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死後標明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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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具屍身原主,叫周若雲。
    市職業學校的學生,前年查出抑鬱,先是各種自殘,後麵跳樓被勸了下來。
    當時,學校就找過她父母,建議退學,進行治療。
    結果她這對離異,又互組家庭的父母,先是無論學校怎麽打電話,他們都借口自己忙,誰也不來學校。
    直接上門吧,兩人都說要告學校,是學校導致周若雲自殺的,要去學校鬧。
    學校也沒得辦法,隻得讓她先上著學,交待同學和老師多關愛她,再暗中多多關注。
    果然沒多久,周若雲又割腕,幸好被室友看見,連夜送到醫院,搶救了回來。
    這下學校再也不敢讓她上學了,叫上教育局,報了警察,三方一起強行送到了她媽家裏。
    因為她媽相對比較好說話,對周若雲比較心軟,可能會接她回去。
    可周若雲的繼父不同意,和她媽大吵了起來。
    中間又和她爸拉扯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還是社區和婦聯雙方出手,才將她安排在了當初“搶”到撫養權的親爸家。
    她親爸和繼母對她十分嫌棄,又怕她影響到同父異母的兩個弟弟。
    就讓她媽出撫養費,租了個十分簡陋的房子,讓她住著。
    結果就是,她抑鬱症迅速加重,吞了一堆藥片,在家躺了一天一夜。
    還是她要好的同學打她電話一直沒接,怕她再自殺,報的警。
    現在藥品管控嚴格,她這種有過自殺記錄的,醫院也不敢開太多藥。
    藥量並不致死的,主要是沒有及時得到救治,以至後麵經三天的搶救無效,死在了醫院。
    更重要的,她死前將自己手機燒了,生前所有社交軟件的記錄,瀏覽記錄也全都刪除了。
    別說筆記本,連她的課本什麽的也都燒得幹幹淨淨,好像要將她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所有記錄都抹茶掉。
    可笑的是,她是剛進職業學校時,因為月經痛得快死了,又沒有多少生活費,也沒人陪,在街上收了那診所的傳單,看上麵收費少,這才來看病的。
    在那診所裏經曆了什麽,從那四間裝點各異的房間就可以看出來。
    聞謙給的資料也沒有過多的記錄,那些什麽cd,他也不可能給我看。
    能摸查到周若雲,是那診所兩個被攻破心理防線的人渣股東,提供了受害者名單。
    聞謙單位的工作人員一查,就查到了周若雲自殺就醫的記錄。
    可從她受迫害,到抑鬱自殺,前後共三年,她這對父母都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麽。
    也沒有問過,她為什麽抑鬱。
    連心理醫生,都沒有帶她去看,就隻是不停的抱怨,她好好的抑鬱什麽。
    就是現在日子過得太好了,才有心情抑鬱。
    換成沒飯吃的時候,隻想著管肚子,哪還管什麽抑鬱不抑鬱……
    原本周若雲死了,就讓家屬拉走的。
    可她父母都不願意結算這三天搶救的醫藥費,更不願出喪葬費,都不願帶走,就暫時停在太平間裏。
    聞謙打電話安排留下屍體,也不好明說是要借屍還魂,隻是說懷疑不是自殺,還要排查,暫時不讓將屍體帶走。
    本以為這種,隻要不涉及未繳的醫藥費和喪葬費,隻要出錢,再按蘇秦的法子,就挺好解決的。
    哪知道這些陰婚的,手伸這麽長。
    我瞥了那負責陰婚的道長一眼,拉了蘇秦一把,安靜的等到一邊。
    這種場子,隻有用魔法打敗魔法。
    黃老道一來,以他的見識和閱曆,說上幾句,先鎮住場子,再憑身份壓住那陰婚的道長。
    再說幾句周若雲死的時候怨氣重,不能結陰婚,將陰婚的想法打消。
    再跟她父母說上一些,神神道道的話。
