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蠱蛛吃了鱔魚蠱後，卻是變成了這樣。
    而且好像變得血腥了一些。
    就這一會，棺材裏已經有不少的蠱蛛孵化出來了。
    河邊本來就多怪鳥，這會不時有俯衝下來想捕食卻被反殺的。
    我開始緩步後退，看著蠱蛛和這些怪鳥廝殺在一起。
    姬姮也被吵醒，過來看了一眼。
    還朝我道：“這也算是中間的一環吧？”
    我不知道怎麽解釋，隻是沉沉的看著。
    隨著怪鳥送菜，蠱蛛都在長大，沒一會就源源不斷的往外爬。
    它們似乎並不單純吸食食肉，連草都開始啃食。
    “你不阻止嗎？”姬姮有點擔心。
    推了我一把道：“不會這麽快就被吃掉了吧？”
    “沒有這麽快！”我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輕笑道：“隻是剛孵化，要進食，等吃飽後，它們就不會再吃了。”
    這些蠱蛛，就好像蝗蟲一般，所過之處，連草根，異蟲，樹皮無一放過。
    更是鑽進地裏，連同那些長得極長的根須都給拉了出來吃掉。
    陰娘也從別墅出來，站在台階上，看著這批蠱蛛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將這幾天生長出來的變異植物，怪鳥異蟲，一一啃食掉。
    隻是冷笑了一聲，轉身又進去做飯了。
    隨著蠱蛛推進，能飛的先飛了，能跑的也都跑了，最後不能跑的就隻剩植被了。
    姬姮看著最後一棵棵大樹被蠱蛛啃食時，滲出腥味的汁水血液。
    感歎道：“這才多久，這些樹融合了什麽，就開始有血了？”
    地下發生的事情，姬姮也不可能時時看著。
    就像我家後山那些樹，它們什麽時候讓那些活蛇從根部鑽入它們中間，沒有人知道。
    它們是樹，任人砍，任人伐，確實值得同情。
    它們想抗爭，也是它們的自由。
    可我是人，不由任由它們絞殺，這是我的自由。
    這就是姬姮這兩天給我的覺悟。
    既然不是同族，就沒必要同情。
    何必亂生出些不必要的心思呢！
    堅定自己的立場，追求自己的利益，並沒有什麽可恥的。
    如果當真連棵樹都要同情，那麽就不要活。
    畢竟呼吸間，病毒細菌也是活的，它們也可憐。
    吃的青菜，也是活的。
    連踩著的土地，也是活的。
    我突然變得無比的通透，看著蠱蛛將這些變異的大樹啃完，又潛入河中，開始追捕魚類。
    果然，開始有著長兩隻怪腳的大魚跳上岸，落地後，魚鱗下麵立馬長出根須。
    跟著魚身上，就長出綠色的葉子。
    它這是想把自己裝成一棵草，可惜，蠱蛛連草都吃。
    更有魚展著巴掌寬的魚鰭，從水麵騰空飛躍，逃避捕殺。
    卻也被蠱蛛的蛛絲纏住，拉了回去。
    更不會說長著怪眼睛的螺螄，背上生出牙齒的怪烏龜，以及長著怪翅膀的甲魚……
    姬姮看得目不轉睛，朝我豎著大拇指：“多虧了你，要不我都沒注意，水下生物變化更快。”
    “我也不是有意的，是蠱蛛要吃。”我捏著一顆長著怪眼睛的螺，也不由詫異。
    水下變化這麽快的嗎？
    不對！
    最先發現地氣侵襲，也是水底的魚。
    我當下朝姬姮道：“這條河，防線是怎麽攔截的？”
    土地還好點，可這河流怎麽攔截？
    姬姮掏出專用機，瞥了一眼道：“好像是上遊已經攔截了，沒有水流，下遊也攔截了，不讓流出去。”
    那圖紙上，所有河流上下兩截都畫了紅線，注明高壓電。
    “要不要電著試一下？”姬姮看著我手裏的怪螺，伸手掏出根針，往那顆眼睛戳了戳：“在水裏，長這麽一隻怪眼睛做什麽？”
    它們這不是進化，隻是融合亂長。
    這也就和姬姮提到過的，萬物歸一後，其實就是一次大滅絕，然後就是物種大爆發。
    我將手挪開，不讓姬姮戳到螺的眼睛。
