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陰娘和孟婆之間有關係，可沒想到會是雙生。
    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典籍中，記錄的鬼婆形象，並不是太好。
    孟婆卻不一樣了。
    陰娘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朝姬姮道：“鱔魚吃嗎？”
    “那棺材裏的嗎？”姬姮還多了幾分興奮。
    沒有半點懼意，露出幾分饞相：“好啊！你怎麽做？鱔魚絲，還是盤鱔？”
    “裏麵多，都給你做吧。”陰娘倒是很隨和。
    看向我和蘇秦：“你們吃嗎？”
    我連忙搖頭。
    蘇秦雖然流出口水，可還是斷絕的拒絕。
    陰娘看向顧容卿：“你不用吃東西，就不問你了。”
    然後同情的看了我和蘇秦一眼：“看你們累的，路都走不動了。我再多加個鱔魚粥，這樣殺黃鱔的血就不用浪費了。”
    “你們倆不吃鱔魚，就喝熬的白粥吧。”
    “好！好！”蘇秦連連點頭，半點都沒有不好意思。
    陰娘複又去開棺，目光沉沉的看向那長滿浮萍的河麵。
    姬姮朝我道：“你不知道鬼婆和孟婆是雙生的？”
    我搖了搖頭。
    姬姮一臉你們怎麽這都不知道的表情：“顧陰生沒跟你們說？”
    蘇秦直接就道：“別亂扯，你直接說。現在時間很緊，光扯有什麽用，彰顯你們姬氏的底蘊。”
    越相處，蘇秦就越嫉妒。
    顧氏有錢啊！
    姬氏有錢有權有實力，還有底蘊。
    蘇家，就一個小火葬場，還得他這個少主去挫骨灰。
    姬姮也不著急，扯著幾把草，居然動手搓了條草繩，往旁邊樹上一掛。
    就坐了上去，轉手摸了把鳥糧。
    給了一半顧容卿喂小青鸞，自己也嗑著草籽：“孟婆嗎，大家都知道，在地府派湯，讓人忘記前塵往事，安心投胎，搞六道輪回嗎！”
    “這就是講究前世因，今生果，這種吧。”
    “這鬼婆呢，她就認為這樣不對。懂嗎？”
    六道輪回對不對，我們也產生過疑惑。
    但與六道輪回相對的，不就是萬物歸一嗎？
    這鬼婆好像也不同意萬物歸一啊？
    姬姮嗑著草籽，繼續道：“這鬼婆就認為，什麽前世今生沒有用，六道輪回也沒有用。人也好，萬物也罷，活一次就得活一次的精彩。”
    “所以她以食為引，感受到饑荒，就出現了。滿足人最後一點欲望，換取人的鬼魂，讓他們不入輪回。”
    “鬼婆的想法是，這輩子都餓死了，下輩子可能也是個餓死鬼，或是什麽畜生道之類的。反正到不了上三道，還不如不經曆這些痛苦，高高興興吃一頓，一了百了。”
    我聽著有點像陰娘的觀點。
    當下忙又道：“那她怎麽和顧陰生在一起了？萬物歸一她是怎麽個想法？”
    “這我就不知道了啊！”姬姮坐著草繩還晃蕩著，示意我們坐。
    邊嗑草籽，邊指了指陰娘：“她可能不想萬物歸一，也不想六道輪回，所以跟著顧陰生吧。”
    “畢竟顧陰生搞了這麽久，應付玄典，可能有其他的路子，就是那種擇中的。陰娘和顧陰生在一起，就是想走這條擇中的路子。”
    我沒想到，還可以這樣。
    不由的看向陰娘，她們都沒提過。
    我們還是經曆得太少了，不像他們這些沉浸在中間不知道多少年月的。
    陰娘一直聽著，也沒有爭辯，更沒有反駁。
    隻是沉聲道：“那姬氏認為呢？”
    “我不知道啊！”姬姮把手裏的草籽嗑完，伸手扯著草繩兩端，蕩著秋千。
    朝陰娘道：“我家認為時間輪回，無論做什麽都無法更改，隻想當個看客。”
    “所以你來隻是增加一個看客的資本？”陰娘冷嗬嗬的笑了一聲。
    幽幽地道：“她說得對，其實人類根本不在意人類的存亡，在意的隻有自身的利益。”
    “普通人是這樣的，想著成蛇化蟒，不用幹活。對於痛苦的人，萬物歸一也是好的。”
    “信奉陰司報應的，想做好事，為的也是來世有個好胎。”
    “沒有誰在意，整個人類的存亡發展，連你們姬氏都一樣。”
    姬姮嗬笑了一聲：“我們姬氏也不過是普通人，自然不想參與這種一下子滅掉整個人類的事情。”
    “明哲保身，留存完整的人類進程，才是我們要做的。”
    “論人類，那位先天之民的阿夭，不是也想萬物歸一嗎？”
    “她這樣無限接近於創造人類的女媧的存在，都不在意，我們姬氏不過是留存下來的種族，何必在意。”
    這話就說得有些殘忍。
    但涉及的層麵，不是我和蘇秦這種平頭百姓能參與的。
    我也試著搓草繩，吊在樹上。
    可蘇秦卻直接拉了根藤蔓，順順利利的坐上去，朝我挑眉。
    陰娘這會隻是冷笑一聲：“所以無所謂了。”
    這會那具陰沉木棺浮了上來，又被慢慢拉到岸上。
    陰娘打開棺蓋，轉手憑空一伸，那個裝骨的金壇就到了她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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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直接將手伸進棺中，跟提溜豆皮一樣，將那個影魅提溜起來，裝進金壇裏。
    又用蓋子給蓋上，一轉手，居然又消失了。
    跟著朝姬姮道：“去拿桶抓鱔魚吧！”
    姬姮興奮的跑進別墅，拎了個大桶出來。
    她是完全不怕。
    不隻是心理上的不怕，她的身體對於這些蠱蟲，也有著免疫。
    等她裝了整整一桶鱔魚，拎進別墅後。
    我們三個一時也有點尷尬。
    蘇秦湊到陰沉木棺看了一眼，裏麵還在半棺鱔魚，更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多。
    好奇的朝我道：“養蠱不是越來越少的嗎？怎麽這個蠱，越來越多？”
    “因為那個陰魅走了！”我看著滑動間，慢慢擠出蠱卵，又以肉眼可見速度孵化的鱔魚。
    輕聲道：“這個蠱，真的隻是用來養那具影魅的。”
    “那這棺材怎麽辦？”蘇秦抿了抿嘴，沉聲道：“這鱔魚蠱倒掉，還是？”
    “直接背走吧！”我想了想，直接將棺材蓋上。
    沉聲道：“說不定有用。”
    鱔魚蠱最強的就是生機，等到了熔漿那裏，說不定還得祭祀什麽的。
    先丟幾條進去，或是將棺丟進熔漿裏，試探一下那個黑球會不會吞噬活物。
    “那你到時就和這裏鱔魚蠱，一起躺棺材裏？你這是……玩呢？還是？”蘇秦臉上露出不可描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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