛苦,似乎想發聲,卻又發不出來,張嘴吐信,無聲的吼叫著。
    奶奶拉長著脖頸,腦袋從蛇團中露出,看著我艱難地道:“快逃!”
    她脖子上的銀針,已經拔掉了,所見之處,盡是黑色的蛇鱗。
    而鱗下,也湧出了那蛛絲般的細須,和其他蛇纏在了一起。
    連那被蛇膽抑製的眼睛,也再次化成了蛇眸。
    卻在看到我時,痛苦地道:“逃!他是……冥淵!快逃!”
    所以,奶奶知道他!
    我握著柴刀,對著身前的冥淵砍去,想將他逼退。
    可一抬手,卻發現手腳軟如麵條,根本不受控製。
    冥淵卻隻是低哼一聲,一揮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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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從蛇鱗下長出來的根須,卻飛快湧動,將奶奶和那個血頂黑蛇的蛇團直接拉入土裏。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好像沉入水裏一般,被拉沉入土裏。
    胸口瞬間發悶,轉眼看向冥淵。
    “在這裏,她們都不會死的。”冥淵將傘撐到我頭上。
    將我手裏的柴刀取下來,拉過我的手:“剛才她說了,我是冥淵,你想起什麽來了嗎?”
    見我還在瞪他,他撐傘的手輕輕一轉。
    旁邊樹上,一條粗如胳膊的蛇尾垂下,卷住傘柄,依舊將傘穩穩的撐在我頭頂。
    他卻拉著我掌心,一筆一畫的寫著:“冥淵。”
    寫完後,抬眼看著我:“記住了嗎?”
    那雙眼黑沉如淵,說話間,濡濕著水光,帶著無比的深情,以及祈盼。
    宛如一隻看著主人的小黑狗,等著什麽。
    可我不記得什麽“冥淵”,更不知道這青龍山,還有這樣一個存在!
    他好像和血頂黑蛇不是一夥的,打哪出來的?
    “他們沒有告訴你,是吧?辰化雨也從來沒有跟你提過我,他們都恨不得,我從未存在過。”冥淵聲音突然發哽。
    捏著我指尖用了用力,無比的失落。
    長長的睫毛閃了閃,將眼底水光壓了下去,用力吸了吸氣:“沒關係的,我們慢慢來。”
    拉著我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再次一筆一畫的寫著,聲音卻啞了幾分:“冥淵,行雲記住了嗎?”
    所以,行雲這個名字,不隻和辰化雨有著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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