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化雨明顯不想讓我看到顧善蓮的臉！
    我有些詫異的看向他，等他再將手機遞回來時，顧善蓮已經進門了，後麵就再也沒有人來過，也沒有人出去！
    再往前的監控，居然全部被清除了。
    看樣子來楊保榮這裏的，都是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人。
    轉身打量著這出租屋，因為樓層低，所有窗戶都做了防盜窗。
    不管顧善蓮是屍不是鬼，能不能穿牆，光是這些縫合的肢體，怎麽進來的，就顯得詭異。
    顧善蓮來的時候，楊保榮還活著，就算是顧善蓮殺的，現在隻剩頭了，剩下的部份呢？
    床上幹幹淨淨，也沒有血，冰箱和衣櫃我也看了，並沒有剩下的軀幹。
    這種出租房的下水道，也不像是能衝走這麽大量碎屍的。
    而且顧善蓮隻身前來，這些拚湊的多殘肢哪來的？
    如果提前放在楊保榮家裏，他就不怕嗎？
    “如果他是向顧善蓮求救呢？說不定偷走阿蓮的屍體，就是顧善蓮主導的。”辰化雨瞥著床上縫合的屍體。
    沉聲道：“顧家主持的蛇葬，與我所知的不同，得盡快找到顧善蓮，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最差的結果，就是她生下活著的人首蛇身的蛇神。
    到時蛇活、人死……
    看著這詭異拚湊而成的屍體，可以確定是顧善蓮下的手，可她這是讓我們順著殘肢找什麽嗎？
    這雙蛇纏身，是一種報複手段。
    將她自己被困的痛苦，附加在楊保榮這種偷屍倒賣的人身上。
    這拚湊的屍體，至少涉及了六個人，以我和蘇秦的能力，找這些太慢了，隻能借助上麵的力量。
    這點上蘇家雖然有一定的人脈，但要想掌控全局，還得靠顧家。
    我掏出手機，點著顧容聲發的信息，看著辰化雨，示意他能不能問。
    蛇君大人冷笑了一聲：“問吧，這事顧家比我們更急。”
    我當下打電話給顧容聲，讓他過來。
    不過明顯辰化雨不想和顧容聲碰麵，再次伏到了我鎖骨上。
    顧總來得很快，我和蘇秦還沒做完筆錄，他就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律師模樣的人。
    不過是打了幾個電話，我和蘇秦在筆錄上簽了字，就被顧容聲帶走了，留下律師接手後麵的事情。
    再次坐到那部內裏極為舒適的保姆車上，我還沒開口問。
    顧容聲就遞了兩個大早餐袋過來：“先吃早餐吧，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就每樣都買了些。”
    蘇秦咂了下舌，瞥過頭看著窗外。
    我接過早餐袋，隨便拿了點吃的：“我們得順著那些殘肢信息，找到顧善蓮。”
    “我已經讓他們錄取生物信息了，隻要在醫院做過血液檢測，就能找到死者是誰。”顧容聲比原先更加沉著冷靜。
    將早餐袋裏的熱牛奶插上吸管，遞給我：“別噎著。”
    他不說，我還吃得好好的，這一說，我就差點噎著了。
    鎖骨上的辰化雨，複又冷冷的笑了一聲。
    我不接吧，顧容聲就一直用那深情的目光看著我，大有不喝，就一直看下去的架勢。
    搞得蘇秦受不了，拎過一個早餐袋：“這狗糧我拿走，我騎你電驢去楊保榮家，地址發你了。”
    “剛才問過了，他會偷偷回去看他媽，給他媽塞錢，或許知道楊保榮這些年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惹上了顧善蓮。”
    等他走後，我喝著牛奶，瞥著顧容聲：“顧總說一下那顆內丹吧。”
    我現在大概了解辰化雨的思維了，他並不會對我合盤托出，但也不會阻止我去查。
    “容聲！”顧容聲執著的看著我，再次強調：“上次不是說好了嗎，直接叫我名字。”
    我有點牙癢，到底冥淵活著有什麽用，為什麽不直接弄死他們倆！