    比如他是看到這邊陰怨之氣較重,才急著過來的,再結合聞謙給的資料,編一下生平,嚇唬一下她父母。
    說她這具屍體,必須得如何如何安葬,才能消解怨氣,要不然不利父母,不利兄弟……
    以黃老道那真才實學的水平,獨臂修仙的模樣,肯定能鎮住。
    等周若雲父母怕得不行了,以為黃老道要收高價時。
    他再裝成一派為保天下太平的世外高人語氣,分文不取,隻為降妖除魔。
    還可以讓周若雲父母見證他如何做道場,如何如何的。
    這種法子,無往不利。
    我們和蘇老爺子,也曾在一戶想賣媳婦屍體的人家用過。
    不過蘇老爺子長相太過接地氣,不如黃老道那麽仙風道骨,更重要的是黃老道是正兒八經的青雲觀知觀,遠近聞名,更有認證的。
    那個負責陰婚的道士,見到黃老道至少得叫上一聲師叔祖。
    可就在我安心等黃老道過來的時候,旁邊周若雲家的親戚見我在,以為我是哪邊的親戚。
    畢竟現場混亂,兩邊都是重組的家庭,這種情況是個親戚就拉過來站邊了,不認識的多了去了。
    所以好奇的湊過來朝我道:“你是小雲什麽人啊?”
    “堂表姑。”我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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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她後爸這邊的吧?我是她後媽這邊的舅媽,這陰婚的線就是我牽的。”那位勉強稱得上一聲舅媽的。
    朝我擠了擠眼道:“你有沒有聽她媽和後爸說什麽?為什麽自殺?”
    這是我從到這裏後,第一個問到周若雲為什麽自殺的親戚。
    雖說她這八卦之火太厲害了,可也不由的心生好感,卻還是搖了搖頭。
    舅媽似乎對那邊吵架都有點膩味了,又朝我靠了過來,輕聲道:“那學校你還去嗎?”
    周若雲不是前年都退學了嗎?
    還去學校做什麽?
    我用混白事場的那種茫然、敬佩、願聞其詳的表情看向舅媽。
    人的傾訴欲是很強的,尤其是這種連陰婚生意都能拉到的舅媽,必然是八卦場的強手,更需要有人傾聽。
    果然,她又朝我靠近了幾分,攏著手,拿肩膀撞了我一下。
    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得意:“我聽她後媽說啊,有次她跟個沒魂似的,去找她爸,等了半天,她爸沒回來,臨走的時候,那沙發上血染了好大一片。”
    “不像是來月經了,倒像是……”舅媽瞥了我一眼。
    又壓低了幾分聲音:“小月子沒坐好。”
    “當時她自己也看到沙發上的血了,嚇得不行。她後媽,就是我表妹,也不好說她,萬一哭著走了,鄰居看到,說是她這後媽趁她爸不在,欺負她了,這哪說得清。”
    “不過這種事,不是親生女兒,也不好跟她爸說,畢竟還在讀書。她這當後媽的一說,說是造謠繼女,見不得她好嗎。”
    舅媽越說越來勁:“這不是抑鬱自殺了嗎,她後媽才敢說。問了她那個報警救她,要好的同學,這才知道,她前麵在學校,半年就流了兩次。”
    “和她們學校的幾個男老師,都睡過呢,就在教室,還有後麵的小樹林,都有人看見了,連那種聊天記錄都發出來了!”
    “現在她爸已經叫人去查她的聊天記錄了,等這邊鬧完,拉走屍體,我們就去學校鬧,讓學校賠錢。”
    “我們問過了,在學校自殺過兩次,還是被男老師睡過,學校還想辦的話,至少這個數。”
    她伸出五根手指,用力的抓了抓,得意的朝我挑眉:“這陰婚又能配個十來萬,兩方得個六十來萬,分一分各得三十萬,多劃算!”
    我聽著腦袋嗡嗡的響,一是沒想到,這怎麽又涉及她學校的男老師了。
    二是沒想到,人活著,有無限可能。
    死了,卻是這樣明碼標價,左算右算,再分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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