    將它放在地上，果然沒一會，它也長出根來，隻是那隻眼睛還在溜溜的轉。
    姬姮嗬笑了一聲：“獨眼怪，還挺可愛。如果這螺殼上再……”
    她話還沒說完，那螺殼上長出細細的嫩草，跟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高長粗，再開出淡黃色的小花。
    姬姮聳了聳肩：“好吧！”
    跟著朝我道：“再看一會，稀奇古怪啊！”
    早飯還沒好，我和姬姮就坐在河邊，看有什麽被蠱蛛趕上岸。
    姬姮不時將爬上來的怪水蟲，拎起來放她外套上。
    估計是在幫著收集數據，沒一會，就爬了半邊身子全是。
    稀奇古怪的長相，亂七八糟的匹配，有點像小孩子剛學畫畫時，天馬行空的想象。
    有的還長得極為辣眼睛，我和姬姮開始還稀奇，看多了，隻感覺眼睛累。
    隻是看到不同種類，就拎起來，放她外套上。
    她閑極無聊，眯眼看了看我：“你和蛇君睡過了，就沒想過以後跟他怎麽相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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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拎著一隻長著魚尾巴，烏龜那樣可以伸縮的腦袋，卻又是個蚌殼一樣的身體的怪東西往她後背上放。
    一想到現在說話，都有錄音，還很多人聽著，忙重重拍了她一下。
    “哎呀，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誰不睡啊！”姬姮扭頭瞪了我一眼。
    沉聲道：“我就是好奇，資料上蛇君纏在你鎖骨，十二年吧？他對你好像是幾生幾世的感情，這裏麵彎彎繞繞的，好像挺多。”
    “可又寫得隱晦，說什麽他為了第一代行雲背叛了玄蛇一族，扒拉扒拉的。”
    “然後就突然和萬物歸一，扯到一起了。也沒說玄蛇一族，和萬物歸一有什麽關係，更沒說那個行雲和萬物歸一有什麽關係。”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麽你和萬物歸一的聯係這麽深。”
    “反正這些我不懂，也不去想。我這個人嗎，比較俗，那晚……”姬姮說著，臉上露出八卦的笑。
    將身上扒拉著的怪物種，丟到草地上。
    朝我湊了過來：“看那晚蛇君的樣子，吃醋吃到飛起，你就沒有想過，跟他和好？”
    “其實我感覺啊，你們是在一起時間少了。我叔做科研，可愛好也很俗，就是看那種虐甜的劇，一邊笑得咯咯的，一邊哭得肝腸寸斷，男女主為什麽要誤會的那種。”
    “他給我的資料，你和辰化雨就是男女主，顧容聲是男二，蘇秦是男二，顧容音是女二，反正番位排得很好。”
    “他還統計了你和辰化雨相處的時間，媽呀！”
    姬姮一拍大腿，滿臉憤恨：“那個時間，加起來都沒幾個小時。你說說，你和蘇秦整天整天的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蘇秦是男主呢！”
    “你們是男女主，就該綁死，天天在一起，吵架也在一起，你捅他一刀，他咬你一口，也得在一起。”
    “你們就這麽分開，比人家情侶異地還那個啊，怎麽會有感情！是吧？”
    “是！”旁邊一個冷沉的聲音傳來。
    我被姬姮說得都有點想笑了，聽著這聲音，整個一愣。
    扭頭看去，就見辰化雨一身黑袍，站在河邊，看著那些努力往上爬的新物種。
    “蛇君？”姬姮打了個嗝。
    辰化雨扭頭看了過來：“姬少主說得對，本君確實疏忽了，沒有和施行雲在一起！所以哀牢山安定後，就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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