    卻還是從善如流：“容聲！”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抽了張紙巾就要往我嘴角來。
    嚇得我連忙側頭，接過紙巾：“你先說！”
    “地址發我，讓司機邊開邊說。”顧容聲卻又朝晃了晃手機。
    等我把地址轉發過去後，他這才道：“當年急著滅蛇，是因為顧善行快死了，我媽……嗬！”
    不知道為什麽，他自嘲的笑了一聲。
    豪門多陰私，從他們兄妹對顧善行之死的冷漠，能看出沒什麽感情。
    顧容聲吸了口氣才道：“顧善行死後，我才知道，滅蛇造穴這事是我媽最先提及的，包括找哪些人推進這些事。”
    “而那粒內丹就是在你那位柳爹的樹幹裏掏出來的……”
    他又自嘲的笑了一聲，將手機遞給我：“這是我答應留在顧家，交換來的資料，你看一眼。”
    明明我發了地址給他，可他卻並沒有將資料傳給我，隻能用他的手機看。
    我接過手機瞥了一眼，是一個很大的文件包，裏麵有口供，還有錄象。
    顧容聲點開的是一個躺在床上，四肢已經截斷，臉也腫得發黑、意識有些渙散的人，斷斷續續的說著。
    “二叔說了，讓我們等通知，再剖開那棵老柳，掏裏麵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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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那邊開挖的時候，那柳樹跟瘋了一樣，柳條像蛇一樣的亂纏亂抽，葉子還咬人，當場就弄死了五個。”
    “我們想跑，可挖地的那邊叫著有蛇，跑前麵的就被蛇咬死了。”
    “二叔叫我們用電鋸剖開柳樹身，說拿了裏麵的東西，蛇就不會咬我們了。可一剖開，那樹裏麵血水嘩嘩的流……”
    “好多黑色的蛇，頂著血從樹裏麵鑽了出來，咬人……啊……”
    那人說著雙眼亂跳，黑腫的臉上依舊帶著恐懼：“我們都被咬了，可如果跑，就會被吃掉！要剖開柳樹，找到東西！找到東西！”
    “那柳樹裏麵跟肉一樣，一直流血，伸手進去，還會被吃掉，柳樹吃人，吃人！”
    那人嚇得頭不停的扭動，低喃道：“好多蛇，我們都被咬了，我們把將柳樹鋸空了，從裏麵掏出一顆比血還紅的珠子，可蛇越來越多了，越來越多了……”
    “柳樹開始吃人，吃人……不是柳樹，是條大蛇，是蛇！”
    那人說得顛三倒四，可渾濁的雙眼卻變得清亮。
    側著的腦袋也開始回轉，對著鏡頭，沉聲道：“這事天理不容，都會死的，所有人都會死的。這是天譴，天譴！”
    就在他說話間，雙眼充血，朝上昂著的腦袋，重重的落回床上，跟著斷了氣。
    而我感覺自己好像喘不過氣了，鎖骨上的辰化雨一點點收緊，盤纏著蛇身。
    低幽的聲音傳來：“好得很！顧家，好得很！”
    跟著，我感覺鎖骨一鬆，有什麽從後頸飛快的遊滑而去。
    再轉手摸著鎖骨時，辰化雨已經不在了。
    也就是說，現在我體內的這顆內丹，是那棵老柳的。
    從顧容音用柳條引走辰化雨，還有他藏身在老柳殘破的樹洞裏，可見他對那棵老柳有著感情。
    顧善行就是憑著這顆內丹，避開了死劫，壓製了冥芝的副作用。
    更重要的是，辰化雨並不知道滅蛇造穴那晚發生了什麽。
    所以並不知道，是顧家強行剖開老柳，取了內丹。
    或者說，當初於蛇形七寸挖地滅蛇，就是為了引開什麽，好剖開柳樹取內丹！
    可為什麽辰化雨會認為，這顆內丹會對我有什麽不一樣呢？
    這些資料是他被冥淵附身後，以留在顧家為條件拿到的，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這粒內丹是老柳裏麵剖出來的。
    卻到現在才告訴我？
    果然感情歸感情，心眼歸心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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