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恩愛兩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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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那盆吊蛙鬼幽蘭時,就知道養生會所的事情,終究還是暴露了。
    當下看向015:“誰送的?”
    “不知道啊,放你家門口,還擺了張粉色的賀卡。”015指了指那盆蘭花旁邊的一抹粉紅。
    沉聲道:“我看了一眼,就給你抱進來了。這花看起來好古怪,像倒吊著的剝皮青蛙。”
    “你小心點,現在這年頭,愛而不得,搞事情的多得很。我來前學習你資料,聽說你們村不少人給你做媒,讓你嫁些瘸子傻子的,你不同意。”
    “這花古怪,別整得給你下蠱什麽的,雖然你也厲害,可也怕亂拳打死老師傅。”
    她說著,揮了揮手,直接就走了:“我還得回去驗屍呢,你們先忙。”
    我轉身去那盆花邊看了看,盆都移到這裏來了,可上麵的蠱蟲依舊完好。
    但我對於移動,半點感覺都沒有,可見出手的是個高手。
    那粉色的信封,上麵就寫了我的名字,裏麵什麽都沒有。
    看樣子,隻是在暗示我,他們知道我找過去了,直接連這盆鬼幽蘭都舍棄了。
    我直接將信封燒了,將那盆蘭花抱到屋簷左側的角落裏。
    這地方是蠱蛛的老窩,一旦有動靜,我也會有所感應。
    進屋瞥了一眼奶奶,她依舊昏迷不醒,不過身上長出的葉子和根須,都脫落了。
    蘇秦眼角還有點發紅,瞥了我一眼道:“老太太這次傷了元氣,你打算怎麽辦?”
    “送到醫院去吧。”我看著床上,已經氣若遊絲的奶奶,也歎了口氣:“我會讓顧容聲幫我聯係醫院,請好護工的。”
    在家裏,並不安全,還不如去人多的地方。
    “也好,老爺子和你舅舅他們也在。”蘇秦也點頭同意。
    打量了我一眼道:“我給你煮了柚子葉水,你去洗個澡,把她送去醫院吧。”
    我身上連結了兩次泥,確實幹巴得厲害。
    當下去廚房看了一眼,熬了一大鍋柚子葉。
    可見蘇秦是真的怕我“活埋”回不來了,又堅信我會活著回來。
    人家就是泡點水,稍微意思一下,他這柚子葉熬得都化成粥了。
    我先用柚子葉水衝了一下,這才去洗澡。
    洗時先打量了一眼辰化雨,他依舊癱軟著沒動,不過氣息還是有的。
    我也沒敢洗太久,換了身裏衣,披著辰化雨的外袍,給奶奶收拾了幾件衣服,由劉宇辰幫忙把奶奶背上車,又帶上黃老道,去了醫院。
    路上和顧容聲打了個招呼,他聽上去也累得不行,聲音沙啞,不過安排醫院對他而言,都是小事。
    依舊是劉豔上次住過的醫院,隻不過住院樓不同。
    蘇老爺子和舅舅也都在,但不是同一個科室,所以也不是同一個樓層。
    奶奶和蘇老爺子安排的是康複科,病房比較多,所以兩人住的都是單間,護工都是由聞謙安排的工作人員。
    我安頓好奶奶後,就和劉宇辰去旁邊的大樓看一眼舅舅,他住的是男科。
    就在等電梯時,突然聽到一個微微驚訝、帶著試探的聲音:“施行雲?”
    我最近經曆的怪事多了,強撐著沒動,倒是劉宇辰還是小孩子脾氣,立馬扭頭看了過去。
    見那人打量我,還推了我一下,低聲道:“姐,有人叫你。”
    我不由的輕呼了口氣。
    劉宇辰這倒黴孩子,到現在還不知道嗎,靠近我的,都沒好事。
    那人明顯聽到了,立馬又往這邊幾步,幾乎湊到我麵前了:“你是施行雲吧?不記得我了?”
    這下子,不認都不行了。
    隻得了強撐著笑,扭頭看過去:“曹老師,你好!”
    “真的是你啊!”曹老師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推著厚重的黑眼鏡:“你現在這樣子,我都不敢認了。是你奶奶又生病了嗎?怎麽樣了?住哪個病房啊?”
