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音接過蘭花，看著我點了點頭：“好！到時我們就不等你了，你……”
    到時，我就怕已經完全入魔了，等了，還不如不等。
    “有機會，再試一次你的春殺！”我指了指這重新布置的茶室。
    輕笑道：“全部換成不鏽鋼的了！”
    “好！”顧容音也笑著應了一聲。
    我一把拉過蘇秦，大步朝外走去。
    “姐！”劉宇辰追了出來。
    隔著院子，從車窗看著我：“如果你不去那個什麽落花洞接我，阿夭再找我，我就和她生孩子！”
    “嗬！”我握著方向盤，被他氣笑了：“那祝你們兒孫滿堂！說不定，萬物歸一後，繁衍新人類的重任，就你身上了！”
    蘇秦還特意從車窗扒拉出去：“弟弟，加油啊！如果你秦哥我沒有回來，記得生個和我長得像的，也叫我這個名！”
    “你就把他當我的替身，好好對他！秦哥我，謝謝你！哈哈哈——”
    劉宇辰：？？？
    顧容音拍了他後腦一下。
    我開著車駛出路口，蘇秦就又縮了進來，臉上再無喜色。
    隻是沉沉的道：“我給顧容聲發了信息，讓他派車的時候，順帶把我家老爺子接上。那四具金剛留給我們，讓老爺子直接走。”
    “他願意嗎？”我有點懷疑。
    蘇老爺子的倔強，比我奶奶可不一樣。
    蘇秦低笑了一聲：“所以我讓顧容聲說，是護送你奶奶她們去落花洞，讓他以長輩的身份，質問龍洞主，玄典下麵壓的到底是什麽！”
    我聽著不由的失笑。
    蘇秦這也是摸準了老爺子的心理了。
    他也嗤笑了一聲：“哎！本想混混日子的，哪知道成了蓋世的無名英雄。我們現在去哪啊？”
    “去陰娘別墅！”我指了指背包。
    沉吸了口氣道：“還記得那些照片嗎？陰娘那具養鱔魚蠱的棺材，也在裏麵。”
    “我想試著躺一下！”
    蘇秦一臉詫異：“你要躺棺材，我家多得是。為什麽要躺一具這麽惡心的棺材？你就不怕裏麵的鱔魚蠱鑽出來，或者沾上了蠱卵，到時……”
    陰娘為了惡心我們，讓我們親眼看過鱔魚苗從人體孵化了的。
    不知道那具不化屍，是不是還在。
    就在我們的車開出村路時，就見路上車來車往，有的車子上已經裝了好幾件水，泡麵之類的，大家都臉帶慌張，不停的打電話。
    消息傳播的速度，快到超出想象。
    而在車流之中，幾輛顧氏藥廠的車，與我們身而過，其中就有劉廠。
    見到我，劉廠眼露詫異，和驚喜。
    我朝他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直接走。
    在他車後座，那個他手機視頻裏見過的小胖墩，正坐在他媽懷裏，無憂無慮的啃著蘋果……
    顧容聲終究還是我們中間，統籌能力最好的。
    派了劉廠這樣的精英，護送顧容音她們去落花洞，還讓他帶上了家屬。
    我看著那小胖墩吧嗒著嘴，他媽拿兜兜給他擦了下咬出來的蘋果汁，他笑得咬著的蘋果半露在外麵，將蘋果往他媽嘴裏塞。
    普通人的生活，真的很好！
    怪不得劉廠連熬二十四小時，還能笑得出來。
    我吸了口氣，一腳油門加快了車速。
    有些東西，不適合我看。
    路過市區時，整個都亂了。
    路上全是車，超市亂遭遭的。
    我們也不敢走市主幹道，從環城路繞過去，情況也不好。
    因為大家都心慌意亂，還連發生了好幾起車禍。
    等到別墅區時，上次攔我們的保安，也不在了。
    門禁直接大開了，橫杆也沒有下。
    我們直接將車開到陰娘別墅前的河邊，找到那放陰沉木棺的機關，打開，將棺材啟出來。
    正聽著鐵鏈嘩嘩卷動，我盯著水麵。
    卻聽到身後傳來幹啞的聲音：“你想借這具棺，看下封卿卿那具的量製？”
    我一轉身，就見顧陰生坐在輪椅上，就在我們身後十來步遠的地方。
    可他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出來的嗎？
    我沒有否認，直接問道：“是一樣的，對吧？”
    三具棺，應該都是經過誰指點的。
    肯定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要不然侯三和劉豔在一起這麽久，不可能在劉豔蛇葬後，隻想著追查棺的事情。
    還特意將那具內棺給背去柳州，必定是想順著內棺查出外麵那具豎棺的量製。
    劉豔會在意棺的事情，必然也從玄典這裏知道了些什麽。
    顧陰生幹瘦的腦袋點了點。
    朝我道：“我的直升機，馬上就來了。去哀牢山，找玄典。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帶的？”
    帶什麽？
    我聽著外麵不時傳來的汽車喇叭聲。
    苦笑了笑：“應該是您有沒有什麽要說的？”
    “沒有。”顧陰生坐在輪椅上，仰頭看著天：“你最近經曆了很多事情吧？有沒有什麽感觸？”
    什麽感觸？
    我都入魔了，還要什麽感觸？
    顧陰生看著我鬢角的花：“真好看，香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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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行雲，你走到這一步，是因為你太年輕，太著急了。”
    “你最先的時候，是不是一直在罵我，認為我在做壞事，在搞陰謀，在貪財奪利，卻不肯出麵平事，不把人類生存當回事。”
    “你和阿聲一樣，遇到事情，就想解決。還想解決得十全十美，顧及到所有人。可結果呢？”
    “就是因為你們這種年輕人的思維，所以玄典和阿夭他們，才會逼著你參與這些事。讓你親眼看到人性的墮落，看到人性的惡，讓你想救又救不了！”
    “或者說想救，又認為沒必要救，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鱔魚蠱，你們是針對德貞那些不良客戶的，你們還想了一通後續對吧？我聽著的呢！”顧陰生枯瘦的臉上，帶著一絲絲寵溺的笑。
    眼中有種看晚輩胡鬧的無奈感：“到現在，才多久？那些人有的死了，有的還活著。可德貞的事情，收尾還沒收完吧？”
    “那些安撫的女生，還沒安撫完。桃木地下室那些屍體，也沒處理完。”
    “還有阿夭讓你們去看的蛇廠，你們也還有一堆該救的，不該救的……”
    “你們總想著，這個世界很完美，大家都是為他人著想的。你們也想著救所有能救的人，讓所有壞人受到懲罰。”
    “可顧善蓮做到了，讓所有壞人受到懲罰，你們也不能接受。”
    “阿夭，讓你們去救人，你們也不好受！”
    我聽著，整個人開始恍然。
    是啊！
    好像無論怎麽樣，都是錯的。
    顧陰生輕歎了口氣：“所以，你們又何必把自己逼瘋呢？”
    “鬧到現在，世界末日，誰又在意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又在意，那些想躺平的，想當人還是想當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尊重他們的決定，做好自己當下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這才是我們為自己而活，也才能算真正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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