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這種無恥感，給了姬姮一股大大的震驚。
    看了我一眼後，咋舌道：“那這麽算的話，我們這些在這裏麵的，無論怎麽算都是贏家啊！”
    她猛的一拍大腿，一臉豁然開朗的樣子：“怪不得我家一定讓我進來呢！”
    “你們想想，萬一這裏萬物歸一，被我們阻了，那我們是什麽？”
    “大英雄！經曆過誰也沒經曆過的！”
    她手往四周一揮：“科幻片都不敢這麽拍，我們把這裏隨便一錄，拿出去，就是他們幾輩子都研究不明白的素材。”
    “就算我們沒有阻止萬物歸一，無論到哪一步，我們的眼界開闊了啊。就算沒有手機素材，回去口述，我們都可以寫回憶錄，賣給各個科研室。”
    “而且萬一情形不對，我們還可以選擇抱大腿啊。蛇君、鬼君、阿夭……”
    “我們這樣的人才，誰不想要。隻要肯投誠，就算知道我們是牆頭草，肯定還是會要我們的。”
    “畢竟他們不收我們入陣營，我們就會倒戈，全搗亂嗎！”
    “所以你們也別悲觀，無論怎麽樣，我們都是贏家！”
    她這麽不要臉的一說，還真是這麽回事。
    別說顧容音驚得合不攏嘴，連顧容卿都聽愣了。
    估計沒想到，還可以這樣。
    正想著，就聽到蘇秦的控屍鈴響。
    以及他大聲我吆喝：“你們過來一下，有好東西給你們看！”
    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了，怎麽還有好東西給我們看。
    姬姮拍拍屁股起身：“走吧，陰娘樓上好多漂亮衣服，別浪費，選能穿的，帶走穿著玩。總要點東西，消磨時間的嗎。”
    “我看沒多久，就會停電停網，我們得自己想辦法消磨。”
    說得好像，沒停電停網，我們沒事就刷手機一樣。
    我都沒空玩手機，成天被她指使著搞這搞那的。
    四人理了理那不要臉的想法，往陰娘別墅走。
    原先還挺整潔的別墅，這會幾乎看不出房子的形狀了。
    爬滿了各種藤蔓，開著大朵大朵的花，那進門的門廳處，還掛著一個瓜。
    有碗大，白色的橫紋，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瓤的，看那蒂的樣子，應該才剛謝了花。
    蘇秦他們站在地下室入口處，朝我們招手。
    我們依舊按原先的隊形，姬姮開路，顧容音護著顧容卿在中間，我斷後。
    等進去後，還得小心那些藤蔓攻擊。
    畢竟原先就碰到過一次。
    不過蘇秦能帶著顧容聲和劉宇辰走到這裏，應該就沒有什麽事。
    果然，等我們到了酒窖入口處，那些藤蔓根本就沒動，而是一條條粗壯的扭纏在一起，往酒窖去。
    我瞬間感覺不好。
    看向蘇秦，他明顯看出我的猜想了，朝我點了點頭。
    順著那些扭纏的藤蔓往下走，越往下，根越粗，藤蔓越多。
    等到我酒窖口時，就能看到那些泡著人的魚缸，已經被藤蔓紮進去了。
    裏麵所有東西，都被吸幹，隻剩一缸子白須般緊實的根。
    連那泡在裏麵的人，都完全看不見了。
    隔著玻璃，隻能看到根須的吸盤開合，還在拚命的吸食著缸裏最後一點點酒氣。
    順著兩側開鑿的牆壁往裏，泡著人的魚缸，全部都是這樣的。
    但那些普通的酒，卻依舊完好。
    果然，這些泡人的，才是對這些東西最補的。
    “已經開始了。”姬姮知道為什麽要來看了。
    朝我們道：“沒想到這個節點，兩次的變故，都是在我們眼皮子下麵，開始的。”
    吸收人類基因是萬物融合的一個大節點。
    這會有兩次，一次是河裏浮屍，讓河邊植物，吸收了人體肥料。
    第二次，卻是在我們見到人泡酒後，這些藤蔓不怕高度酒，直接將酒和料都吸收了。
    萬物融合，立馬就會進入下一個階段。
    姬姮立馬掉頭，沉聲道：“收拾一下，物資，立馬退去蛇形山，對我們才是最安全的。”
    一切的變化，因為我們在這裏，所以從這裏開始。
    我負責斷後，在他們走的時候，看著玻璃缸上反光的身影，突然想到了什麽。
    朝姬姮道：“隻怕這融合人類基因早就開始了，隻是我們都沒有想到。”
    “什麽意思？”姬姮已經走到了上去的台階處。
    蘇秦順著我目光，看著玻璃缸上的倒影。