    我一一應答著。
    聞謙說我在縣裏讀高中時,是我們學校的希望,這是騙人的。
    雖說聯考市前一百,也算不錯,可也達不成學校希望這種。
    他能說出這種話,就是因為曹老師,那會我們給他起的外號,叫曹操。
    他中考時知道我家情況,硬剛學校,給我免了學費,還給我申請了獎學金。
    為了讓我成為學校的希望,各種奧賽能參加的,有獎金的,他都掏錢給我報名。
    怕我沒錢,自掏腰包給我充飯卡。
    我高二輟學時,他到我家大鬧了一場,更甚至提出,讓我帶著奶奶去學校附近住,他和師母有空就幫我照料,或者他幫我辦貸款,等我以後慢慢還……
    如果說這輩子,我除了對不起奶奶,其他最對不起的就隻有曹操了。
    他性子急,對學生確實是真心的。
    當時還帶著全班同學給我捐款,說我天生讀書的料子,不該因為奶奶放棄。
    人家可以帶著妹妹上學,我也可以帶著奶奶。
    可他不知道,我家的事情,不隻是經濟問題。
    我這會碰到他,都沒臉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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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卻對我記憶很深,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說要去看我奶奶,又問奶奶身體怎麽樣。
    卻沒有再問我最近做什麽,估計也是知道我在做什麽,怕我尷尬的吧。
    我都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敷衍的回答著。
    一直到電梯來了,他進了電梯後,摁了最上麵的腫瘤科,我心頭立馬咯噔了一下。
    第一次正視的看向他,確定不是他後,頓時重重的鬆了口氣。
    好人有好報,曹操這種好老師,應當不至於得癌症吧……
    見我瞥著他,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你師母,肺癌晚期,這是第四次化療了。她還記得你,待會你有空,就上來看看她。”
    我頓時心頭一酸,師母也是頂好的人。
    我高一才來的月經,當時嚇得都懵了,就是師母帶我去宿舍,教我怎麽換洗的。
    那麽好的人……
    我一時也有點蕭索,朝他點了點頭:“我先去處理點事情,馬上就來。”
    等到了男科開電梯門時,曹操還鄭重的告誡我:“一定要來,你師母真的惦記著你。”
    我出電梯時,又忙交待了病號,又再三強調:“你一定要來啊,她惦記著你呢,一定要來……”
    記得幾年前,他是意氣風發的模樣。
    說學生不該死讀書,要有生活,帶我們搞野炊,搞晚會。
    帶我們全班翹晚自習,包場給我們看電影……
    可現在,看上去滄桑得不行,四十歲不到的人,就這樣哆嗦哆嗦的。
    我再次鄭重的點頭應承。
    舅舅脫陽,卻依舊沒醒,醫生說他可能經曆了重大打擊,不願意醒過來。
    我不敢讓劉宇辰單獨和舅舅呆一起,帶他去和蘇秦匯合後,又去外麵買了個果籃,這才去了頂樓的腫瘤科。
    相比於康複科的冷清,這裏連走廊都住滿了人。
    一個個都是痛苦的病態,手上插著留置針,頭頂大部分都戴著帽子或是假發。
    我到師母病房時,她正在嘔吐,曹操給她摁著左臂,那裏正鮮血直流。
    見我來了,曹操有點不好意思,示意我坐。
    可這是四人病房,旁邊住的是一個同樣的患者,情況看起來也挺嚴重的,正躺在床上低聲的呻吟,連個陪護都沒有。
    我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師母。
    她以前是個標準的英語老師,精致、愛美、洋氣,衣服一天一套,從不見重樣。
    人也溫柔可親,當初還給我買過衣服。
    現在整個人都因為化療,變得浮腫蒼白,連眉毛都掉光了,吐得慘無人色。
    被曹操摁著的那半條胳膊,全是打留置針留下的青紫的痕跡,有的地方都積著淤血。
    等她吐完了,我見曹操摁著冒穴的針眼不敢鬆,忙抽了紙巾給她擦嘴,又端過桌上水杯給她漱口。
    她清理好後,躺在病床上,重重的鬆了口氣,朝我道:“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
    我看著她,有些愧疚。
    剛輟學那會,還經常有同學來找我,或是關心,或是質問,或是罵我不爭氣。
    就連同學群,也不時提到我,說我對不起曹操的器重。
    後來我就退了群,不再和同學們聯係了,所以師母病得這麽重,我都不知道。
    隻是看著師母這樣,我那些在白事場合伶俐的場麵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反倒是她,朝曹操擺了擺手:“我記得施行雲愛喝可樂,你去給她買一瓶,我跟她說說話。”
    我聽著一愣,這是要支走曹操,有什麽話單獨和我說。
    於是也沒有虛情假意的拒絕,就讓曹操去了。
    等他一走,師母一把扣住我手腕:“我聽說你在做些白事,有個事想問你,燒替身真的管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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