    也嗬笑了一聲：“我們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隻怕這會外麵也挺危險的。”
    “什麽？”顧容音也不解。
    姬姮還帶著幾分玩味：“知道你們倆關係好，有默契。可我們不知道啊，直接說吧。”
    “屍體！”蘇秦歎了口氣，幽幽地道：“蛇廠裏的一切，你們肯定轉移了，更甚至連火葬場的，也轉移了。”
    “可農村有些私地下偷偷土葬的屍體，以及那些下葬幾年、十幾年、更甚至百年不腐爛的屍體，都會被這些向肥性的藤蔓紮進去，吸收掉。”
    “我們現在還沒有碰到趨向於人類的動植物，可能就是時間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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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植物和昆蟲生命周期本身就很短，而人類的周期相對於它們而言太長了。”
    “所以融合了人類基因的生物，還沒這麽快顯現出來。”
    姬姮也有些神色慌張，喃喃的道：“深埋於地下的屍體……”
    抬腳要往上跑，明顯是要去找信號，和外麵溝通。
    可剛一動，就又想到了什麽，站住了。
    我將目光收回，朝姬姮道：“他們應該早就想到了，隻是這也是他們想要的。”
    姬姮沒有想到，是因為她一直被困在絕壁上。
    一直到出來，才強行惡補外麵的世界。
    對於土葬，不腐，這些她所知不多。
    蘇秦和我都因為震驚於萬物融合，慢慢忘記還會有屍體深埋於地下。
    還是這會，看著人影映著玻璃缸上，裏麵的根須映襯著，才讓我想了起來。
    我和蘇秦負責的土葬就不少，年紀大了的都不太接受火葬，認為燒太過痛苦。
    土葬，本身就會成為蛇蟲鼠蟻的食物，現在進入萬物融合的食物鏈，也沒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姬姮隻是震驚於，居然沒有撤離這些深埋的屍體，卻忘記了，哪處黃土不埋人。
    骨頭埋在地底，風水寶穴千年不腐，再普通的地方，幾十年還有骨頭渣子。
    一切，在這會，再次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不過片刻遲疑，大家都極有默契的朝外走。
    連收拾物資都快了許多，能帶上的，全部帶上。
    大家都是有著一把子力氣的，大背包，小背包，大箱子，塑料袋。
    連米都抗了幾袋，冰箱更是一掃而空，其他什麽的，能帶的，全部帶走。
    就在我們將物資清上車，準備想辦法開過去時。
    我搬了一次東西，再進屋時，看著那個掛在門廳的白紋瓜，明顯從原先的碗口大，到現在的臉盆大。
    正往下垂落，而且從圓形，變成了橢圓形。
    姬姮力氣最大，搬了幾個大箱子綁車頂。
    見我看著那個瓜：“怎麽？想吃？”
    “我給你摘下來，嚐個味！”
    我拉住她，輕聲道：“你聽過孟薑女的故事嗎？”
    “哭長城的那個？”姬姮嗬笑了一聲。
    拍了拍我的肩膀：“妹啊，不吃的話，我們就搬東西，快點走！”
    我拉著她的手：“我奶奶和我說，孟薑女之所以叫孟薑女，是因為在孟家和薑家的牆頭，結了個瓜。”
    然後兩家都想要，就一切剖開，準備各吃一半。
    結果剖開後，裏麵是個女娃，所以取名孟薑女。
    我剛才看著那些藤蔓，還在想，既然它們最先融合人類基因，那怎麽顯現出來。
    現在看著這個瓜，我就有了猜想。
    姬姮自是聞弦而知意，朝我道：“那部開就知道了！”
    說著，想了想，複又道：“你們都讓開，我來！”
    “你們終究活在人群中間，隻怕裏麵剖出個什麽，你們接受不來，這種事，我做不會有心理負擔。”
    我原本往前的腳步，被她生生拉著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姬少主，確實真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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